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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00:08 作者: 綠豆紅湯
    「哎呀, 那個……」寧津抬頭, 猛然撞上黑亮的眼睛,驚得憋了個氣嗝,「你不是在看書嘛。」

    「被你擾的看不下去了, 說吧,啥事?」

    「那個, 我前兩天不是剛從南方回來嘛,幫忙拉人去醫院賺了點小錢, 你猜那一車人去醫院是幹嘛的?」

    看來跟孩子們的事無關,蘇愉順他意, 問:「幹嘛的?去醫院搶救的還是送產婦去生小孩?」

    「是去做結紮的!鄉下兩個村的女人被計生站的押著去醫院結紮。」話已出口, 寧津原先的猶豫被嚮往取代了, 他看蘇愉臉繃著了,扯她兩側嘴角, 說:「陰著臉幹啥?別想嚇我,我沒想讓你也去結紮, 我問了的,女人結紮還要在肚子裡埋個鐵環。」

    他清了清嗓子, 哪怕是在臥房,他也怕被人聽到了似的,小聲說:「還有男人結紮的,我想去結紮。」

    蘇愉驚訝萬分,攥著他手問:「怎麼想要結紮?我倆用保險套也沒出過意外啊。」她疑惑他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想真空進去, 不想用保險套了,被套住十六年了,我也想解放。」說到真空進去,只是說說他就有些蠢蠢欲動,隔了層橡膠,十分的濕熱他只能感受到五分,他想要真真切切的觸碰到她。

    「現在兩個兒子都長成了,也快要成家生娃了,我能不能再生都無所謂,而且結紮後不再用保險套也是為國家節省資源,你說是吧?」他暗笑。

    「你說的沒錯,那你打算啥時候去?我陪你,我最近都有空。」她也迫不及待,沒有想法的時候一切平穩,有了那幻想,外面的風沙都是躁動的。

    「明天就去,我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我們去個大醫院,然後辦個住院,住十天半個月我再回來,你幫我想個我住院的藉口。」

    「闌尾炎,割闌尾。」

    夫妻倆默契的達成共識,第二天讓呂工送出去,下午回來的時候只有蘇愉一個人,回來收拾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又神色緊張地離開。給呂工說的是寧津前幾天感覺右腹疼,今天一檢查是闌尾炎,現在在住院打針,如果繼續惡化就開刀做手術。

    半個月後,寧津腳步輕鬆地回到沙漠,跟蘇愉一樣,兩人有說有笑的,讓提著雞蛋來探望的同事們啞然,這不是去住院是去旅遊去了吧。

    「蘇愉,這是你兒子給你寄來的信,已經寄來一個星期了。」彭力遞出兩封信,又掏出個紅封,說:「這是大家的心意,錢不多,是個意思。讓寧津好好養身體,醫生讓他住院半個月看來也不是個小手術,還是要讓他好好休息。」

    蘇愉謝過大家的好意,厚著臉皮把雞蛋都接下來了,住院半個月是寧津要求的,每天要有醫生檢查傷口在逐步癒合他才放心,不影響走路了才肯出院。

    接下來一周,蘇愉把主動結紮的男人當產婦照顧,雞蛋和雞湯輪著補,待他的傷口只余紅痕了,她才出發去黃土高原給小遠幫忙。

    「多養一段時間,在家等我回來噢。」蘇愉在出門前把男人推在牆上,踮腳拉下他頭親上他嘴,被反按在牆上她才醒過神,按住伸進衣擺的手,抹嘴說:「冷靜冷靜,還不到一個月,不能渡船。」

    「你什麼時候回來?」男人埋在她脖子上,嘴唇細細摩挲著溫熱的皮肉。

    「最多半個月。」她承諾。

    但小遠那裡氣候和地勢環境複雜,她待了二十多天才給規劃清楚,剛準備回去,又接到寧津發來的電報,她改道往東北去,平安的婚事要定下了,她跟寧津要回去跟小杞父母見面,商量婚期。

    小遠這邊工作還處於剛起步階段,他要在這兒盯著走不開,就買了東西托他媽帶回去幫他解釋,免得平安丈人丈母娘懷疑他跟平安面和心不和。

    「兒子,平安要結婚了,你心裡有沒有啥想法?急不急?」去火車站的路上,蘇愉問小遠。

    「我不急,我覺得我還沒到要結婚的年齡啊,不知道平安怎麼這麼急,我一想到結婚後要有個小家就頭皮發麻。」他惡寒地聳肩,「我還沒那個能力擔起一個家。」

    而且他現在外派到這個地方,環境差生活水平低,就連工資也一般,三五年不知道能不能調回去,他也不想成家後要連累一個姑娘陪他來這裡吃苦。

    「媽,你別催,要是想抱孫子就催平安去,我還得幾年,你看我工作環境就知道,女同事都是阿嫂嬸子,等我調回城了我再考慮。」

    「我不是催你,我只是怕你急,你能這麼想挺好的,婚姻容不了勉強和將就,遇到心動的就去追,沒遇到就繼續等。我不催,以後也不提了,我對兒媳婦沒要求,不論高矮胖瘦或是貧窮富有,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接受,你帶她回去我就給你準備辦婚禮。」

    「老媽你真開明。」

    「老字去掉,你媽年輕著呢。」蘇愉拍掉他手,「好了,我要進車站了,你也回去吧,好好工作也要好好生活,一天三頓飯,再忙都不能缺。」

    小遠把行李遞給她,看她進站回頭看忙揮手,等看不見身影了他才手揣褲兜里轉身回去。

    可能是由於小兩口婚後不跟老兩口住,又有獨立的婚房,她這個後婆婆在跟親家見面時感覺崔杞紫的母親對她客氣的近乎漠視,她也不熱臉貼冷屁股,像個工具人一樣什麼都說好,萬事聽寧津的。

    寧津滿腔熱情地過來,卻因為親家的態度被潑了瓢冷水,勉強將就到宴席結束,臉上的笑就掉了,對平安也是沒個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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