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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59:09 作者: 沐清雨
    直到老虎幽靈一樣飄到他面前揮了揮手:「闡定吶,回魂啦。」她才醒過神來。

    見卓堯和同事們就站在身邊,她俏皮地吐了下舌頭,問老虎:「你復活啦,不是說要回宿舍睡覺嘛?」

    老虎眉一挑:「頭兒不批准啊,說是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怕我手腿生鏽明兒丟警隊的臉。」注意到球場上的厲行,他嘻皮笑臉:「喲,這是給少校助陣來啦?球伎不賴啊。」

    反正和厲行的戀qíng已經人盡皆知了,她越害羞大家反而越愛調侃,賀熹索xing坦然地說:「那當然了,流川楓。」

    老虎白她一眼:「果然是動畫片看多了。」隨即朝肖峰遞了個眼神:「閒著也是閒著,和姑爺切磋下球伎怎麼樣?」集訓兩天了,沒見識過厲行的身手,說實話老虎多少納悶,都是二十啷噹歲的年紀,怎麼他老虎就得被少校訓呢?

    肖峰也有些手癢,他眼睛盯著球場說:「切磋就免了,放鬆下倒是可以。」

    可能男人大多愛運動,從集訓開始就異常沉默的卓堯居然也響應了,他轉臉對周定遠說:「正好活動活動。」

    話音剛落,球場上傳來一道男聲,賀熹聽到有人喊道:「那個特別愛打架的小妮子過來,向我們參謀長匯報下思想。」呼應他的除了厲行砸過來的籃球,還有戰士們的口哨聲。

    半生熟29

    賀熹望向球場中央,看見袁帥朝她揚手。

    對於袁帥,賀熹是不陌生的。警校期間偶爾被賀泓勛接過來玩時,他們就認識了。加之袁帥又是堂嫂牧可「偷菜」的萌友,賀熹和他就愈發熟識了。此時面對袁帥的打趣,她詢問身側的隊友:「和他們玩一場嗎?」

    自然是要玩一場的。如此雄xing的群體「撞」在一起,不擦出點「火花」哪對得起萬綠叢中一點紅?所以說,這場遊戲不能排除表演、放鬆、較量的成分隱含其中。

    老虎提出警隊、部隊分兩隊,五對五打全場。袁帥沒有異議。厲行原想帶賀熹看會熱鬧就去賀泓勛那吃霸王餐,結果沒等他推辭一旁練投籃的賀熹都被袁帥推到了場中央。

    厲行忍不住笑著呵斥袁帥:「軍事課沒白上,都懂『曲線救國』了,啊?」

    「曲線救國?」袁帥不明所以,「怎麼講?」

    視線的落點是賀熹明艷的臉,厲行似笑非笑地解釋:「她一上場就發懵,根本找不著自己隊友。」

    「什麼?」老虎跳腳,扯了下賀熹束成馬尾的頭髮:「原來你是敵軍!」

    賀熹朝他們揮拳頭:「我才沒有!」

    不難看出老虎和賀熹的熟捻,厲行沒有絲毫醋意,反而笑道:「兄弟你可要有心裡準備,她已經被我軍爭取過來了。」言罷,將手中的籃球拋向半空,喝道:「開始!」

    開球後肖峰把球分到了卓堯手裡,卓堯一個假動作沒能繞開厲行,見賀熹及時補位,他尋找機會想把球從厲行胳膊下塞向前場,結果老虎沒防住袁帥,讓袁帥伸手攬過了球。

    袁帥本想突圍衝過去,無奈肖峰助陣老虎,兩人把他看得死死的。這時,厲行虛晃一招跨過卓堯,袁帥見勢一矮身,將球分了過去。厲行得球後向前沖了兩步又被卓堯擋回,他後退一步右手舉球,左手扶於側邊,輕輕一揚,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滑的弧線,應聲刷網,命中三分。

    厲行挺拔修長的身影傲然立於球場之中,擎球的小臂線條極其優美。溢滿崇拜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賀熹不自覺彎起了唇角,qíng不自禁地隨戰士們一起鼓起掌來。

    與賀熹對視一眼,厲行抿唇淡笑,眉宇間顯現出少年時期睥睨群雄的倨傲自信。隨後他以眼神示意袁帥將球權jiāo給對方。

    老虎揚聲喊道:「球場無夫妻!」隨後將球分給肖峰。

    袁帥判斷失誤以為老虎是要把球分給賀熹,讓肖峰趁勢輕而易舉得了球。他腳下不停衝到中場,想在肖峰運球過程中尋個時機下手,不料卓堯避開厲行疾步上前,接球後突進了前場,然後單手拋球。籃球在筐沿轉了幾圈,刷網而入。

    老虎得意地吼了一嗓子:「NBA表演賽,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周定遠將球傳過去,提醒:「留點神兒!」

    老虎跳起來接住:「妥了!」

    在雙方老大的帶動下,男人們的qíng緒頓時高漲起來,接下來的爭搶更顯積極和激烈。幾個回合下來,比分不分上下。

    相比男人們的投入,賀熹純粹是路過打醬油的。厲行說得沒錯,上場她就懵。看著球被搶來搶去,賀熹有種眼花繚亂的錯覺,幾次球落到她手上都被袁帥不費chuī滅之力地斷掉了。

    後來,賀熹終於主動出擊搶了把球,卻聽厲行忽然喊了聲:「這邊!」仿佛本能一般,她回身就把球分了過去。

    老虎頓時傻眼,叉腰喝道:「那個誰,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周定遠和肖峰對視一眼,哈哈笑起來,原本有意助她上籃的卓堯也憋不住笑了。

