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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01:54 作者: 流兮冉
為了能快點離開欽容,她呼呼吹得大腦有些缺氧。
等手心乾的差不多了,她晃了晃腦袋從椅子上站起來。因起的力道有些猛了,頭暈缺氧的她蹌踉了兩步,腰部撞上桌角斜斜朝著一側歪去。
欽容本就支著下巴在看鶯鶯,沒想到下一個瞬間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顧鶯鶯暈乎乎還有些茫然,回過神來後如同踩了尾巴的貓,想起身又因為踩到裙擺,笨手笨腳又坐回了欽容懷中。
這就有些像刻意為之了。
顧鶯鶯沒臉沒皮,為了占欽容的便宜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手段了,女官雖厭惡但已經見怪不怪,也不會有人信她不是故意的。
欽容動作沒變,微微側靠在雕花木椅上,手支著下巴只垂了眼睫。
目光落在懷中倉惶的小臉上,近距離下他看到鶯鶯額頭上有塊紅印子,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很是明顯。抬手朝那觸去,這次坐在他懷中的人可比之前乖巧多了,身子縮了縮顫著眼睫任由他碰。
欽容似看不出鶯鶯對他的懼意,只是在她發紅的皮膚上揉了揉,低眸問她:「怎麼弄的?」
剛剛太后發怒時他並不在熙華宮。
顧鶯鶯鼻間全是他身上淡淡雅雅的淺香,被這種氣息包圍的她有些晃神。就好似回到了那座金殿,顧鶯鶯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身體傾斜,小腦袋抵在他肩膀上低軟回:「可能是剛才認錯時磕的太用力了。」
「倒真是懂事了不少。」欽容低笑的聲音沉沉很有磁性,像是在引.誘人靠近他。
不時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顧鶯鶯臉頰,鶯鶯感覺自己額頭又被人按了按。記憶中模糊的金殿越來越清晰,顧鶯鶯手腳沉重渾身無力,身穿龍袍的男人緊摟著她親了親,他用指腹輕擦她的眼睛,溫雅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還疼不疼?」
鶯鶯提不起精神,她剛要把臉往他懷中埋,額頭冰涼的觸感冰的她一個哆嗦,顧鶯鶯回過神來發現欽容正在往她額頭擦藥,低垂著面容與她距離很近。
「!!!」差點忘了,這裡沒有金殿,眼前的人也不是上一世的帝王,
鶯鶯覺得自己剛才魔怔了,竟以為自己還在金殿中。這種驚嚇無異於做完噩夢後發現自己還在另一個噩夢中,從回憶中抽身的顧鶯鶯想也不想推開欽容,慌慌張張從他腿上爬下來。
「三、三哥哥,鶯鶯先去佛堂了。」沒再敢看欽容,顧鶯鶯幾乎是落荒而逃。
將一切都看入眼中的慧雲神情複雜,她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窩在三殿下懷中如貓兒般乖巧溫順的姑娘是顧鶯鶯。在她印象中,顧鶯鶯仗著有陛下皇后縱容,糾纏三殿下時蠻橫跋扈,還從沒露出過如此媚人懶惰的妖姿。
沒錯,是妖姿!
慧雲回想著剛才看到的,只覺得顧鶯鶯窩在三殿下懷中的那片刻怯弱軟綿,就連平日裡溫潤謙和的三殿下也像變了模樣,女強男弱的氣場奇異逆轉。
沒忍住朝三殿下落去一眼,正把玩手中瓷藥瓶的欽容很敏銳抬了頭。黝黑的瞳眸中像是藏了朵妖異的花,欽容見慧雲受驚慌張的垂下頭,動作緩慢將藥瓶放到了桌上。
「總是丟三落四的。」欽容說著半垂著眼睫起身。
就好似慧雲的幻覺,再抬眸時欽容又恢復成溫潤皇子的模樣,薄唇扯起淺淺的弧度,他從慧雲面前經過時淡聲:「把藥送去佛堂。」
顧鶯鶯額頭磕的重,不擦藥沒個三五日很難消除。
「……」
當顧鶯鶯收到慧雲送來的藥時,心情很是複雜。更讓她複雜的是當她對著慧雲好聲好氣說話時,慧雲那滿眼的探究與怪異,就好似她得了什麼病。
之後的半天裡顧明致急匆匆趕來,身為吏部尚書的他忙的厲害,又因為自家小女兒來之不易,他平日裡能多寵著她就多寵著她,沒想到寵到最後這丫頭膽大包天,都敢綁裘府的小公子了!
「老子就說你那日鬼鬼祟祟不太對勁兒,綁一會兒也就算了,你反了天了還敢綁人家三日!」
「要是這次事情沒鬧大,你下次是不是就敢綁皇子了!」
按理說,吏部尚書該是斯斯文文學富五車的文化人,偏偏顧明致文武兼修,年輕時不僅是武成帝伴讀,還上過戰場當過將軍。可能就因如此,顧明致性子直爽說話粗俗,但同時心細也極有才學謀略。
顧鶯鶯打小喜歡的就是溫柔嬌滴滴的美人,或如顧皇后那種明艷貴氣美人,又如裘郁那種清秀病弱美人,當然最喜歡的還是欽容那種溫雅好脾氣的大美人,最討厭的就是顧明致這種粗俗長相還不貌美的。
就因如此,顧鶯鶯上一世極為不喜顧明致,對他的話總是敷衍了事,也從不主動找他。
可顧家爹爹是怎麼對她的呢?
那麼高大魁梧的男人,為了她卑微匍匐在欽容腳下,他嘶啞著聲音為她求情:「千錯萬錯都是老臣教導無方,還請陛下饒鶯鶯一命!」
大殿莊重奢華,雕刻著金龍的玉屏長長橫立在側,顧明致並不知道顧鶯鶯就坐在那屏風後面。
順著細微的縫隙,鶯鶯捂著紅腫的臉頰看到顧明致似是在顫抖,那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懂,明明先前才狠狠打過她耳光的醜八怪,怎么半個時辰的功夫就來替她求情。
為什麼呢?
——還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