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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哎!錯了錯了,我認識那位學子,那學子在禮院考棚里技壓群雄,一舉拿下了三場第一,頑皮小兒怎能跟他這樣式的奇才相提並論呢!」
「是不是姓盛?」有人思緒慢慢明了,興奮道:「若真是他,別說讓夫子牽著他走,便是去郡城買匹高頭大馬都要得!」
「這麼狂?」有人唏噓。
「他狂有狂的本錢。」
說話的人手指往別處一指,咧嘴笑說,「看到沒,賭坊這兩日因為這位盛氏學子門檻都快踏破了!往年縣試可從沒出現過三場發案都第一的人,如今有了,自然是一堆人押他無須再辛苦去郡城考四月的府試,按朝廷的意思,此子應該會當場冠上秀才公的頭銜,直接去縣學才對。」
「這是誰家的孩子,好生厲害!」
「是懷鎮康家私塾的,那位康大人也是一位人物,聽說從前手底下有個學生是朝廷的狀元郎。」
「嗬!」有人拉長了聲音,道:「康家夫子手上已經有了狀元郎,如今又添一員案首小秀才,怕是過不了多久,康家私塾就要跟大街上的菜集一樣,烏泱泱的全是求學拜師的人咯。」
「哈哈哈哈,你說的有理。」
一時間街上遍地洋溢著歡聲笑語,更有眼疾手快的人,立馬去四周打聽盛言楚所住的客棧,企圖能牽上康夫子這條線。
哪怕不能進康家,和未來的廩生小秀才打好關係也不錯。
街上談笑風生不斷,但禮房斜對面的客棧憑欄處氣氛卻陰森詭異的可怕。
「夫子。」辛華池對盛言楚恨之入骨疾之如仇,見到街上這融洽的一幕後,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道:「若是我考了,有他盛言楚什麼事,這幫人也夠眼皮子淺的,不過是個九歲小孩,竟捧那般高……」
話還沒說完,一道耳光重重的扇了下來。
辛華池頭撇下一邊,嘴裡立馬滲出了血腥味。
旁邊幾個學子嚇得腳步往後直退,敢怒不敢言。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廖經業眉宇間俱是厭惡,「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從來沒人敢放肆到讓我去衙門裡贖人,唯獨你,辛華池,我的臉全被你丟盡了!」
「夫子,」辛華池臉上血色盡失,聲淚俱下的辯駁:「學生不過是想著夫子不喜歡康家那老頭,所以才塞了一張素紙到盛家那小崽子懷裡,以為,以為……」
「蠢貨!」廖經業用力的擰起辛華池的耳朵,使勁的往上拽,獰笑道:「什麼時候我的事要你插手了,依你之言,你被趕出禮院是因為我?是因為幫我出氣才落的如此下場不成?」
辛華池徹底慌了,竭力忍著耳朵上的痛楚,求饒道:「不是不是,學生錯了,學生不過是嫉恨盛言楚才出此下策的,和夫子無關……嗚」
聞言,廖經業才鬆了手,嫌棄的拿起桌子的抹布擦了擦,堆起笑容對另外五人道:「你們幾個都給我把嘴巴收緊些,等回了懷鎮若是有心人問起辛華池的事,一概不許說,便是忍不住,也不准拉上廖家私塾的名譽,辛華池有如今的下場,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聽清楚了沒!」
五人縮著肩膀不敢不從。
而辛華池則直接跪下了,因為廖經業甩袖讓他從廖家私塾滾回家去。
沒考中童生功名就被趕出私塾,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定是要笑死人,所以當聽到廖經業嘴裡的那句毫無感情的逐客令後,辛華池的一顆心碎的比在禮院被架出去還要難受。
縣試今年考不成,大不了三年後再考,但懷鎮就只有康廖兩家私塾,他若是被廖家拋棄了,他總不至於去康家吧?更何況康家未必會收他。
辛華池最後不顧形象的嚎啕懇求並沒有打動廖經業,還沒吃晚飯呢,廖經業就當著客棧眾人的面將辛華池的書箱扔了出去,看熱鬧的人問廖經業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廖經業捏起手袖傷心欲絕,將趕走辛華池以免髒了連累自己這個夫子的事楞是說成了大義滅親之類的話,一時間辛華池成了重人唾棄的害蟲。
「你這人心真黑,盛家小秀才又沒招你惹你,你竟下這樣的狠手污衊小秀才夾帶,還好你有一個嚴明的夫子,若是包庇你的罪行,豈不是要教壞其他學子?」
有了康夫子在禮院門口牽盛言楚的笑談趣聞後,現在城中的人都愛喊盛言楚為小秀才,這不幫盛言楚討說法的一個接著一個。
「還不趕緊滾,前幾日若是讓你得逞了,那咱們靜綏縣就少了一個秀才公,有你這種胸有歹心的人在,簡直就是我們靜綏縣的恥辱!」
「哼,瞧你長的清清秀秀,沒想到內里卻壞的很,還好你家夫子不收你了,不然就你這樣的人考中了功名恐怕也當不成一個好官,屆時我等有冤去哪裡申?」
「別說申冤。」有人往西邊拜了拜,「我只求到了那一刻,你能不誣陷我就不錯了……」
「……」
一字一句的聲討和嫌惡聲將辛華池湮滅,就跟兩年前在康家私塾一樣,辛華池紅著眼眶抹去眼淚,兇狠的瞪向人群中帶頭辱笑他的廖經業。
廖經業被瞪的心底一凜,腦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卻也只是一瞬間有愧疚,見辛華池憤恨而去,廖經業不由嗤笑,這種沒頭沒腦的愚蠢貨色,量他也不敢拿他廖經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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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客棧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盛言楚的耳朵里,程以貴對辛華池在禮院誣陷盛言楚的事在此之前還不知情呢,聽到小二和食客在大堂中說起盛家小秀才的字眼,程以貴拖著下巴美滋滋的偷樂著,正準備上前和大夥炫耀一下盛家小秀才就是他的小表弟時,乍然聽到辛華池的名字,程以貴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