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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01:54 作者: 流兮冉
    手中的人在不斷掙扎, 鶯鶯用力抓著她的頭髮, 嗓音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平靜:「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周子善在哪兒?」

    御花園的人早已被清空,這四周都是鶯鶯的人。

    此時沒有人能救得了淑妃,外面的人也不知風雅水榭中都發生了什麼。淑妃經歷兩次的嗆水後徹底老實,她眼淚頭髮黏在一起,艱難說道:「別殺我……我、我把周子善交給安平王了。」

    安平王憑什麼一直留著淑妃,還不是因為她能牽制顧曼如。

    對於這個答案鶯鶯並不意外,在清楚周子善的去向後,她又問了另一個問題:「當年,你為何讓穩婆無論男女都要替換我姑母的孩子?」

    淑妃發著抖這會兒怕極了鶯鶯,湖水大部分灌入她的衣領,冷冽的風吹來似要割開她的皮膚。

    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她嗆咳著瘋癲笑出聲:「我進宮前就知顧曼如與閔化關係不尋常,我們二人一同入宮她卻借玉妃一事成了皇后,本宮又差在她哪裡,既然閔化看不上我心念於她,那我索性幫他們一把!」

    當年皇城誰不知謙雅有才華的閔化公子,淑妃愛慕他不得一直對顧曼如懷恨在心,入宮後又幾次見顧曼如同閔化『眉來眼去』,等顧曼如被閔化等人扶上皇后位,她的恨意蔓延更加無法控制。

    既然顧曼如當上皇后還同閔化剪不斷關係,那她就去栽贓武成帝顧曼如所懷並非龍種,於是就有了換孩子的計劃。

    淑妃想,既然她得不到,那就全部毀掉算了。

    閔化該死,顧曼如更加該死,只是她沒想到武成帝得知後竟直接暗地處死了那孩子,說到底,武成帝護著顧曼如不是愛她,而是因為顧曼如身後站著的是顧家,他還不能同顧家撕破臉。

    這真相同鶯鶯猜測的所差不多,她唯一沒料到的是淑妃之所以恨顧曼如,竟是因為閔化。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鶯鶯抓著淑妃的手已經開始發酸,她把人往上提了提,強撐著問道:「你去冷宮折磨我姑母,究竟是你因恨所為還是兆時的命令?」

    這也是鶯鶯最想知道的答案。

    淑妃張了張嘴,想回答卻又懼怕著什麼。見鶯鶯又要把她往水裡按,她抓住鶯鶯的手哭著回道:「我說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

    「是安平安!是他!」

    「對!就是他准我去的冷宮,是他要我折磨顧曼如,一切都是他所為,我只是奉命行事!」

    「顧鶯鶯,我求你別殺我,我保證我再也不同你作對了……」

    雪景茫茫,淑妃因恐懼聲音尖銳拔高,哭聲一遍遍迴蕩在風雅水榭。鶯鶯從淑妃眼睛中讀出了恨意,這個女人同張凌雪一樣,活著就會不死不休繼續害人,今日鶯鶯這般對她,來日她只要有機會,就會把屈辱加倍奉還給鶯鶯。

    「啊——」

    力道只是微微鬆懈,淑妃就抓住機會尖叫著推開鶯鶯。

    雪地濕滑,鶯鶯身體後仰跌坐在地上,這個時候淑妃要是想跑完全有機會擺脫鶯鶯,而她被恨意沖昏了頭腦,她不僅沒跑,反而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簪,惡狠狠朝鶯鶯刺來。

    「顧鶯鶯你去死吧!」

    鶯鶯迅速偏頭,卻還是被尖銳的簪子劃傷臉頰。

    暴怒中的女人力氣大增,鶯鶯一時間竟控制不住她,在扭打中,鶯鶯錯手奪過淑妃手中的金簪,在淑妃雙手掐在鶯鶯脖子的同時,鶯鶯也將金簪刺入淑妃的脖子。

    哧。

    血液四濺,溫熱的液體融化地面的積雪,幾滴噴灑到鶯鶯的臉頰。淑妃眼睛睜的大大的,她雙手僵硬停留在鶯鶯肩膀,口中嘔出的鮮血讓她放慢呼吸,隨著鶯鶯放手的動作倒在地上。

    瞧,殺人就是這麼簡單。

    鶯鶯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跪在地上掬起一捧雪,緩慢將自己手上的鮮血擦拭乾淨。

    系統倒抽了口涼氣,這是它第二次見鶯鶯殺人,欲言又止最後只憋出一句:【宿主……】

    鶯鶯輕輕應了聲,見手上的血跡擦拭不乾淨,索性將一雙手直接插入雪地里。雖然此刻她表現的極為平靜,其實系統並不知道,她插入雪中的雙手已經癱軟沒了力氣。

    她望著地面被血染紅的雪,沒有由頭就說起了前世:「還是沒心沒肺好,前世我殺人時手不抖心不跳,乾淨利落都不會有負罪感。」

    「其實我也不想殺淑妃的,可她真的太壞了,若我不殺她,總有一天她會害死我身邊的人。」

    「這樣吧,回頭我去為她抄經書,希望她下輩子能做個好人。」

    這般碎碎念著,眼前忽然出現一雙靴子,鶯鶯順著那雙繡金祥紋靴抬頭,看到兆時立在了她的面前。

    此時鶯鶯跪著,兆時站著,鶯鶯臉頰的傷痕剛好映入他的眼底。皺了皺眉,兆時語氣平平問:「你把她殺了?」

    鶯鶯把手從雪中抽出,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目光,她冷淡應聲:「嗯,殺了。」

    「所以王爺要如何處置本宮?」

    兆時緊抿著唇不語,目光幽幽冷冷定在鶯鶯臉上。直到鶯鶯不耐的再次抬頭與他對視,兆時才轉身走向一側,他屈膝蹲在淑妃身側,掃了眼她脖子上的傷道:「不愧是太子殿下的枕邊人,娘娘下手夠狠。」

    血流不止,一擊致命。

    鶯鶯似聽不出兆時語氣里的嘲諷,從雪地中爬起來拍了拍衣裙上的落雪,伴隨著叮叮噹噹的響動,兆時看到她腰間掛著的香囊,是他先前送她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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