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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59:09 作者: 沐清雨
    此去經年,或許真的只要七年。

    所幸,他沒錯過。

    厲行參透了蕭熠此行的目的,他明白他不是衝著賀熹來的。他不禁想,或許蕭熠已經猜到今晚上出現在天池的除了兩名特警,還有他?!

    蕭熠比想像中敏感、jīng明!終究是不是好徵兆?一時間,厲行尚無法斷言。然而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無論蕭熠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都不會威脅到賀熹的安危。既然如此,蕭熠愛著他的小七,與他無關。

    只是……

    沉澱一下吧,不要過早下定論!厲行提醒自己。

    原本厲行沒有上樓的意思,但在與蕭熠經歷了一場莫名的「閒聊」之後,他的腳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帶領他上去了。沒有敲門,厲行在不破壞門鎖的qíng況下輕而易舉就打開了門。房間裡的燈都熄著,昭示著賀熹睡下了。為免驚醒她,厲行刻意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忽略將整chuáng薄被裹在身上的小動作,賀熹的睡姿還算優雅。不自覺彎唇笑了,厲行蹲在chuáng邊,微微垂下頭,以臉頰輕輕磨蹭她的,柔軟的感覺讓他的心暖暖的。

    賀熹輕輕動了動,小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恬靜的樣子像是渾然不覺有人擅闖私宅。

    柔軟的心qíng根本控制不住。溫柔地摸了摸她凌亂的發,厲行幾不可聞地低聲輕責:「這要是換個人進來可怎麼辦?」然後坐在chuáng邊的地毯上,握著賀熹纖小的手,透過窗簾fèng隙投she進來的點點微光凝視睡得一派安然的女孩兒。

    沒過多久,賀熹睡得不再安穩,她一面踢被子,一面頻繁地翻身。

    厲行反覆為她蓋了幾次被子,都被她踢開。為了糾正她的睡姿,他脫了黑色的風衣外套,有意在她另一側躺下。

    薄被在賀熹不經意的一個翻身後壓在她身下。厲行輕輕拽了兩下,沒拉動。略微用了點力道又試了試,依舊沒成功。為免驚醒她,厲行在沒被子可蓋的qíng況下無奈地躺在了賀熹身側。過了一會兒,睡夢中的女孩兒微微動了動,原本被壓著的被子得以解放。

    厲行側身躺著,伸手拉過被子一角蓋在身上,然後伸出手臂,準備把熟睡中的可人兒摟進懷裡。然而下一秒,賀熹發揮機動速度快的優勢騰地轉過身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搖晃:「你是誰啊,居然敢鑽我被窩?!」

    按理說厲行的防範意識是隨時都有的,可此時此刻面對心愛的小女人他是完全地卸下了防備,以至於被反應迅速的賀熹嚇了一跳。

    下意識嘖一聲,厲行把不安份的小丫頭片子按在懷裡,微微嗔道:「裝睡是吧?居然把我騙過了。」

    賀熹彎著眼睛笑,八爪魚一樣纏在厲行身上,抱怨:「誰讓你先嚇我的,大半夜撬鎖不說,還趁我睡著非禮我,真流氓!」厲行已經明確說不過來了,賀熹倒沒有刻意地等,只是被他一通電話吵醒後就睡不著了,所以一直閉著眼睛靜靜地躺著。以至於厲行進門後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

    「心怎麼這麼大呢!」拉了拉被角蓋住賀熹的肩膀,厲行低頭銜住她的唇,與此同時,熾熱的手掌自然地滑進她睡衣里,輾轉而溫柔地撫摸她腰間的細ròu,直到兩人都因親密和激qíng而微喘,他才停下來,安撫般吻她。

    纏綿地一吻過後,厲行將臉埋在賀熹頸間:「你看,在你面前我的定力太潰乏了。」

    厲行的襯衫已被賀熹從褲腰裡扯了出來,收回摟在他腰間的手,她小臉紅紅地低聲喃喃:「還以為我沒有吸引力呢……」

    真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不是稻糙。厲行輕笑,俯在她耳邊壞壞地說:「沒辦了你不安心是吧,嗯?」

    薄被下的小腳不客氣地踢了他一下,然後小手還不解氣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賀熹嘴硬地說:「誰辦誰還不知道呢!我都想好了,改天請你喝酒,然後……」

    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難道她不知道這種誘惑太給力嗎?!胸膛里發出悶悶地笑聲,厲行在她頸間輕輕咬了一口:「然後辦了我是嗎?」

    賀熹害羞了,撒嬌一樣使勁往他懷裡拱。厲行笑出聲,抱緊她柔軟溫暖的小身子,滿心幸福地宣告:「所以說我厲行這輩子最牛叉的事兒,就是我的女人叫賀熹!」這個愛他愛到毫無掩飾的女孩兒就算是抽瘋,都是那麼可愛。思及此,厲行就控制不住唇角上揚。

    如此讚美惹得賀熹咯咯笑,她主動湊過去在厲行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枕著他的胳膊問:「看來開鎖對於特種兵來說是小菜一碟啊,那你上次gān嘛爬窗啊?」

    厲行聞言有點不好意思,他彆扭地實話實說:「被你急的,忘了有捷徑可走。」

    這也能忘?果然,他的不理智,他的不正常,只有她賀熹才能激發。很沒風度地笑了,賀熹悄悄地把小手伸進他襯衫里,不經意地撩撥他。

    「我咬你啊!」按住她作怪的小爪子,厲行換了個話題:「剛才在樓下碰到蕭熠了。」

    厲行的本意是不想隱瞞,而賀熹的注意力也被成功地轉移過來。猛地反應過來,她抽回手撐起上身,不解地說:「他怎麼知道我住這啊?」

    原來不是她說的。心中的某種猜測被證實,厲行終於可以肯定蕭熠此行的目標是他。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被他知道了?厲行有把握沒有被天池任何一處監探捕捉到,一時間他想不通,蕭熠是如何猜到的。

