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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9:25 作者: 紅九
陸既明直勾勾地看著寧檬, 直勾勾地問:「你怎麼沒留你男朋友那過夜?」
寧檬非常討厭他這個暗藏著點齷齪的八卦問題,直接以懟做答:「不用過夜該辦的事也都可以辦好了啊。」
陸既明已經迴轉了血色的臉一下又黑了下去:「你會和他結婚嗎?」
他莽撞地問著問題。
寧檬抗拒著他的莽撞:「不以結婚為目的我gān嘛要和他談戀愛呢?你可以提前存個份子錢準備著,朋友。」
陸既明騰地站起來, 扭身推開鐵門, 一身戾氣地回家去了。
寧檬聳聳肩。
就得這麼斷了他瞎撩的爪子。這樣她也能清心寡yù一些。
過了元旦, 似乎所有人的心思都開始浮躁起來了,只盼著一月快快過去, 二月大家就可以帶著雙份薪水和年終獎金回家過年了。
寧檬覺得今年一月份這個月其實有點尷尬,按陽曆年算它是個開端,可按yīn歷年算,它又是個收尾。
她就在這又是開端又是收尾的日子裡, 看著《快對我為所yù為》的收視點擊像綁了竄天猴一樣直線上升。
柳敏薈告訴寧檬,保守估計, 這部劇播完可以淨賺一個億。這個數字在寧檬看來,已經是很大很大的一個意外之喜。這部網劇從籌備到播出,她所經歷的坎坷最多,可到最後卻也是它立竿見影地給她帶回最多回報。所以最能帶來光明的, 往往是最深刻那段苦難。
寧檬算了一下, 自己投進網劇的投資款回來怎麼也過千萬了。她可以幫父母在老家換一個大一些的新房, 同時也可以在北京琢磨琢磨給自己買房子的事qíng了。
可是蘇維然聽說她有買房的意向後,有點持不同意見:「我買那套別墅就是為我們將來結婚準備的,所以你還有買房子的必要嗎?」
寧檬的回答語氣溫和但態度堅定:「還是要的,最起碼以後我父母想來北京的話,也有個地方住。他們不喜歡和我未來的家庭住在一起, 說老一輩小一輩會互相打擾。」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支撐她一定要買房,只是這個原因有點消極,她沒好直接說出口。
她以前還在既明資本的時候,財務部門有一位同事姐姐,這位姐姐和她老公吵架時,她老公醉醺醺一句「房子是我的你他媽給我滾出去」,她就被掃地出門了。
半夜三點這位可憐的同事姐姐沒地方去,想來想去公司里最靠譜不嚼舌根的單身女青年就是她寧檬了,於是姐姐給她打了電話,說明離開家的時候走得急鑰匙身份證和錢一樣都沒來得及帶,沒辦法去賓館開房間,問她能不能去她那裡投靠一晚。
寧檬二話沒說把人迎到家裡,姐姐下車時打車錢都是她帶過去付的。那晚那同事姐姐哭著告訴寧檬:「將來不管多麼費勁,你也一定要買一套屬於你自己的房子,別像我,當初拿不定主意,現在結婚了根本沒機會買自己的房子了。現在倒好,一吵架就要被人趕出家門!」
那同事姐姐的話對寧檬的觸動很大。她一直記得那位同事姐姐哭著勸她買房的樣子有多慘痛。她那時就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有能力了,賺錢了,先不著急把路口那個好吃的煎餅果子攤給承包了,一定記得先買房。
後來有段時間,那個同事姐姐就投靠在寧檬家裡。姐姐慢慢告訴寧檬很多她和她老公的事。當寧檬聽說同事姐姐的老公家bào的時候,她很真誠地勸同事姐姐和她老公趁著沒孩子分開吧。
姐姐對她說:「他每次喝了酒打完我罵完我就把我趕出家門,後來酒醒了又會跪在我面前懺悔,求我回家,還一邊跪一邊打自己。都說男兒膝下有huáng金,他這麼一跪,我就忍不住心軟了!」
寧檬聽了直搖頭,她為同事姐姐點明了一個很殘酷的真相:「姐,別的男兒膝下是有huáng金,但你老公膝下,不存在的呀!他膝下直接就是坑。男人吧,就怕這種打完人還跪著抽自己懺悔的,他哪怕剛到底也算有點做人的一致xing,你老公這種,已經屬於是屢教不改的模型典範了!」
後來寧檬親眼見識到了同事姐姐的老公怎麼說跪就跪說抽自己就噼里啪啦抽自己的----同事姐姐在她那裡避了幾天難之後,同事姐姐的老公直接找到了公司,衝進財務部抓住姐姐就跪,就開始抽自己。場面一度混亂不堪,後來還是同事姐姐讓同屋的出納趕緊把寧檬找了過去。
寧檬叫來了保安,控制住了那個瘋一樣的男子。
那瘋一樣的男子很不服氣,叫囂怒罵:「你他媽誰啊?我家事用得著你管?趕緊讓他們鬆開我!我告訴你別跟我裝bī,裝大發了老子可不客氣了!」
同事姐姐捂著臉,再也不想面對這個讓她在同事面前丟盡了臉的男人。
寧檬當時沒有理那個瘋男,只對保安說:把他轟出去。
瘋男立刻撒潑發瘋,掙脫保安朝她撲,邊撲邊罵:「你這娘們你算老幾啊?」
寧檬都感覺到他衝過來的氣了,又沖又血腥的戾氣。但最終這股氣衝到了她面前,他這個人卻沒能衝到她面前來。
----他被突然出現在財務部的陸既明悠悠哉地一伸腳給絆倒了。
陸既明兩手cha著口袋,站得像個大霸王一樣,居高臨下地藐視著栽倒在地的瘋男,在眾多員工的捧心膜拜里,對瘋男說:「我是這公司老大,她只需要聽我一個人的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說她老幾?」然後他扭頭對保安說,「她不是讓你們把他轟出去嗎?趕緊的吧!她說話不好使怎麼的?」說完他又環顧其他員工,一聲吼,「熱鬧看夠沒?都還想不想gān了?!」圍觀人群立刻屏著氣呼啦散沒。他接著轉過頭去對同事姐姐說:「家事鬧到公司來,難看不難看?」最後他盯住了寧檬,半吼,「你居委會大媽啊?什麼事都管?!一天天不夠你cao閒心的,打過來不知道快點跑嗎?我怎麼挑你這麼傻的當秘書!」
寧檬甩甩頭。
以前還沒怎麼發現。原來她的記憶里有很多細瑣的角落都存在著陸既明。
後來同事姐姐一直在寧檬那裡避難到成功離婚。離婚律師是陸既明介紹的----他雖然嘴巴臭,教訓同事姐姐把家事鬧到公司里來,可他心真的軟,回頭就曲里拐彎地釋放善意,丟了張律師名片給寧檬,說:「聯繫吧,說我介紹的就行了。這傢伙打離婚案子能把對方打得只剩一條內褲。」
再後來同事姐姐辭職了。她說這幾年過得稀里糊塗的,現在離婚了,想重新換個地方,換個環境,爭取重活一次。
那之後姐姐換了聯繫方式,似乎在用很大的決心和過去一切人和事做著訣別。
此後每每想起這個姐姐,寧檬在腦子裡的投影都是:她得買一套自己的房子,無論如何。
時間終於滑進了二月。
chūn節長假前,寧檬帳戶上除了雙薪外,還有一筆很可觀的獎金。那是石英授意財務部給她發的年終獎。雖然這個行業里,大家彼此之間的薪水不做公開,但寧檬知道,她的年終獎數額絕對排在絕大部分總監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