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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3:56 作者: 霧矢翊
阿萌靜靜地聽著,心裡猛翻白眼,覺得何纖華故事裡的某人真的好裝逼。
因為口不能言,所以阿萌只能乖乖地坐在何纖華面前,被迫傾聽自家男人曾經年少時闖蕩江湖的軼事,又如何以高名的劍術及優雅的風度擄獲了多少武林俠女美女妖女的芳心,連魔門天音宮的少主也願意捧上她們魔門的鎮宮之寶只求她家男人一夜夫妻情……
阿萌決定,回去後她要去咬虞月卓幾口泄恨!
讓你背著我在外頭招鋒引蝶,不咬你幾口就不姓羅!
「……可是,我多次幫他,從來未曾與黑白兩道的人一般追殺他,甚至多次幫他,為何他要對我如此狠心呢?他殺了我青門子弟,壞我青門之事,甚至……狠心將我重創打下山崖。」何纖華幽幽地望向面前的女子,嘆道:「我這一身傷,便是拜他所賜,養了快一年了,仍是不見好。若不是我師傅耗費十年功力為我療傷,我的修為將要盡廢,這一生只能做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你可知道,當得過力量的人變成平凡人時,那種落差幾乎要將人逼瘋了……」
那雙烏黑的眼睛裡漸漸不再平靜,反而醞釀著一種瘋狂,駭得阿萌幾乎以為她忍不住要對自己動手將她殺了泄恨了。雖然她這模樣不是自己害的,但她怎麼覺得這女人就要將她的倒霉事兒怪到自己身上了呢?
半晌,何纖華終於停下,只是用那雙還有些瘋狂殘意的眼眸盯著她看。
「你說,若是沒有你,他會不會看我一眼?」何纖華認真地問。
阿萌嘴角抽搐了下,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抿著唇不作聲。
何纖華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不遠處的女子,她是個沒有任何武功的弱女子,長相只堪稱精緻,卻並非絕色,身形嬌小,看起來實在是弱小得可憐,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捏斷她纖細的脖子。這樣的女人,為何那個人卻將她捧為手心寶一樣寵著?
以前她自持驕傲不願意去動一個沒有任何武力的平凡人,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後,她恨不得直接將這個占據了虞月卓心的女人給殺了。
「為什麼他會選擇你呢?」何纖華幽幽地問,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甚至只是因為我想對你不利,就惹得他對我下如此狠手。你說為何呢?」
「我……」阿萌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張嘴,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心頭一震,趕緊說道:「可能因為我們自小一同長大。」
「……是麼?」
肌膚敏感地感覺到一陣銳利的殺氣,雞皮疙瘩顫顫而起,嚇得她直接大叫一聲:「我詛咒你……滑倒!」在對方被她的詛咒弄得狼狽地趴在地上後,因詛咒的反作用,她也倒霉地因為船突然搖晃而往前傾倒了。
就在阿萌為了小命掙扎時,何纖華的蘊著凌厲殺意的手掌就要拍在她的頭頂上,一個人破窗而入,接下了那一掌。
阿萌被人輕飄飄地托起身,遠離了瘋狂的何纖華。定睛一看,救她的依舊是夜一,頓時安心了。
剛才會那般鎮定其實也是篤定夜一在周圍保護所以才沒有露出驚態。只是讓她有些無奈的是,夜一每次都在別人要對她動手的時候才會出手相救,難道就不能在她進入這間房時就直接出手將她救走麼?
何纖華被兩名青衣侍女攙扶著,雖然她現在功力恢復了七成,但那時傷到心脈,導致了這咳嗽之症一直未好,所以面對殺樓第一殺手全盛時期,她絕對不是對手,不過她未嘗沒有一拼之力。
兩方人馬對峙著,夜一護著阿萌,兩名青衣女子護著何纖華,於是可憐的知夏只能被一把細劍指著脖子了。
「夜一,你以為我今日敢來這裡設下陷井卻沒有準備麼?就算你是殺樓的第一好手,但你擅長的是殺人,而非守護。」何纖華淡淡地笑起來,然後退到兩名青衣女子身後,輕喝一聲:「動手!」
十幾名青衣女子悄無聲息地從窗戶滑進來,輕吒一聲寒劍直指兩人。
夜一手中的烏絲無影無蹤,卻閃著銳利的寒芒直指迎面而來的一名青衣女子,瞬間將其擊殺。不過很快地,夜一就明白何纖華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了,因為他的內勁開始使不上來。
刀光劍影中,阿萌被夜一護著倒也沒有受傷,只是驚嚇難免。直到夜一被人砍了一劍,身上的血噴得她兜頭滿臉時,阿萌不客氣地開始詛咒了,她要詛咒這些穿青衣的人都骨折----
「嘭」的一聲,船艙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五六名侍衛涌了進來,隨後是一名身手靈活的女子沖了進來,大叫道:「阿萌,我來幫你!」
阿萌一看是如翠,心頭直接喊糟,很想叫這姑娘識趣點,別來添亂了,就見到她突然被屋內的一張翻背的凳子絆住摔倒了,就這麼一摔,竟然躲過了一名青衣侍女刺來的劍。而那劍硬生生地轉了個彎後,直接刺中了一名闖進來的青衣女子。
「……」
阿萌:=__=!!腫麼覺得這麼喜感呢?這姑娘未免太狗運了吧?
