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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9:25 作者: 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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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檬晚到蘇維然家的那半小時,是用來和柳敏薈匯合以及調試設備來著。

    柳敏薈給她搞了一個安裝著黑色針孔攝像頭的黑色皮包,黑與黑,黑得渾然一體,針孔攝像頭極度完美地融合進了皮包的花紋里。

    不很仔細地睜大眼睛去看,絕對發現不了皮包上藏著貓膩。

    寧檬進了屋就好像不經意似的把包放在了茶几上,攝像頭對準了蘇維然常坐的那個位置。

    他們整個談話過程都被那隻鏡頭直播且攝錄進了蹲在門外的柳敏薈的手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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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檬告訴陸既明:「我進屋的時候特意趁著換鞋把門鎖扭開了,一旦有什麼失控的事qíng發生,柳敏薈他就衝進來了。本來我琢磨過找保鏢的,但又不想被外人聽到這麼多秘事,反正柳敏薈那身肌ròu疙瘩一點不比保鏢們遜色,就選了他蹲門口了。」

    寧檬拍拍陸既明的肩膀:「你看看老柳人多好,被我抓包的工作做完了本來就可以直接撤了,可是一聽說你住院了,人立馬趕過來探望你!」

    陸既明很激動:「屁!他看望我個鬼!看望我他不拎點水果鮮花什麼的就空著手來?他丫挺的就是過來特意氣我的!」頓了頓,陸既明做了兩個深呼吸,平復了被qíng敵挑起的激動qíng緒,問寧檬,「你說,蘇維然能去自首嗎?」

    第119章 最後的最後

    陸既明問寧檬:你說蘇維然能去自首嗎。

    寧檬微微一笑。那一笑因dòng明世事而風華絕代。

    陸既明看得發起了痴。

    從前覺得她不起眼, 架著一副黑框眼睛,衣服穿得老氣橫秋,除了他之外也沒誰能挖掘出她灰突突外表下蘊藏著豐富多彩的內里。那時他是高高在上的, 充滿無限優越感的。

    可是現在, 那些高高在上和優越感, 他再也找不著它們的蹤跡。現在留存在他心裡的,甚至是對這女孩的仰視和崇拜。

    這幾年她的蛻變驚人, 她如脫胎換骨一般,一步一個腳印靠著自己的努力踏踏實實爬到了金字塔尖。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什麼能比她的智慧、執著、勇敢和努力,更迷人的?

    陸既明著迷地看著寧檬, 看著她dòng明世事的風華絕代的微笑,像個超齡迷弟一樣。

    寧檬微笑著說:「他很壞, 可他又沒那麼壞。我賭他會去自首。」

    陸既明惡意地挑了挑眼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只要自己挑眼角,寧檬的眼神就會出現游移,她的面色雖然如常, 耳朵卻會悄悄泛紅。於是他大膽推測, 如果有的女孩被男生困在牆壁和胸膛間會腿軟, 那麼寧檬就是面對他挑眼角時會腿軟。

    有了這樣的發現和推測以後,他時不時就會讓自己的眼角挑一挑刻意發騷。

    果不其然,寧檬的眼神又游移開了,她的耳朵又在悄無聲息地偷偷泛紅。

    陸既明在心裡暗自化作一個心花怒放的騷包。他抬手捏住寧檬的下巴,女xing柔滑細嫩的觸感, 電得他心驚ròu跳,差點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gān嘛不敢瞅我?」他用這一句話過渡了一下之後,想起了自己真正要討論的問題,「你賭他會去自首,可如果不呢?」

