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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3:56 作者: 霧矢翊
阿萌到了書房時,見符九站在門邊伺候,往窗口看去,可以見到坐在案前批閱文件的男人,眉眼認真嚴肅,讓阿萌想起一句很經典的話: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
聽到虛浮的腳步聲,虞月卓便知道來人沒有武功,等近了後,便聽出來是某人的腳步聲了,心裡自然知道她來這時為的是什麼,原是故意不理會的,只等著她開口。誰知道他等了會兒,竟然沒有聲音,終於忍不住疑惑地望去,卻見某人站在窗口直接朝他發呆。
虞月卓無奈地笑了笑,只要一個不注意,她又會變成這副呆呆的模樣,這也是為什麼他小時候愛欺負她的原因。沒有人理會的時候,她總喜歡一個人發呆,仿佛沒有人能介入她的世界,無法觸及她的思想,給人一種不真實感,唯有惹她生氣爆跳的時候,那氣得紅撲撲的臉蛋才讓他覺得真實不過。
虞月卓起身走到窗前,然後探手將窗外發呆的人直接抱進了屋子。
「啊……」
阿萌低叫一聲,趕緊伸手攬住男人的脖子,緊緊黏在他身上,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下去。這突如其來騰空的感覺自然讓她有些嚇到,趕緊摟住熟悉的人。
「你怎麼來了?」虞月卓抱著她旋身坐到椅子上,將她放到大腿上坐著。
阿萌先是瞄了眼門邊守著的符九及丫環,見他們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便大方地窩到他懷裡。若是有人盯著,她自然會不好意思,但別人擺明著非禮勿視,她自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了。
「明知故問!」阿萌扯了扯他垂落到胸前的一綹頭髮,仰臉看他,「為什麼要將知春譴出府?她是我的貼身丫環!」
虞月卓眼神閃了閃,說道:「她看起來又笨又不伶俐,還愛哭,你不覺得這種丫環不合格麼?」
「誰說的?知春伶俐得很,我從小到大受傷不計其數,都是她為我包紮的!」阿萌理直氣壯地反駁。
「以後不需要了!」雙手圈在她腰身上,男人低首親昵地蹭著她微圓的臉兒,溫和地說:「以後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受傷。」
被他溫和感性的話弄得有些臉紅,阿萌咬了咬唇,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是這與知春沒衝突!知春是陪我最久的丫環,我習慣她了。」
----這才是讓他最不平衡的!因為那丫環的存在對她來說太重要了,重要到超越他所能忍受的程度了,所以他才要使計將那丫環給踢出她的視線。
不過看她的樣子,若是他真的敢將那丫環踢了,估計這女人得跟他急了。
不知怎麼地,最終還是無法忍受她可能會失望的模樣,虞月卓鬆口道:「好吧,她留下。」
阿萌聽罷,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仰起臉兒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眉眼彎彎地說:「虞月卓,我最喜歡你了。」
那一瞬間,男人的笑容連窗外的陽光也無法比擬的英俊燦爛,雙眸里不再是那種標準性的溫雅笑意,而是一種發亮的色澤。
達到目的,阿萌也不再留下來打擾他辦公,正要滑下他的雙膝離開,卻被他擁緊在懷裡。
「做什麼?」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陪我吧。」
阿萌瞄了眼桌面上那些加密的文件,既然他不介意自己瞧,那還有什麼心理壓力。
於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他懷裡,同他一起看文件。
不到一刻鐘時間,阿萌便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符九被喚進來磨墨時,瞄見嬌小纖細得像陶瓷娃娃的將軍夫人很沒形象地窩在將軍懷裡睡著的畫面,忍不住有些黑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似乎看到夫人流口水了……
事實上,符九並沒有看錯眼,因為某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橘衣少年很不客氣地說了一句:「好醜的睡相。」
虞月卓抓起一旁的筆筒當暗器直接襲向來人,低聲道:「別吵醒她,不然……」
威脅不言而喻。
閻離塵接住筆筒,定定地看著行兇的虞月卓,突然說道:「有了媳婦忘了長輩,就是你這種例子,不孝子!」
「你不是我師傅,更不是我爹。」虞月卓哼了一聲,讓磨好墨的符九出去後,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閻離塵拉了張椅子對著門口坐下,修長如玉的手指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房子還沒修好,太吵了。」
「所以你來我這裡當門神?」說著,發現懷裡的人睡得不舒服,趕緊換了個姿勢,動作越發的小心了。
「嗯……」隨意地應著,瞄了眼某人像捧著珍寶一樣小心的舉動,心頭滑過幾分異樣的情緒,說道:「剛才我過來瞧見你家的丫環了,長得好醜,你怎麼盡挑些醜女進府?我記得我沒有教過你這種沒品味沒眼光的事情呢?還是……哦,我知道了,你想由此扭曲弟妹的審美觀,讓她以後不再瞧你以外的人!真無恥!幹得好,看來你同我學得挺好的。」話里有讚許之意。
門外的符九聽罷,差點風中凌亂,心裡咆哮:果然將軍這麼難纏,原來是被這男人教歪的麼?!
虞月卓懶得理他,他就是要扭曲阿萌的審美觀,就是不讓阿萌瞧他以外的人,那又怎麼樣?