    為免賀熹起疑厲行暫時停止了思考,他故意酸酸地說:「看來我不在那幾天,有人暗中充當護花使者了。」

    沒心qíng計較他話里的酸意,賀熹思索著,仰起小臉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以溫熱的唇吻她額頭,厲行溫柔的目光足以讓女人心醉,他以透著笑意的聲音說:「又瞎琢磨什麼呢?說來聽聽,解解悶。」

    賀熹掐他一把,懲罰他的心不在焉,「說不清楚,就是感覺這次的任務會失敗。」

    伸出大手輕撫她的背,厲行安慰:「你現在的任務具有特殊xing,不見得真有成效,或者說短期之內未必會有明顯的效果,順其自然就好。」

    賀熹一向不認同什麼直覺,聽厲行如此一說,就否決了某種臆想。她靜靜躺了一會兒,忽然說:「你執行過類似的任務嗎?」

    思維跳躍怎麼這麼快呢?厲行皺眉,如實回答:「沒有。」

    「騙人!」賀熹不信。

    「真沒有。」

    「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

    「誰知道呢?沒準使過美男計,參謀長同志還是有資本的……」

    又來了,胡攪蠻纏的功夫顯然沒有退步。厲行哭笑不得,心想他的小七果然與眾不同,執行危險係數這麼高的任務,居然還有閒心捉弄調侃他。幸福感油然而生,厲行想,他們真的該結婚了。這麼個時而可愛時而彪悍的小女人,他必須儘快納為私有財產。

    儘管不放心賀熹,理智提醒厲行不宜在她執行任務期間與她過多接觸,哪怕已料到此次任務終將以失敗告終。於是第二天,厲行按照事先與牧岩商量好的計劃,回部隊如常訓練去了。然後,是連續一周的意料之中的平靜。陳彪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天池。

    當警隊的集訓結束之時,賀熹也被召回警隊。考慮到陳彪很可能已潛出A城,局裡決定結束她的任務。

    A城公安局會議室里,牧岩在主持會議。他宣布,由於陳彪案牽扯過大,移jiāo特警隊,刑警隊只負責輔助xing工作。見卓堯沒有異議,刑警隊的警員們都沒有吭聲。

    會議結束時,牧岩把賀熹留下,沒有過多的解釋和說明,他以命令的口吻說:「jiāo出配槍,從今天起你放大假!」

    半生熟42

    身為一名不止一次領受過臥底任務的警察,賀熹很清楚在這個時候讓她撤出行動是對她的保護,然而收回配槍和放大假,這樣的結果卻讓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加上她潛意識裡認為任務失敗和那晚蕭熠的「gān涉」有關,所以愈發自責。

    心有愧疚的賀熹握著配槍不舍鬆手,猶豫了下,她為自己爭取:「副局,能不能讓我參與這次的行動,我……」

    牧岩的回答不留餘地,他很堅決地說:「現在是非常時期,首要任務是抓捕陳彪,鑑於你和他的接觸,放大假是最恰當的安排。」

    賀熹拒理力爭:「即使瞞得了一時,陳彪落網,我的身份必然是會公開的,我不認為有放大假的必要。」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我個人決定的。」牧岩顯然比她更堅持,以目光鎖定她透出英氣的眉眼,他緩和了下語氣勸道:「局裡更多的是為你的安全考慮,況且案子已經移jiāo特警隊,你們刑警隊也不過是輔助罷了。」

    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卓堯身上,賀熹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他:「隊長!」

    卓堯逆光站在窗前,陽光從他頭頂後方照過來,在他的眼晴和下頜處投she出淡淡的yīn影,靜默了片刻,他的回應只有寥寥五個字:「服從安排吧!」

    說到底,局裡的決定合乎qíng理和規矩,多說無益。

    賀熹垂眼,掏出配槍、手拷放在會議桌上,轉身就走。

    儘管賀熹已竭力隱藏,然而眼眸深處還是泄露了絲縷qíng緒,卓堯本能地叫住她:「賀熹!」

    手扶在門球上,賀熹停步但沒有回身。

    卓堯走過來,站在她身側,目光觸到她眼裡醞釀的淚心中一澀,他難得溫柔地安慰道:「不要想太多,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決定。」

    賀熹別過臉,倔qiáng地說:「我明白。」

    卓堯的聲音平穩且低沉,他語重心長地說:「這段時間你神經繃得太緊,臉色一直不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調整休息一下。」略頓,他簡潔有力地吐出四個字:「等你歸隊!」

    感動於他的鼓勵和關心,賀熹穩了穩qíng緒,旋出一抹微笑,「謝謝隊長。」

    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卓堯說:「去吧。」

    賀熹點頭,回身給牧岩敬禮,推門離開。

    視線凝定在卓堯身上,莫名地,牧岩感覺此時此刻的他仿佛有難言的失魂落魄。耙了耙頭髮,他輕咳一聲以示提醒。卓堯聞聲收回目光,轉身前收斂了qíng緒。

    離開警隊,心qíng低落的賀熹給厲行打電話,但他手機關機了,打辦公室的座機是他手下的參謀接的,一聽她的聲音年輕軍官很機靈地說:「是嫂子吧,參謀長帶兵去演習訓練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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