    賀熹撓撓頭髮窘了兩下,轉身瞪厲行。

    厲行控制著球,唇邊勾出一彎溫和笑意,柔和了硬朗的線條。

    接下來的場面開始混亂,每當球到了賀熹手中,部隊的戰士就齊齊喊:「參謀長在這呢嫂子……」

    而警隊的人則趕緊往上沖,嘴裡嚷嚷道:「是不是男人?不帶這樣的!」

    接下來袁帥得了球權,肖峰和周定遠同時圍上來,不打算給他向前突圍的機會。袁帥被絆住繞不過去,作勢投三分,卓堯揮手gān擾,厲行趁勢衝進了內線,袁帥手上用力將球分過去。

    本來厲行一躍而起已經穩穩接住了球,但見賀熹從中場跑過來,他心思一動,很沒原則地把球分給了遲早要晉升為「家屬」的賀警官,隨即指揮道:「上籃!」

    老虎撫額,心想完啦,小霸王花肯定把球投到對方籃筐下了。然而結果卻出人意表,賀熹接球後難得清醒地運給了卓堯,然後沖回自家場地,等再次從卓堯手中接到球時,她有模有樣地跑了個三步籃。

    頓時,掌聲四起。

    然後戰士和警員結成聯盟起鬨:「不靈嘍,參謀長沒地位!」

    扳回一局,賀熹孩子氣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厲行偏過頭無聲地笑了。

    比賽繼續,得意忘形間,賀熹居然超常發揮使假動作晃過了一位戰士,可就在她準備帶球向前突進時,被跨步上前的袁帥不小心絆了一下。

    「啊。」賀熹下意識低聲驚呼,重心不穩地向地上倒去。

    「小心!」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卓堯伸手yù攬住賀熹的腰避免她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可儘管他速度已經不慢了,也只來得及碰觸到她迷彩服一角。反觀厲行,將機動速度快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判斷抓不住她手腕的qíng況下,他背著地仰躺下去,以手臂的力量承接住賀熹栽倒下來的身體。

    不是預期的疼痛,賀熹撲進厲行懷裡。因為剛剛運動過,厲行身上混雜著汗味和煙味,而這濃厚的男人味道立即就充斥了賀熹的整個呼吸,使得她的耳廓迅速染上了紅暈。

    沒有發現賀熹的異樣,抱住她纖弱的身體,厲行急問:「沒事吧?」

    被圍觀的尷尬令賀熹不好意思抬頭,把臉埋進厲行懷裡,她小聲說:「沒事。」

    反應過來她在害羞,厲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袁帥見狀帶頭喊:「結婚,結婚……」

    戰士和警員立馬響應:「結婚,結婚……」

    最後,在一片口哨聲中,賀熹和厲行保持著二十公分的距離離開了訓練場。

    回到宿舍,厲行摸摸她紅透的小臉:「不要緊,他們沒惡意。」

    賀熹點點頭,主動偎進他懷裡,默了一下才說:「你打球的樣子真帥。」

    厲行聞言收攏手臂抱緊她,臉皮很厚地自誇道:「我不打球也帥。」

    賀熹打他。

    換了衣服,厲行和賀熹去賀泓勛家裡吃飯。見兩人姍姍來遲,過來開門的牧可不樂意地撅嘴:「你們倆個屬蝸牛的啊,吃霸王餐還不趕緊,政委他們都等半天了。」

    自知理虧,賀熹跳過來挽住小堂嫂的胳膊,討好地說:「嫂子辛苦啦,等下次你進城的時候我請你大餐。」

    牧可揚眉:「那你可要有心裡準備,我絕對是以讓你破產為目標去的。」

    賀熹瞪她:「算你狠!大不了我天天減肥喝涼水!」

    厲行湊到賀熹耳邊低語:「不怕,我養你。」隨即先行進屋和賀泓勛及寧安磊打招呼,然後坐在pào營長安基旁邊和他們聊了起來。

    席間,安基沒大沒小地調侃:「參謀長你怎麼還不好意思了,趕緊給『根兒』夾菜啊。」

    賀熹被嗆一下,邊咳邊問:「什麼『根兒』啊?」

    安基哈哈笑著解釋,「不知道了吧小妹,在我們家鄉家裡最小的女孩兒被稱為『根兒』,說白了就是寶貝疙瘩的意思。」

    賀熹轉頭看向厲行,似乎在求證安基是不是故意逗她,結果厲參謀長給她夾了塊瘦ròu放進碗裡,若無其事地說:「吃吧『根兒』。」

    接到牧可遞過來的眼神,賀泓勛跟著湊熱鬧:「來『根兒』,老公給你夾。」

    然後,喝酒的寧安磊被嗆到了。

    似乎就是從這一天起,家屬院樓下總有著粗獷的爺們喊:「『根兒』,晚上別煮飯了,去某某家吃……」或是:「『根兒』下樓,散步去……」

    於是,『根兒』這個代名詞居然在部隊時興起來了。仿佛誰要是不喊自家女人「根兒」,就是不疼老婆的表現。

    晚飯氣氛很好,賀熹更是懂事地「批准」厲行喝兩杯。可當他的臉不爭氣地紅了時,她只能在桌子底下悄悄拽拽他的衣角,小聲提醒:「差不多了,別醉啦。」

    厲行拍拍她的手,又搓了搓臉才說:「我到量了,不喝了啊。」

    眾人哈哈笑,笑夠了安基還出損招整人,不依不饒地非要讓厲行gān三杯才肯放他一馬。沒辦法,自從厲行調來後一直孤家寡人地獨來獨往,從來身邊就沒個人能供他們消遣兩句。尤其他除喝酒外的作戰能力那麼qiáng,誰都不敢朝乎啊。現在qíng況不同了,萬年光棍已從良,不收拾他收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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