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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22:17 作者: 九日酒
    剛落地的謝逢秋聽聞身後一聲悶響,他震驚地回頭看去,某位神仙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暈得人事不知。

    「你好歹再支撐一會兒啊,」謝逢秋迴響著剛才的聲音,料想大概是磕到了腦袋,「你再等一秒我就能接住你了,這麼心急幹什麼呢,磕了個包,高興了吧……」

    他嘰嘰歪歪地念叨著,利索地將人抱到了床上,而後擔憂地坐在床邊守著他。

    華胥並沒有暈很久,只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重新取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他睜開眼來,驀然對上謝逢秋那張討債臉,後者竟然還有些驚訝,「這麼快就醒了?」

    誰家暈倒不昏個一天一夜的啊?華胥這人怎麼如此不符合常理?

    被他吐槽的人翻了個白眼,扭過臉去,懶得理他。

    醒是醒了,可他的狀態並沒有完全恢復,還處在如病弱西子的階段,最主要的是,問題的源頭並沒有得到解決。

    謝逢秋察言觀色,裝作不經意地觸了觸他的手,立刻察覺到他體內依舊糟糕的情形,而且古怪的是,丹田儲存的靈力仍舊在源源不斷地流失,就好像這具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已經留不住它們了似的。

    他嘆了口氣,只好問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麼?」

    「……有,」華胥一點都不遲疑,好像是豁出去了,「抱抱我。」

    謝逢秋:「……」

    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微妙,踟躕良久才覷著華胥的神色,慢吞吞地道:「我、我賣藝不賣身的……」

    「你想死嗎?」華胥比他還不堪受辱,撇著臉一直不肯轉回來,下頜線被咬出了分明的線條,他始終視死如歸地緊閉雙眼,不像是求人,倒好像是要被惡霸欺辱的良家婦女。

    「趕緊的,滾上床來,就一會兒。」他不耐煩地催促道。

    謝惡霸扭扭捏捏道:「咱們倆都是男的,這樣被別人看到,影響多不好啊……」

    「謝逢秋!」

    「誒來了!」

    姓謝的麻利地滾了上去,伸手之前,還猶猶豫豫地請示請示,「那我抱了啊,是你自己要求的,別待會兒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華胥煩得很,懶得跟他說話。

    謝逢秋便試探著伸手攬了過去。

    男子骨骼挺拔,抱在懷裡,任他外表看著再如何欺雲賽月、擬比嬌娥,也不可能真如女兒般嬌軟,尤其華胥的骨架還稍顯纖細,該突出的地方便更加突出,謝逢秋堪堪攏著,覺得哪兒都咯手,卻又覺得哪兒都愜意。

    他僵硬的肢體漸漸放鬆下來,側臉蹭著華胥冰涼如緞的墨發,隨口道:「我一直忘了問,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華胥:「滾上床來!」

    謝逢秋:「來嘞!」

    秋哥的本性是流氓,相信我,你們即將會看到放飛自我的他

    第34章 浮生:洪荒遠古,華胥長存

    華胥看著確實是比他們這些青澀的少年更出彩一些,五官好像都已經長開了,眉眼都初具風韻,謝逢秋先入為主地以為他比自己大,調侃時總是哥哥哥哥地喊,可仔細一想,萬一人家只是長得快呢?

    華胥一時沒答話,謝逢秋驚訝道:「你不會比我小吧?」

    ……這人真是聒噪得可以!華胥神思倦怠,剛闔上眼眯了一會兒,被謝逢秋這句忽然拔高的聲音喊回了現實,他糟心地閉著眼,頂著滿腦門官司回道:「比你大。」

    他本想怒斥的,但身體不允許,話音軟綿綿的,帶著異樣的虛弱和溫柔,謝逢秋心上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癢得很,他不由自主地攬緊了身前的人,稍微撐起頭,在他耳邊說道:「大多少?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華胥似乎想了一下,半晌才低低道:「……大兩歲吧。」

    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楚,他在堪神劍中將養了一年,期間從未清醒過,而後機緣巧合借了謝逢秋潛藏的能力肉身重塑,卻也不知道這沉睡的時間,究竟該不該算進他自己的年歲里。

    謝逢秋見他遲疑,便道:「怎麼?你自己多大都不記得了?」

    「記得,」華胥頓覺心累,說完這兩字,便沉寂下來,過了許久才在迷迷糊糊中,疲倦道:「謝逢秋,我好累,別問我了……」

    他好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謝逢秋甫一安靜,他便迫不及待沉入睡夢,期待著這樣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的狀態,能迅速修補他四面漏風的身體。

    華胥體溫極低,謝逢秋覺得自己好像懷抱著一塊溫潤無暇的玉,又好像捧著一捧將化未化的雪,涼意入骨間,須得要貼合無間才不至於感到空虛,用力擁抱才能抵禦寒冷。

    他一邊將人摟得更緊,一邊稍稍將頭往後挪了挪,用一個不會吵醒到他的聲音輕輕說道:「華胥,商量一下唄。」

    無人應答,他想問的問題,華胥即使是醒著,也不會坦誠相待的。

    「你今天為什麼忽然不適?你為什麼會在劍里沉睡?你肉身是為何而毀?華胥又是什麼?你之前跟我說,你以前也是那把劍的主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華胥後面的那個字,你寫在來往冊上真正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謝逢秋心裡的問題積蓄得太多了。

    他平日裡沒個正行,句句話都不在正題,可哪有人是真的沒心沒肺?有些東西,在華胥隱忍地向他展露冰山一角的時候,他就引申過無數猜測,但後來他發現,這些零光片羽的概念,或許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所理解的範疇,不是簡簡單單的可以用愛恨情仇套上的,即使是他那從小聽村口算命先生講戲摺子長大的多情腦子,也無法對華胥的來歷做出合適的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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