閻離塵沒再說話,看著屋外陽光過處,煙塵飛揚,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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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二伯母在將軍府住了五天,第六天一早,終於決定離開了。
虞月卓去軍營了,所以在大廳里同虞二伯母話別的是姚氏和阿萌及虞月娟。
「二伯母,您怎麼會變成這樣?」虞月娟吃驚地問道。
聽到她的話,大廳里所有的人都看向虞二伯母那張腫得像饅頭一樣的半邊臉,嘴都有些歪了,看起來實在是……很有喜感。
這時,虞月嬋忍不住眼圈一紅,說道:「我娘昨晚不小心摔倒了……嗚嗚……」
姚氏有些憂心,虞月娟心裡的小人已經歡呼著撒花了,恨不得最會生事的二伯母更加倒霉才好!而虞月娟堅決認為,這是虞二伯母做壞事的下場,敢挑唆她娘給她哥送人,丫的怎麼不摔個鼻歪嘴斜?
只有阿萌望天,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虞二伯母到底還是有些羞恥心的,被眾人看得尷尬不已,恨不得直接躲著不見人。原本是定在今天回虞州城的,可誰知昨晚莫名其妙的會摔個大跟頭,半邊臉直接被撞腫了,真是疼死她了,今天的行程也沒法取消,只能硬著頭皮出來見人了。
而讓虞二伯母心裡更為無奈的是,昨天將軍府買丫環及賣丫環的事情,看到將軍府以手腳不伶俐、不會伺候主子為由將包括虞家送來的幾個丫環一起譴出府,虞二伯母差點一口凌霄血噴出來。覺得這侄兒真是太不給面子了,這種粗糙排除異已的法子真的是那個手段圓滑的虞月卓會幹的事情麼?這擺明了與虞家對著幹的行為,不是讓人知道他與虞家不合嘛。
虞二伯母心裡有些憂心,不知道虞月卓到底是怎麼樣的,她還是快點回虞州城將這事稟明老太君,讓老太君定奪罷。
等送走了憂心的虞二伯母和依依不捨的虞月嬋,阿萌扶著丫環的手正欲回鎖瀾院,卻被姚氏叫住了。
「玉茵啊,那幾個丫環……」姚氏吱吱唔唔,始終說不出口。
做婆婆的能做到姚氏這地步,其實也不容易了。阿萌心知自己也算是交好運了,所以也不想讓姚氏難太堪,她不過是沒什麼主見,性子又軟弱些罷了,難免會被人挑唆。她該慶幸虞月卓和虞月娟都不像她。
阿萌笑道:「娘,那些丫環毛毛躁躁的,不會伺候人,我現在肚子越發的大了,夫君擔心她們伺候不好,所以便作主讓秦嬤嬤買些手腳伶俐的進來。過兩天等嬤嬤們調-教好了,便送兩個到碧心園裡去伺候娘。」
姚氏見阿萌笑眯眯的模樣,拿不準媳婦的想法,只能點了點頭,放阿萌離去。
見沒什麼事了,阿萌便與虞月娟離開。
阿萌回了鎖瀾院,虞月娟也朝自己的院子行去,突然見到迎面走來的人,等瞧清楚那人的模樣,不由吃驚地張大嘴巴。
「閻、閻公子,您這是怎麼了?難道你與人打架受傷了?」虞月娟心想,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傷得這般可怕,難道他們做了什麼壞事被人惦記上了?
閻離塵偏首,原本白玉一般完美的臉有些青紫浮腫,若不是他身上還穿著那身標誌性的橘衣,她都認不出這個頂著張拼盤臉的人是閻離塵----不過那身氣質倒還是很出塵的,這算是出塵不染麼?
「不,這是從牆上摔下來弄傷的。」閻離塵隨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補充道:「因為我給你哥送了禮物,所以我被人詛咒了。」
「誒?」虞月娟眨眼,暗忖閻離塵不是武功很高麼?怎麼會從牆上牆下來呢?這詛咒又是什麼意思?
閻離塵看了眼鎖瀾院的方向,然後袖擺一甩,便離開了。
第 70 章
虞二伯母她們離開後不久,很快便到了姚府嫡女出閣的日子。
對於姚青青的婚禮,阿萌是極為上心的,雖然她現在挺著個肚子不能做什麼,但仍是想去靖王府參加姚青青的婚禮,順便陪陪緊張的新娘子。
姚家為太后的母族,長房嫡女出閣自然風光無限,連太后都親自派了人過來送禮祝賀。京中有臉面的人早已知趣地上門祝賀,送禮的人差點踩爛了姚府與靖王府的門檻兒,使得兩府在這一天熱鬧極了。
一大早的,阿萌就在偏廳里欽點著賀禮,嘴裡念念有辭,看起來有些神神叨叨的。
虞月卓仔細一聽,當聽明白她在神叨什麼時,不由得滿臉黑線。
「今日是姚表妹與靖王三公子成親之日,不是你女兒成親,也不是你兒子成親,你是不是搶了大舅母的台詞了?」虞月卓將她拉過來,示意一旁伺候的丫環小椴將廚子特地為孕婦所做的補品呈上來。
「我看著她長大的,心裡已經將她當成女兒了。」阿萌理直氣壯地說,然後悄悄睨了眼某位將軍,心道:若不是他霸道地成了自己的男人,說不定她也將他當成兒子一樣看待了。畢竟,她心裡年齡確實一大把了,雖然不太成熟,但也比當時的小屁孩的他們都強大多了。
「別胡說。」虞月卓輕輕地敲敲她的腦袋,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忖,她雖然小時候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但也不至於將姚表妹當成女兒一般罷。難道……」說來,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三歲吧?好像從小到大,你都沒怎麼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