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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0:38:01 作者: 腿毛少女
反正易安覺得阿諾爾挺可愛的。
他看向阿諾爾的目光帶了厚厚的濾鏡。
在易安眼裡,表面的溫順也算溫順,陽奉陰違的乖覺也算乖覺。
「怎麼不說話?」
在阿諾爾戰戰兢兢的等待中,易安總算發話了,只是開口甩出個反問句,讓阿諾爾不知道該怎麼接應。
眼見阿諾爾不吭聲,易安咄咄逼蟲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強勢的上前一步,阿諾爾有些氣虛,被逼的接連後退,縮進牆角里。
這一幕,遠看上去,就像體型高大又毛髮光亮的獵犬被一隻營養不良的貓欺負到瑟瑟發抖的地步,莫名喜感。
「雄主……。」
阿諾爾吞咽一聲,將冒出來的爪尖偷偷藏到背後,他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只是控制不住本能。
之前面對埃倫德,阿諾爾痛恨他的暴虐無常,
現在面對易安,阿諾爾則畏懼他的笑裡藏刀。
他敢激怒埃倫德,後果不過是斷幾根骨頭,挨一頓鞭子。
埃倫德就像只張牙舞爪的紙老虎,表面看上去唬人,知根知底後就會發現,不過如此。
可阿諾爾不敢惹怒易安。
易安就像深淵裡長出來的藤蔓,平日裡揮舞著小嫩芽跟你和風細雨的,可阿諾爾有預感,若激怒易安,會被深淵下那些盤根錯節的虬須直接生吞了。
「雄主……。」阿諾爾再次無助的喚了一聲,被逼的眼尾發紅。
算了,不欺負他了,真給欺負惱了,努力攢的好感度豈不白費了?
易安輕嘆一聲,拉過阿諾爾的手,朝沙發走去。
他一屁股坐進柔軟的坐墊里,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阿諾爾抬眸掃了一眼易安的臉色,然後將懷裡抱著的藍晶能源放下,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靠過去後,並不是像跟木頭一樣干杵著,阿諾爾斟酌著將雙手放在易安的腿上,輕輕的揉捏起來。
「雄主,賤奴給您捏捏腿。」
這是阿諾爾能想到的,為數不多的討好方式。
易安沒有拒絕,他將身子陷進沙發里,享受的眯起眼。
怪不得之前在靈墟的時候,自家老子隔三差五就催他找個道侶,語氣可謂是苦口婆心。
易安一心撲在修煉上,顧不上兒女情長,只覺得他囉嗦。
如今看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有個道侶在身邊知冷知熱,噓寒問暖,小日子過得確實比孤寡一人舒坦的多。
「我不是埃倫德,你清楚的吧?」
易安冷不丁的一句話,震的阿諾爾瞳孔驟縮,手下按摩的力道也失了分寸,猛地一用力,疼的易安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
只是彈到一半,好面子的易安,又強忍著痛意,把自己的身子給按了回去。
面上的神色有些扭曲,易安小口小口的順著氣,緩解痛意。
阿諾爾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闖禍了,臉色一白,身子就要順著沙發滑跪下去,卻被易安一把按住了。
「沒事,不疼,回答剛才的問題。」
「是。」阿諾爾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窩處打下一片陰影:「賤奴知道。」
早知道易安會跟他坦白,當初就不該那麼心急的試探,耐心一點,或許不至於驚動帝國維安執法部跟雌奴管教所。
「我叫易安,來自靈墟,是一名修士,渡劫失敗後,肉身被毀,魂識寄生在這幅軀殼裡。」
易安已經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詞彙去解釋了,可阿諾爾依舊一臉懵懂。
剛才一番話,他只聽懂了寄生兩個字。
可這怎麼可能呢?精神力是依託身體存在的,怎麼能單獨脫離出來還占據別蟲的身體?
「想不明白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壞蟲,也不會傷害你,所以,阿諾爾,別害怕我好嗎?」
阿諾爾抬眸望去,雖然還是那張讓他生厭的臉,可眸光卻平和許多,聲音也溫柔的能沁出水來。
一顆驚疑不定的心逐漸平復下來,阿諾爾對易安說的話深信不疑。
靈墟來的?也是,蟲星不可能有這麼和善的雄蟲。
阿諾爾不害怕了,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那您,還能繼續做賤奴的雄主嗎?」
「你想我做嗎?」易安沒有正面回答,狡猾的將問題重新推給阿諾爾。
「想。」阿諾爾想都不想,答覆的乾脆直接。
身為被剝奪蟲權的雌奴,阿諾爾的日子一眼望到頭,他早晚會被雄蟲活活虐玩死,不是這隻,也會是那隻。
就在這樣暗無天日的絕望里,突然照進一束光。
易安就是那束光!
阿諾爾顧不得分辨是否喜歡,本能的,就想緊緊的抓住這束光。
「那我便做。」易安輕笑著答應了。
現在的阿諾爾,不知道易安這一句不咸不淡的承諾份量有多重!
易安不是賭徒,從不做沒底的事,可他願意為阿諾爾破例一次。
或許,感情跟修煉不一樣,需要冒險的勇氣。
「阿諾爾,我會跟你分享我所有的秘密,只有一個要求,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背叛我!」易安的眼底染著笑,阿諾爾懵懂的點點頭。
在那之後,阿諾爾經常會想。
如果雄主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不是輕笑著,而能更嚴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