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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9:25 作者: 紅九
    她等到第二天才把信息回了過去。

    她說:學長,都過去了。我們都向前看吧,好嗎?

    一分鐘後,蘇維然又發來信息問:如果你不喜歡的那些事,我全部都改掉,我還有機會嗎?

    寧檬沒有再回信息。她又酸了眼睛。

    她知道蘇維然是真心地想改,可她也知道蘇維然是真的改不掉的了。

    因為這兩個知道,她心裡益發難過。

    過了一會蘇維然又發來一條信息。他說:好吧寧檬,你不信我能改掉,對嗎?那麼給我一點時間好嗎?這段時間裡,請你,一定不要找其他的男朋友,可以嗎?答應我,不然我會瘋掉的!

    寧檬看到蘇維然在句末用了一個感嘆號。他從不輕易用這個感qíng濃烈的標點符號去破壞他的自持冷靜。於是透過這個標點符號她仿佛已經親眼看到他真的快要瘋掉的發抖樣子。

    寧檬想了想。短時間內,她的確再沒辦法迅速接受另外一段感qíng。經過和蘇維然這一段,再旁觀了尤琪和何岳巒那一段,她現在對愛qíng這兩個字,已經再沒有了少女心和旖旎的期待,只剩下了灰心與懼怕。

    女人有個好事業比有個好男人要可靠得多了,這是她當下一刻最qiáng烈的想法。畢竟好事業不會傷害自己,可好男人轉個臉就可以變成壞男人了。

    寧檬想了想後,給蘇維然回了條信息,只一個字:好。

    ※

    在眾多煩心事中,讓寧檬比較開心的一件事是,尤琪最近一段時間恢復得很好,她找到了自己想gān和能gān的事----她在向一名攝影家認真努力著。

    她又努力變回從前的傻大姐了,嘻嘻哈哈的,漸漸恢復了和寧檬在微信上抬槓的能力。

    她經常給寧檬發她和安中為對方拍的照片,和安中在三人群里互相拆台對方拍的照片是世界第一難看。尤琪嗆安中,說自己明明那麼美,卻被不是直男的人硬拍丑了,可見不是直男的人也不一定有審美。安中就和她在小群里鬥嘴抬槓。

    寧檬看著安中拍的照片裡又會笑的尤琪,居然有點想哭。

    她想謝謝老天爺,能讓尤琪儘早從何岳巒的大坑裡走出來。

    這期間安中聯繫寧檬,給她匯報了一個好消息。

    安中說之前他把尤琪在學習班時拍攝的一幅作業照片隨手拿去投了稿。說隨手是因為那次攝影比賽規模很隆重,以往獲獎的都得是業界大手子。像尤琪安中這樣的小蝦米,不過就是重在參與增大點獲獎比率的基數。

    同期攝影班裡誰也沒敢幻想過有人能得個什麼獎。

    結果安中激動地告訴寧檬:「尤琪她居然得了全國二等獎!她居然是全國二等獎啊我靠!我特意翻了一遍評審委員會名單看有沒有姓尤的人是不是她家有親戚照顧她,結果,沒有!!!尤琪,牛bī!!!寧檬我跟你說,現在有雜誌社有意聘請尤琪做旅遊拍攝記者呢!」

    寧檬高興得差點淚崩。

    qíng場失意倒下去的尤琪,在職場和人生場上,漸漸站起來了!

    幾天後尤琪告訴寧檬,她接受了雜誌社的聘請,已經正式簽約成為他們的攝影記者。

    而她入職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去貴州原生態的大山里採風。

    寧檬不放心尤琪自己去貴州,畢竟她以前是一個在飛行旅途中連託運行李和取行李都從不必沾手cao心的人。現在她一下就要去那麼原生態的大山里,寧檬說什麼都不放心。

    她讓尤琪先接一下附近城市的採風工作,不肯放尤琪走遠。

    尤琪笑了,說了一番話。從那番話里寧檬才知道,她以前覺得尤琪已經把何岳巒放下了是個錯覺。其實遠遠還沒有的。

    想想也是,她自己和蘇維然分手,到現在她也還有點難過著,尤琪跟了何岳巒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說放下就徹底放下了。

    她們都在努力放下的途中,她離放下的終點很近,再過一陣子,她就能從分手的失意中走出來了。可是尤琪距離放下的終點,路途還很漫長、很漫長,或許一路上還要擦破些血ròu,到終點時才能夠脫胎換骨。

    尤琪告訴寧檬的那番話是:「我真的得離開這,越遠越好。再過一陣子他孩子就要出生了,我不想想起這件事,我不想有一天出門意外撞見他們一家三口共享天倫之樂。檬檬,讓我去採風吧,別擔心我,安中會陪我一起去,我們倆搭伴。最近是他男朋友的祭日,他也得出去走走,不然他的抑鬱症就得復發了。安中他是個遊俠,走過很多地方的,我們兩姐妹搭伴,你一切放心!到時看我給你拍點好東西回來!」

    安中也對她拍胸脯拍到快吐血地保證:「我最近都沒接劇本,就是也想出去走一走、拍拍照。寧檬你放心,有我陪著尤琪,我們倆絕代雙驕肯定一點事都沒有!」

    寧檬接受了這番吐血保證,終於對尤琪去貴州採風放行。

    寧檬送尤琪去機場的當天,天很yīn,yīn到寧檬幾乎認為航班得取消。結果她的願望沒能成真,那趟平時磨磨蹭蹭的航班當天氣人得連延誤都沒有。

    尤琪臨過安檢前很鄭重很認真地對寧檬說:「檬檬,我知道我等下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生氣,可我還是要說的。他最終對我不仁,但我不想對他不義。我畢竟跟他好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裡他養著我寵著我,其實對我也是不錯的。檬檬,我知道你恨他,但我其實不恨的。所以,我們和他就這樣一刀兩斷互不相gān吧,你別想著給他下絆子幫我解氣什麼的,一則你的道行還太淺,你絆不倒他還容易把自己弄得栽跟頭。再則我也不需要你這麼做。真的,我不恨他,我就這麼慢慢忘了他,挺好的!所以檬檬,答應我,別和他較勁,別為我出氣,你專心去做你自己的事qíng,好嗎?」

    寧檬憋著一股勁,不qíng不願地說了聲「好的」。為了讓尤琪出發得安心,她做了半天心裡建設,終於能心平氣和地說:「既然你不讓我絆他,那我就把腿收回來好了。反正你說得也對,我的小細腿現在想絆也絆不動他,還容易被他給別折了。」等她的腿再粗一點,再結實一點,她一定會考慮怎麼下腿能最有效絆倒何岳巒的。到時如果尤琪不喜歡,那就不讓她知道好了。

    聽了寧檬的保證,尤琪笑起來。寧檬覺得又會笑的尤琪真是好看。

    要過安檢了,寧檬拉住安中的手直想給他跪下磕頭,爭分奪秒做最後的叮嚀:「安中,拜託你一定幫我照顧好她,有什麼事趕緊給我打電話,缺錢的話你們就直接登陸我的支付寶自己轉帳,我怕你們等我回信會延時不及時,我的帳戶密碼是……」

    安中說了一百多個知道了知道了之後幾乎是帶著尤琪逃進安檢通道的。

    寧檬看著尤琪轉身沖自己笑著揮手說快回去吧我要出去工作賺錢了,那一瞬間她竟有種自己養的女兒終於長大了的揪心和感動。

    進入四月的北京,溫度一天暖過一天,人身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穿不住。眨眼間又到了你穿著厚棉衣我穿著薄襯衫我們在地鐵里迎面遇見後互相在心裡叫一聲對方傻b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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