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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22:17 作者: 九日酒
    華胥憬沒有拒絕,兩人一齊走到營房,期間華胥燁詢問傷勢來源,他魂不守舍地應付了兩句,卻不見對方在聽聞「取下肩甲」四字時,面色驟變。

    進了營房,華胥憬心不在焉地由他搗鼓,見他取出一卷白布,忽然問道:「謝逢秋呢?他沒事吧?沒受傷吧?」

    華胥燁靜默了下,問:「少將軍認為,哪種程度的傷算是傷?」

    華胥憬皺眉道:「阿燁,不要跟我打馬虎眼。」

    「好的,少將軍。」他垂下頭,眼帘微顫,在一片岑寂中掙扎許久,最終道:「他沒事,完好無損,您放心。」

    華胥憬放下心來。

    從來不說謊的華胥燁,這年隆冬,說了兩次謊,沒人知道。

    謝逢秋失蹤的第一年,汝嫣家主千里迢迢趕來封魔疆,得見地裂,驚之,旋即以特殊材料鎮壓,百里地裂消弭,只余靈碑一道,孤零零地矗立在界線中央。

    少將軍四處尋人,未果。

    謝逢秋失蹤的第三年,汝嫣氏從天池山遷居南漠風陵城,宣布避世,管轄區域交接給其他家族,自此,五大家僅剩三家活躍。

    少將軍繼任華胥君之位,與魔軍征伐數百場,無一敗績,遂聲名遠揚,扶搖直上。

    尋人,未果。

    謝逢秋失蹤的第六年,魔族有一年輕強者橫空出世,天賦超絕,得同族認可,受封「魔長使」之名,不知其名,只知其姓,兩族議論紛紛。

    少將軍收穫死對頭一枚。

    第七年,人魔兩族在高層的推動下首次修好,互通有無,兩族百姓先是驚詫,而後喜聞樂見,一時河清海晏,隱有太平盛世之兆。

    其中,人族以神農氏為交涉者,魔界亦成立行者部,神秘的幕後五大家,首次浮出水面,撥雲見日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第八年,為了更好地維持秩序,建立兩界法度,雙方成立執法閣,兩界元老共列其中。

    同年,執法閣加入年輕強者,納入新鮮血液;封魔疆偃旗息鼓,少將軍遊歷四處,踏遍江南煙雨大漠風沙,斬遍不平,堅守正道,華胥君之名,家喻戶曉,無上尊崇。

    第九年……

    第十年……

    第十一年……

    第十二年。

    少將軍再度和他的死對頭相遇在這人間,獨立長河兩頭,涇渭分明。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十二年前的故事就到此為止了,大晚上熬個夜,發現好多人喊我加更,我能怎麼辦,當然是答應你們咯!

    最後一把刀(應該),他們很快就要過上相親相愛,沒羞沒臊的日子啦!

    第68章 明朗:身在福中不知福

    柳城事了,三人便要繼續上路。

    謝逢秋載著汝嫣雋,心不在焉地趕著□□的馬溜溜達達,時不時欲蓋彌彰地瞥一眼身旁的華胥憬,又飛快地收回來,後者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但他此刻心情不快,並不是很想跟這個人說話。

    他——華胥家的少將軍,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生平第一次紆尊降貴地放下身段哄一個人……竟然被拒絕了?!

    少將軍不要面子的啊?!

    給老子滾遠點!

    謝逢秋:「???」

    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另一匹馬,很是疑惑不解。

    汝嫣雋探頭看了一眼,怔愣片刻,福至心靈地朝謝逢秋道:「秋哥,我真誠地建議你,不要怕,追上去,畢竟是同伴,不能把關係搞得太僵,我看少將軍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說不定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哄好的。」

    「嘿——」謝逢秋一臉「你他媽在逗我」,「我……我去哄他?你開什麼玩笑?魔長使英明神武,賢身貴體,怎麼能自降身價隨便哄人,傳出去我多沒面子啊?再說了……我又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我氣,怎麼哄?!」

    汝嫣雋:「……」後面那句才是重點吧?

    他忍不住道:「我就離開了那麼一小會兒,你們到底是怎麼又鬧起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自己都沒弄明白呢,就是他無理取鬧!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汝嫣雋:「……呵。」

    您倒是敢打啊?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只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低頭琢磨道:「秋哥,我覺得少將軍沒有真生你的氣,而且我們接下來至少還有五個點,你總不能一路都跟少將軍冷戰吧?你先低個頭,說兩句軟話,就當是哄小朋友唄,少將軍這種嘴硬心軟的人,說不定一顆糖就哄好了。」

    謝逢秋滯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不太自在地摸向後脖頸,側過臉欲蓋彌彰地笑了起來,「是……喝醉的時候是挺像小朋友的……」

    汝嫣雋:「……秋哥,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他一扭過臉來,又是滿臉端方肅正,忍辱負重道:「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維繫一下我跟他之間岌岌可危的關係。」

    汝嫣雋乾笑:「我面子這麼大呢?」

    謝逢秋不理會他的意有所指,擠出幾分勉為其難的神情,覺得狀態差不多了,一夾馬腹,追逐而去。

    華胥憬速度不算快,他果然很快就追上了,兩匹馬並轡而立,謝逢秋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少將軍拒人千里地冷淡一瞥,又絕塵而去。

    謝逢秋:「……」

    他吃了一鼻子後蹄灰,大為受挫地呆了一會兒,而後氣結地笑了笑,好片刻才咬牙切齒道:「我還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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