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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20:23 作者: 兩朵小花
    江晏照例是隔三日便來給嬤嬤診一回脈,順道帶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哄元繡。元繡面上故作冷淡,轉頭就好生收到小匣子裡頭。

    李氏也忙著給她備嫁妝,又催她繡嫁衣,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個太監,元繡只當個沒事人一樣,仿佛要成親的不是她。

    今年阿古達木他們竟提前來了,興許也是怕後面有大雪,所以趁著天還不錯,趕過來了。

    依舊是帶了不少羊,村里兩個作坊進了臘月里就停工了,糖也熬完了,油也榨完了,糖還剩一千多斤,年前應該能賣掉,至於那些油,早就定完了。

    阿古達木得知糖價兒能再便宜五文錢,乾脆又加了二百斤糖,一同來的牧民也多,一趟就全拉走了。

    「年前是不會來了嗎?」元繡問道。

    「不來了,今年大雪怕是要把路都封了,不敢過來。」阿古達木憂心忡忡,要是能趕在年前過來,那些羊應該能全賣掉,可族裡算過,說今年有大雪,若強行出來,恐怕路上要出事。

    「你們走的時候,那些羊要是沒能賣掉,我應該能替你們解決一些,前提是你們要附送草料,我這兒已經沒有多餘的草料能餵羊了。」

    阿古達木黝黑的臉上展出笑容,又行了個他們那兒專有的禮,聲音真摯,「謝謝您!草料帶了很多,夠這些羊吃的。」

    原本是想叫他們自己去跟侯掌柜談的,只是一來一回太耽誤功夫,而且侯掌柜要這麼多羊也沒處兒養,不如就先養在元繡這兒,莊上牲畜棚也夠。

    阿古達木一行滿懷感激的走了,元繡轉頭又去了莊上,江晏也是今兒來給嬤嬤診脈的。

    待診過脈,元繡在一邊看著,江晏沖她搖頭。

    嬤嬤只看著兩人,臉上全是溫和的笑意,「上回就說了,不必這麼緊張,總麻煩小江大夫不好,隔幾日來一回,小江大夫自己事情也多呢。」

    兩人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可不該這樣講……」

    嬤嬤眼裡笑意更甚,元繡跟江晏對視一眼,也忍不住笑出聲,江晏輕拍了拍元繡的背,似乎這樣能叫元繡寬心。

    近來她好了很多,雖有時想到嬤嬤的病還有些難受,但到底不再總憂思此事。

    阿古達木最後還是剩了不少羊下來,其餘的牲畜元繡就沒法子了,不過好歹能幫著解決一件事兒,阿古達木已經很感激了。

    今年賣的油跟糖,加上果子林裡頭那些果子的進帳,只這些,就已經是將她買莊子的錢賺回來了。

    轉眼就到了上回楊夫人說的上賞花宴,元繡趕早一天,先去侯掌柜那兒,說了那些羊的事兒,侯掌柜自然沒有不可的,現在不少酒樓也都開始賣羊肉鍋子了,賣的人多了,這羊買起來就些難,不少養羊的鄉民還抬了價,元繡這一來反倒是雪中送炭。

    待跟侯掌柜說過,元繡有去楊夫人那兒知會了一聲,明做什麼準備,又該說什麼話,都得先通個氣兒,後面才好拿捏到個別張狂的人。

    至於什麼不一定有張狂的人,元繡根本不信,瞧楊大人一家回來,好歹是個四品官,如今被排擠成什麼樣子就知道了。

    楊夫人心裡有了數,二人對過一番,自覺不會出什麼差錯,就等著明兒賞花宴了。

    為了這賞花宴,元繡特地穿了身明艷衣裳,府城不常有這樣的料子,她一被人引進來,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元繡聲音大了些,爽朗開口,朝楊夫人打了聲招呼,楊夫人正跟一邊的邊上不知哪家夫人說笑,見到元繡,趕緊迎過來,

    「元繡姑姑,正說著呢,可巧兒您就過來了。」

    「您安好,有些事兒耽擱下了,因此來的稍晚些。」元繡釋了一句,現在還不晚,只不過有幾家夫人來的太早了些。

    楊夫人笑著攀上她的手,二人似乎交情甚好,這一番動作,更使得不少人朝元繡看過來,看清她的臉,又打量過她身上穿的料子,又低頭耳語,紛紛猜元繡是什麼人。

    楊夫人卻沒準備細說,只攀著元繡的胳膊,同她探討院裡幾棵梅樹。元繡也四處看了一眼,楊夫人剛剛沒說,想來元繡想請的那位張大夫人是還沒來。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那張大夫人領著一堆僕婦丫頭姍姍來遲。

    那婦人笑聲頗為刺耳,面上敷的粉叫她整個人都白了好些,偏偏頸子上沒抹,一張臉看著像是霜打的癟茄子似的。

    來的確實夠晚,只怕就是想給自己人擺臉子呢,元繡心裡腹誹,楊夫人笑著低聲同元繡說道,「這就是那位張家夫人。」

    張大人是鹽運司副使,這是有頗有油水的差事,因此張家在府城名聲停大,元繡買的莊子那前東家,是京中二品大員,沒抄家前就是同他們來往甚密。

    楊夫人雖不常出來打交道,但該有的禮數向來都是極為周全的,客客氣氣同這夫人打了招呼。

    張大夫人頗為敷衍,只略矮了矮身子便算全了禮數,

    「楊大人上任不久,若有什麼不清楚的,只管問我們家老爺就是,我們家老爺少說在青北州待了數十年,沒有他不清楚的事兒。」

    作者有話說:

    第六十五章

    楊夫人一時啞口, 元繡拍了拍她的手,對那張大夫人道,「今兒是為的賞梅來的, 可不是為的那些公事。」

    餘下眾人見著明顯起來的紛爭, 也怕引火上身, 個個都不再說話。畢竟一個是在府城裡頭經營多年, 一個雖才上任,但沒人清楚這新來的知府是個什麼手段,萬一個說錯話, 反將二人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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