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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1:21 作者: 鹿時宜
竟然,是真的。
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出情種,連著三代帝王都有所愛,宸妃海蘭珠,董鄂妃,德嘉皇貴妃,她們奪去了帝王所有的偏愛。
縱使紅顏薄命,但她們依舊是帝王避不過,也躲不開的劫數。
那麼多皇子裡,為什麼偏偏是四爺為什麼?還偏偏是她親自挑的人,親手送到四爺身邊去的!老天爺是在懲罰她嗎?
烏拉那拉氏的心在滴血。
崔蘅還在和綠萼說笑,「三阿哥和大格格可真可愛,側福晉也算沒有白受苦。」
她並不知道瓜爾佳氏不能再有孕的事。
綠萼不動聲色,附和道:「四爺寵著您呢,奴婢相信不久之後格格也會有喜事傳來的。」
四爺這幾個月確實來蘅蕪院來的勤了點。
崔蘅尬笑,這天兒沒法聊了。
康熙帶著太子禮佛,隨行的皇子裡只有一直幫著太子的四爺,□□了太子地位,反手將直郡王架到了火上烤。
朝堂之上籠罩著陰雲,每個人都被裹挾著,不得脫身。
外祖的蛇酒寄到了,還給崔蘅送了一些自己炮製的決明子和夏枯草,讓她泡茶喝。
崔蘅挑了一些出來,讓珍珠放到茶水房去,想喝的時候就取出來加進茶水裡去。
「我大哥回來了,爹打斷了他的腿沒」
崔蘅喝了一口決明子泡的茶,冷冷開口。
珍珠咽了口唾沫,「大爺回席老先生那裡了,沒有回京。」
崔蘅重重的將茶盞砸到了桌子上,水潑灑了一地。
她呼吸急促,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死!」
珍珠不解,「大爺不是經常往外做生意幾個月半年不著家的嗎?格格為什麼抓著這次不放啊?」她確實不理解崔蘅的反常,去外面做生意,哪有時間長短的說法,只有生意做沒做成的現實。
崔蘅望著庭院裡吐綠的新芽,眼神悠長而哀傷。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山西太原府,未見山莊。
崔英雙手平舉荊條,跪在不識路堂階前,俊顏帶霜,身姿挺拔。
堂內檀香裊裊,模糊了坐在案桌後的人的面容,但氣質卓然,行止有矩。
「不悔」
聲音蒼老沉靜,不疾不徐。
崔英叩首,「不悔。」
堂上之人走了下來,霜白的長袍墜落於他眼前,清淺的檀香逸散開來。
「阿蘅告知不可妄動,你確定要逆了她的意惹急了阿蘅,她會哭的。」
霜發衰顏,卻不掩風度。
崔英苦笑,「我心裡有數,絕不會牽連到家人。只望我走後,外祖替孫兒多哄哄阿蘅,讓她不要難過。」
「決定好了」席老先生嘆息,「可你讓他們怎麼想?讓他們如何去接受自己的長子,自己的兄長去赴一場生死不知的噩難呢?」
「阿蘅那麼聰明,一定會猜到的。」崔英閉上雙眼,「無論生死,我總要帶一個人回家的,不計任何代價。」
他是再浪蕩不過的人,此時卻凜冽如刀鋒出鞘,銳不可擋。
「我不阻你,可你確定那個人願意跟你回來嗎?」
席老先生溫聲問道。
崔英沉聲,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這是由我來決定的,他人意見,無效!」
既然兩心相通,那他用什麼手段都是被另外一人默許的,他理直氣壯。
新燕回巢,春風十里。
也不知道福晉是怎麼想的,去了一趟宮裡,就領回了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成了四爺的耿格格。
崔蘅看著這位耿格格向福晉敬茶,表情一言難盡。
沉靜秀美,有種波瀾不驚的淡然,倒有幾分紅樓里邢岫煙的品性。
崔蘅的難以言喻不針對這位耿格格,只是覺得福晉的腦子好像越來越不好使了,姚黃也不勸著點。
當初半路要了崔蘅進府,如今又中途插了一個耿格格,她是想要包圓伺候四爺的格格人選嗎?是什麼給了福晉如此盲目的自信是六月的時候,康熙陪著皇太后承德山莊避暑,四爺只帶了福晉和大阿哥嗎?
崔蘅送給耿格格的見禮是一支銜珠蝶形瑪瑙釵,綴著長長的米珠流蘇,素雅卻精緻,和耿格格的氣質十分相襯。
福晉介紹了耿格格給眾人,互相見過禮後就散了,但沒有想到耿格格從後面追了上來,攔下了崔蘅。
「妹妹聽說姐姐的蘅蕪院芳草幽蘭,花木蔥蘢,不知可否有幸一觀?」耿格格聲音柔和,面帶笑意,「妹妹對於草木一道自詡還有幾分見解,還望姐姐勿怪妹妹唐突。」
崔蘅有些驚訝,她在後院的人緣可以說是極差了,耿格格選擇和她來往的話,那也就相當於孤立了後院所有人了,她不信耿格格身邊的丫鬟沒提醒過她。
她是挺想有個朋友的,但更不想坑了人家耿格格。
「我怪癖很多,脾氣也不好,凶名在外,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耿格格掩帕輕笑,「姐姐待我實誠,妹妹也就不矯情了。妹妹是小選入宮的宮女,雖有幸被佟佳貴妃指給了四爺,但也算得上宮裡的半個老人,還是知曉什麼叫『笑裡藏刀』『口蜜腹劍』這些道理的。」
她眼神狡黠,倒沒了在福晉院子裡的那種沉穩淡然,透露出幾分屬於豆蔻年華的朝氣與活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