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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20:23 作者: 兩朵小花
他們出門幾天,李蘭花就擔心幾天,她還是逃難那會兒走過遠路,自打在雙井村落戶安家以後再沒出去過,還當外面跟從前時候一樣,匪寇為患,所以這些天她心一直提著,知道看見兩人回來這才放下心。
「你爹腿治的如何?」雖也緊張蘑菇,但知道元繡這一趟還是也要給趙大勝去治腿,所以一見著元繡就拉著問開了。
趙大勝的腿是一家人的心病,早年落下的病根,到老疼得愈發利害,李氏每每瞧著心疼不已,如今元繡回來了,這腿便好似有了一線生機。
元繡不忍她娘失望,卻也沒法子,只得道,「大夫開了藥,好歹往後這痛症能輕些,只是若一年內找不到治腿的法子,這方子也得停了,否則容易生別的症候。」
李氏瞬間沒了心思,也不關心蘑菇賣了多少銀子,只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轉身回灶屋裡忙活,趙大勝也沉默著跟進去了。
荷香牽著興安,有些好奇,「姑,那些蘑菇賣了多少銀子?」
「一百多兩。」元繡也不瞞著孩子,只囑咐荷香不要到處說,至於興安,他雖會說話,不過慣常冷著臉,除了跟家裡人說兩句,其他時候都不大說話。
荷香似模似樣的點點頭:「豈不就是將咱們蓋房子的錢掙回來了?」
元繡點頭。
「姑姑,你可真是最有本事的人」
元繡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有些歉疚,這一趟回來得急,主要也是怕銀子在手裡夜長夢多,所以沒敢在府城耽擱,也沒買些果子點心給兩個孩子只能等下回補上了。
四月里麥子長得飛快,雜草長得更快,莊裡人除了上了年紀的老媽媽,餘下都去地里拔草了,元繡也不例外,連帶著荷香都一道去了。
本想著趁春閒將荷香送到學裡,好歹識幾個大字,沒想到先生不願意收,荷香心氣大,索性不去了,只說她覺得姑姑教的比那迂腐的夫子好得多。
一上午在田裡拔草拔的腰酸背痛,中午回家喝了點水,就著吃了兩口餅子。
自從知道楊老財在地里撒了藥水,元繡心裡便憋了一口氣。趙大勝說下午要去那邊將草好生再除一遍,這一開春,雨一落下來,那田裡的草又瘋了似的長。
元繡沒讓,橫豎這二年那些田地都種不得,索性叫他長長,多長些草,也好養養地,再說總不能白瞎掉,田裡草最是嫩乖,無論是騾子還是豬崽兒,都愛吃的很。
本想抽空去縣裡看看私販火油一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不成想連捕頭又找上門來了,一臉的喜氣洋洋,看著應當是案子告破。
果不其然,不等元繡問,他便自己開口:「此番要多謝姑娘了,上回得了姑娘一番指點,我回去便立即尋人,果真那縱火的家中早就空了,我帶人在楊財主家守了兩天,才從下人處發現端倪。」
「後又跟著送飯的人悄悄進了地牢,那縱火之人家中老母跟他那妹妹都被關在私建的地牢裡頭,都是可憐人,我去救時人都瘦成幹了,摸著只剩了一把骨頭,楊財主因這事兒叫抓了個正著,又用私自對平民用刑的罪名給扣了。」
連捕頭緊趕慢趕來告知一聲,這會兒連氣都沒喘勻乎,元繡給倒了杯水,他又接著說。
「後來再提審那縱火的,將他老娘妹妹一併帶了去,他才從實招了,那火油都是楊老財給的,總之順著這麼一條線,又查到知縣身邊的主簿,似乎又跟府城裡什麼人有關係,總歸拉一根扯出一串,這案子如今牽扯甚大,已經移到上頭去了,不歸我們管。」
「知縣大人得了褒賞,姑娘也可以放心了,那楊老財作孽,如今你倒不必再擔心他作亂。」
元繡心裡才想著如何尋楊老財的不是,這邊他連由她尋事的機會都沒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此案告破,還是多虧了姑娘提醒,府里縣裡幾位大人都對姑娘讚譽有加,如今特地遣我來給姑娘送賞,加上前頭姑娘家中被火油燒過一回,這二百兩銀子,望姑娘收下。」
元繡才想說這給得太多,連捕頭就打斷了她的話:「姑娘莫要推辭,若不是姑娘,只怕我們從上到下都要吃瓜落,或等日後那伙販私之人做大,於國於民都是害群之馬。」
既如此,她便心安收下了,橫豎楊老財那些財產最後只怕都得充公,害了她爹娘這麼些年,活剮了他只怕都嫌不夠。
「對了,還有一事。」元繡斟酌半天方才開口,「那楊老財橫行鄉里,上又有楊主簿使障眼法,因此知縣大人一時半會兒不了解村里情況,村中田地全被楊老財搶去了,若是他定了罪,這些田地還望……還望知縣大人給個說頭。」
「如今楊老財已經被抓了,只有恨他罪名不夠多的份兒,只管叫村中人一齊去衙門敲鼓鳴冤,知縣大人清明,必定會替百姓做主的,這地不說盡數歸還,還個一半,或還是有機會的。」
元繡點頭道謝,連捕頭公務在身也不便耽擱,提著官刀起身便要離開,元繡忙將人送到門口,一番道謝自不必說。
連捕頭才出門,就跟李氏撞上了,抱拳打了招呼,李氏又熱切地叫他進去喝水,連捕頭連忙擺手,逃也似的跑了。
李氏心中奇怪,荷香牽著興安出來了,聲音清脆:「奶,你都給人嚇跑了,連大人都喝了兩海碗水了,哪裡還能再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