如翠姑娘很利索地爬起身,那活蹦亂跳的模樣看起來倒沒有摔得咋樣。夜一分神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直接將阿萌朝如翠那裡拋去,如翠姑娘很慡快地張開雙臂將阿萌抱了個滿懷,然後扯著阿萌滿室躲那些不長眼的刀劍。
阿萌被如翠扯得蹌踉,船艙有百來平米大,但擠了近二十個人在這裡全武打空間就有些不夠用了。可是這麼狹小的地方,如翠姑娘卻有能力帶著她躲過了那些不長眼的刀劍。甚至有一次阿萌明明見到一把帶血的劍就要砍在如翠身上,可誰知那姑娘抱頭趴下,竟然躲過了,反而是她倒霉地被削了一綹發,劃傷了手臂……
高下立見,她果然是個倒霉催的。
不到一刻鐘,戰況終於停歇,地上躺了十幾具屍體,有青衣侍女也有她們這邊的侍衛,而何纖華不知所蹤。
阿萌注意動夜一蒼白的臉色,似乎連動作都有些遲鈍,心中一個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一,你怎麼樣了?」阿萌頂著一臉血走過去問道。
夜一看了她一眼,平板地說:「我中了青門的毒,內力減了七成,其他的無礙。」
阿萌盯著他,「那個,真的無礙麼?你似乎連臉上的肌肉抽動都比平時僵硬幾分耶。」
「……」
如翠拍拍胸口,鬆了口氣後,趕緊叫道:「小沙彌,小沙彌!」叫了幾聲沒有人後,指著一個侍衛說道:「你去瞧瞧外頭怎麼樣了。」
那侍衛先是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稟報導:「夫人不用擔心,屬下已經發了求救信息,很快便有人來接應。」說著便出去了。
見阿萌仍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夜一說道:「外頭已經沒有人了,那些划船的小沙彌都消失了,他們是有預謀的。」說著又看向阿萌,「夫人,請您移架到另外一間廂房稍作歇息。」
阿萌看了眼室內的屍體及血漬,有些反胃,很慡快地應了。
如翠也受不了這一室的血腥,跟著阿萌還有被解了穴道的知夏一同出了船艙。
出了船艙後,阿萌才發現畫舫已經游到了觀蓮湖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停泊在那兒,周遭還有幾棵生長在水中的柳樹檔住了視線,周圍竟然沒有畫舫經過,只有幾百米外才看到幾條畫舫停在水面上,畫舫上一片歌舞昇平之景,遠遠的有絲竹之聲傳來,極是熱鬧,怨不得剛才那般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引起轟動。
第 91 章
這次阿萌依舊很倒霉地添上了小傷。
脫下外面的衣服,上半身只穿著一件肚兜,露出了瑩白如玉的身子,但□的肌膚上可以看到手肘、肩胛、背部處等多處青紫的瘀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這些都是剛才躲避刀劍中的撞傷,當然,更觸目驚心的是右手臂上被劃的一道劍傷,雖然只是皮肉傷,但流出來的血浸紅了那一片潔白細嫩的肌膚,看起來倒比實際上嚴重。
知夏正在給阿萌處理傷,看到那道劍傷心疼得要命,不過目光卻被劍傷下移兩指處的一道看起來頗有歷史的傷痕吸引了,心裡不禁有些疑惑,看起來倒像是牙齒印,估計當時被咬得很嚴重,才會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記。只是,誰敢咬一名御史千金?
知夏看了阿萌一眼,見她疼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趕緊將疑惑壓下,打來乾淨的水為她清洗臉上的血漬和身上的傷。
由於出門在外,只能糙糙地清理一下,至於頭髮沾到的血漬只能放回府後再收拾了,雖然味道有點重,不過知夏將一個香囊掛在她身上後,那股子血腥味兒倒是淡了點。阿萌身上的血除了手臂上的那道劍傷,其他的就是夜一的了,想到夜一當時為給她擋劍硬生生被人劃了一劍,心裡挺愧疚的。
「小姐,奴婢只難隨便包紮一下,等回去後再找容姑娘給您包紮一下吧,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知夏憂心忡忡地說。
阿萌點頭,傷口火辣辣地疼著,但她自小意外不斷,受傷多了也就習慣了,忍痛功夫也漸長,所以這種皮肉傷雖然疼,但還能忍著。
處理好傷,阿萌穿上一件知夏在畫舫上找出來的乾淨的衣服,方出了小隔間到外頭與如翠會合。
與阿萌的悽慘相比,如翠姑娘除了衣服下擺沾了些血漬,全身上下完好無缺,活蹦亂跳得讓阿萌羨慕不已。明明當時兩人在一起,為毛被磕磕碰碰得一身青瘀的卻只有她一人?看來老天爺果然看她不順眼。
如翠給阿萌倒了杯熱茶讓她壓驚,關心地問道:「阿萌你沒事吧?傷口嚴不嚴重?」
阿萌遲疑了下,笑道:「沒事,就手上被劃了道皮肉傷,沒流多少血,包紮一下就好了。」
如翠打量她的神色,見她表情不似作偽便信了,開始說她得到的情報:「船上撐船的小沙彌都不見了,侍衛懷疑那些小沙彌並不是蓮花觀寺里的小沙彌,明顯是有人假扮的。現在是咱們府里的侍衛撐船,一會兒就可以靠岸了。」
阿萌喝了口熱茶,心裡鎮定多了,不過因為受傷臉色仍是有些白。
「對了,阿萌,你知道是對你不利麼?你那時說風太大回船艙避一下風時,我本是想和你一起回去的,後來不是一個侍女說有人找我讓我過去麼?原來是有人使計將我引過去的,那人本想打暈我的,我身邊的侍衛反應快將她打暈捆了。後來發現不對的時候,我帶侍衛去找你,才發現那些人竟然猖狂得在神聖的寺院下殺手,真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