    寧檬下巴一划,脫開了他手指間的輕輕鉗握。

    她看到陸既明又在對自己挑眼角。她明白了陸既明是在對她故意發騷。

    她按住陸既明的兩個眼角,抹平它們,陸既明立刻被她抹成了李榮浩。

    陸既明抗議:「你這樣捏我眼皮我可看不清你了!」

    寧檬說:「你答應我接下來談正事時間不再對我刻意發騷,我就鬆手。」

    陸既明做出保證:「好的,等你談完正事我再發騷,行吧?」

    寧檬:「……」

    她鬆開陸既明。斟酌了一下之後,她對陸既明說:「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她看住陸既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現在輪到陸既明想要游移開眼神以及控制自己不要面紅耳熱了。

    「你會不會有一點怪我,我沒事先和你說一聲,就獨自跑去勸蘇維然自首了?」

    畢竟從常規角度去分析,自首會獲得相應從輕的判處。她隻身范險,去勸蘇維然自首,一方面可以看做是為了要讓蘇維然獲得從輕的量刑,可換成另一個方面去看,未免對陸既明和他的父親不公平----畢竟蘇維然是導致老陸去世小陸破產的關鍵xing人物。

    陸既明收起了小兒女間的qíng思浮動,換做認真正經的表qíng和態度,回答寧檬:「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和你的考量。」

    寧檬笑了。她就知道她看重的這一位,是和別的男人與眾不同的。他經歷過大生大死大起大落,看待問題時總會多一分比普通人更多更周全也更包容的考量。

    寧檬說:「之前我聯繫了一下心理醫生,就是給我們疏導心qíng幫我們調節抑鬱症的那一個,我後來把她介紹給了蘇維然。我去和她聊天,出於職業道德,她不會向我透露其他病人的具體qíng況,所以我費了點心思當了回壞蛋,從她那裡套話來著。套話的結果確認了我的一個推測----學長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狀。

    「所以假如他通過的專業鑑定,是完全有辦法減輕或免除刑事處罰的,如果是這樣,那就連何岳巒他們那伙人也可以一併逃脫了。」

    現在被關在裡面的那三位,何岳巒閆雙勛靳海洋,互相還在死守牙關,沒有互相開咬。他們很有默契,明白一旦其中一個人jiāo代了什麼,必定三個人都一起完蛋。所以只要他們全都嘴硬,誰都不開口說什麼,那就還有希望保一保自己。

    他們也不敢輕易去咬蘇維然----蘇維然何其聰明,他是他們整個集團所有人物中,最dòng察一切事實的人,甚至有些事他還是主導的軍師,可從頭到尾,他又是這個集團里做事最不留痕跡的一個。他所收的那些中間人好處費通通都是現金,他沒留下任何轉帳記錄。所以他們不敢咬蘇維然,咬出蘇維然,一旦蘇維然發了怒,那麼最後被反噬的會是他們自己。

    「這種狀態下,只有蘇維然肯主動jiāo代,才能撕開那幾個人掩藏著骯髒jiāo易的默契壁壘了。」寧檬對陸既明說,「學長他現在受了刺激會分裂,捨棄向好的自己,分裂成向壞的自己。勸他自首,是勸他做向好的自己,這樣他會主動說出很多事qíng。可假如不勸他自首,而採用qiáng硬的方式讓他被相關部門帶走接受調查,那就是把他往向壞的那一面推,到那時他什麼也不會jiāo代,甚至還會開一個有jīng分方面的鑑定,從而免於負起刑事責任。那樣的話,他會越行越遠,再也沒法回頭。我們也會看著何岳巒那些人得不到應有的重判懲處。」

    陸既明越聽寧檬的話,眼睛睜得越大,嘴巴喔得越圓。他簡直像在聽一個推理家講推理故事。

    「而我不告訴你我要去找蘇維然,原因很簡單,我在屋裡和他談的那些事,大部分和你有關,你要是蹲在屋外實時看著他是怎麼陷害你的,以你的bào脾氣一定吃不消,你會立刻衝進去揪衣領打人的,那樣的話,就又功虧一簣了。柳敏薈是局外人,會冷靜對待他看到聽到的事qíng。所以,這件事一開始我就定了和老柳一起完成,而沒考慮過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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