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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9:25 作者: 紅九
    蘇維然笑了。很諷刺地笑。

    「寧檬,就因為我認識何岳巒,就因為我有做股價的資源,我就要承受你這樣的旁敲側擊嗎寧檬?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和何岳巒一樣的人嗎?」蘇維然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寧檬能真切地聽到他心裡的不屑。寧檬更愧疚了。

    「你去問問陸既明,他懂不懂做股價,他有沒有這樣的資源?每一個做到我這種地位和資歷的圈內人,都有可以做股價的能力和資源!你沒有理由因為這個就把我和何岳巒相提並論!」

    蘇維然有點激動了。寧檬看到他的手握成拳後還在抖。

    「寧檬,你用這樣的方式試探我,我真的很難過。你可以質疑我做事的方式不當,質疑我吃回扣抬股價是踩邊界不合規,但你不能就這樣糙率地把我劃到和何岳巒一樣的陣營里去!」

    蘇維然最後悽然一笑。

    「寧檬,你傷到我了!」

    寧檬愧疚得頭都要抬不起來。

    「學長,抱歉,真的抱歉!我不該這麼問你,讓你受傷不舒服了。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以後我們吃飯就是純粹的吃飯!你能原諒我嗎?」

    蘇維然看著她好一會,緊握著的拳頭鬆開了。

    「想讓我原諒你也行,從明天開始,你要請我吃七天晚飯!」

    寧檬鬆口氣,說了聲,好的。

    第109章 請你看電影

    寧檬後來請蘇維然吃飯的時候, 聽蘇維然提到了學姐。他們一直都在保持著聯繫。寧檬不知道蘇維然這樣算不算是在自nüè。她明明感受得到,蘇維然在和她說起學姐又懷孕了時,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太用力想讓自己別表現出在意, 往往卻會適得其反的緊繃。

    「她這次如果懷的是男孩, 應該就能飛上枝頭過好日子了。」

    蘇維然說這句話時到底是什麼心qíng, 寧檬有點聽不出。但她知道,他肯定不是釋懷和祝福的。

    或者男人的占有yù很作祟, 他不接受學姐的回頭,可學姐再回去那個二代身邊,並且再一次為他懷了孩子,這又讓他非常意難平。寧檬想或許學姐此後一個人帶著孩子, 不跟任何男人一起生活,用整個後半生去憑弔曾經錯失的蘇維然, 可能這樣蘇維然會舒坦通暢很多。

    寧檬覺得蘇維然確實是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的。分手後,他放不過他的前女友,更放不過他自己。

    在按照承諾第七次請蘇維然吃飯的時候,寧檬勇敢地為他推薦了一位心理醫生。

    「學長, 我前一段時間心理狀態不好, 幾乎影響工作和生活, 我特別恨,恨好人沒好報,壞人各種舒心滋潤。後來我去看了這個心理醫生,和她聊一聊之後,現在我感覺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邪不勝正是必然的,只不過正邪戰鬥的過程可能會坎坷漫長一點。」寧檬把心理醫生的名片推給蘇維然,儘量像分享好東西那樣,儘量不讓蘇維然覺得她是在說他有病得治,「學長,這個心理醫生是個大美女,說話很有趣,你要是有時間,就加她的聯繫方式和她聊聊天,她人很正,話也很正能量。」

    蘇維然看著寧檬,笑了:「你這是著急想把我打發給別人嗎?」

    寧檬也笑了。他沒有去往她覺得他有心理疾病方面去想,沒激動沒手抖,這樣就很好。

    在和蘇維然最後這次吃飯時,寧檬破了自己說的「吃飯就是吃飯,不會再試探」的戒。她很不經意地提到了彩凰資本。她仔細觀察了蘇維然聽到彩凰資本時的神qíng。沒什麼特別的,就像聊天時對方說了一大堆的話,其中一定有很多句是不那麼重要的口水嗑,從耳朵里晃一圈隨口附和一下也就過去了。蘇維然聽到彩凰資本幾個字時就像聽到了口水嗑一樣,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話趕話地說了句:「這家機構老闆可不一般,黑白兩道都通,寧檬,避開他們,別跟他們打jiāo道,你是女孩子,會吃虧的。」

    寧檬謝過蘇維然的提醒。

    時間漸漸滑入十二月底。站在年終歲尾,回首這一年,寧檬只覺得自己仿佛曆盡滄桑。這一年對她來說,跌宕而沉重。她看到了興衰成敗,看到了生死無常,看到了人qíng冷暖,看到了人心莫測。

    她做了很多事qíng,都有很好的結果。

    她也還有很重要的事qíng,還沒來得及做。

    十二月北京深冬的夜晚,寧檬坐在沒有開燈的辦公室里,看著窗外亮著紅紅尾燈的車子一輛接一輛地流動在夜間馬路上,真正的車如流水。

    時間也如流水,有些事,她得抓緊去做了。

    感慨了一會,寧檬起身準備離開。

    她走出辦公室,關好門。整個公司都被夜的黑色填充著,只有陸既明的辦公室里,玻璃牆那一邊,有點狀的紅光一閃一閃地透出來。

    寧檬頓住了腳步。

    陸既明還沒走。他一個人躲在辦公室里吸菸。

    寧檬悄悄玻璃門,而後推開,對著黑暗裡閃爍的紅點問:「怎麼還沒走?還一個人吸菸?又抑鬱了嗎?」

    紅點被按熄在桌面的菸灰缸里。

    「你怎麼也沒走?他還沒來接你嗎?」陸既明被煙淡淡熏過的嗓音有一絲啞。

    寧檬笑出來:「你怕不是天天躲在這偷窺我有沒有被人接走吧?」

    她是開玩笑的。

    可陸既明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一下就有點心酸了。

    「陸既明,」寧檬說,「吃飯了嗎?沒吃我請你吃飯去啊,現在。」

    黑暗中響起果斷一聲起身聲,起身動作似乎有點大,帶得皮椅發出很大的響動。

    陸既明三兩步從遠處的黑暗走到近處來,走到寧檬面前來。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有光,他瞪著寧檬,忍無可忍一般,說:「光請一頓不行!至少請七頓!」

    說完他氣勢洶洶地先向外走。

    寧檬先是在他身後樂。他居然躲在黑暗的窗後數得這麼清楚,這個月蘇維然總共來接了她七次。

    很快她就樂不出來了。她心裡酸酸的,不知道是在心疼著誰。

    他都是以怎樣的心qíng,站在窗口後的黑暗中看她被別的男人接走呢?

    和她之前在*市的冬夜聽他講起夢姐時,是同樣的心qíng嗎。

    跨年夜前一天,十二月三十號,當晚路盟投資全體員工一起聚餐。

    這是頂放鬆的一夜,放鬆到大家全都不像是原來的自己。員工對老闆不再畏畏縮縮,老闆對員工的敬酒也來者不拒。所有人歡騰成一鍋粥,沒有皮蛋沒有瘦ròu全都是平等的大米粒。

    吃完了飯,大家轉戰到KTV繼續邊喝邊唱地鬧騰。楊小揚死拉活拽著寧檬和陸既明一起唱歌,挑的曲目是那首《吉祥三寶》。寧檬喝得暈暈的,全程只能找准一個調兒,就是楊小揚唱完「阿媽~」之後,她能準確無誤地「哎」一聲。

    陸既明學會了她的套路,整首歌也就出了幾個單音,就是楊小揚唱完「阿爸~」他也嘎嘣脆地「哎」一聲響應著。

    楊小揚最後累得要死,一個人完成了三個人的合唱。放下麥克風她就急眼了:「說好的平民夜,大家沒大沒小,可你們倆誠心的吧?不當我領導了又改當我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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