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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43:56 作者: 霧矢翊
    說著,姚青青對著阿萌猛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聽到這般明顯的暗示,阿萌如何不知,心中冷笑,他們不滿意她還不樂意嫁呢。不過有姚大夫人這一席話,阿萌心裡有了底,心裡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單說虞月卓那性子,就不會允許有人欺負她。

    「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

    姚青青見阿萌明白了,便又露出本性,說道:「哎,難得來將軍府,阿萌你帶我去逛逛吧,我還沒有好好地看過將軍府呢。上回你成親時,人太多了,我娘不讓我亂跑,都拘著人家,都沒有仔細地看過呢。」

    阿萌笑了笑,自然答應她的請求,吩咐丫環去準備一些茶點,自己挽著姚青青的手帶她去逛園子,身後跟了一串的丫環嬤嬤。

    姚青青一路上邊走邊看邊,還分心與阿萌天南地北地聊著天,話題中自然也少不了外頭的八卦。

    「阿萌你知道麼,昨天早朝時,皇上竟然為溫子修和那個丫環出身的平民之女賜婚了耶,婚期就定在八月份。而且啊,那個平民之女現在可風光了,肅王竟然認她作了義妹,身份比咱們都尊貴了。你瞧啊,竟然是當朝肅王的義妹耶,以後還有誰敢惹她,就怕惹著了肅王,到時怎麼死都不知道了。不過她現在的身份上倒與溫子修相配了,連鎮國公都挑不出毛病,沒法反對了呢。沒想到溫子修那般風彩的人物,竟然會堅持自己的本心到現在,可見他對那丫環是真心實意的,不知羨煞了多少女人。還有啊,我還聽說溫子修之所以會娶那丫環,其實是曾經那丫環救過溫子修,溫子修為報恩才娶她的呢……」

    聽著姚青青的喋喋不休,阿萌只將這事當成個故事看,無關緊要。不過轉眼一想到新婚第一天時,溫朝上門來拜訪,而自家小姑子對溫良的態度,估計她聽到這個消息會難過吧。

    正想著曹操,曹操就到了。

    虞月娟也帶著兩個丫環逛園子,卻未料得會在這裡見到姚青青,秀麗的臉蛋馬上拉長了,然後充滿敵意地朝姚青青劈頭問道:「姚青青,你來這裡做什麼?不好好地呆在姚府做你的千金大小姐,跑到別人家來不太好吧?」

    小姑娘的語氣諷刺意味濃郁,實在是不好聽,但姚青青卻並未生氣,反而笑眯眯地說:「我來找我表哥表嫂啊,可不是看你這個即將要潑出去的水的。說來,你以後可是要嫁人的,就是俗稱潑出去的水,又不是這裡的女主人,我來這裡並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你……」虞月娟氣得捏緊拳頭,雙目噴火。

    說來,虞月娟與姚青青不合也是有原因的。虞父去逝時,虞月娟兩歲不到,姚氏又是個性子軟的,沒了丈夫,兒女年幼,在諾大的虞府里,便是人人都能欺負的孤兒寡母,母子三人的處境實在是不好。

    等虞月娟五歲時,虞月卓進了軍營,姚氏與女兒的處境更不好了,後來,姚氏的母生了病想見這唯一的女兒,姚氏便帶著女兒隔三差五地回娘家為姨娘侍疾去了,直到後來漸漸長住在娘家。

    沒父的孩子記事早,因常被欺負,虞月娟早早地明白自己的處境,極度的自卑使她變得自傲。特別是來到姚府後,見識到姚青青作為姚家長房嫡女的風光,再對比自己的處境,心裡頭嫉妒非常,加之姚青青無論做什麼都讓她覺得她是在炫耀,越發的不待見姚青青了。

    姚青青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又有點大大咧咧的,小孩子之間玩耍哪裡會顧極你纖細敏感的小神經?所以發現虞月娟暗地裡處處針對自己,自然也不慡了,於是兩人便掐上了,這麼一掐就是十年,直到現在兩人甫一見面,都是要諷對方一頓才罷休的。

    虞月娟看姚青青不順眼,連帶地也越發地討厭阿萌了,原本已經不滿意阿萌的出身了,現下阿萌與姚青青交好,更是礙眼兒,當下眼帶厭惡地說:「我說大嫂,你別隨便什麼人都帶回府里,可別忘記了這府里還是我哥說了算的。而且,別以為你嫁給我哥就坐穩了這將軍夫人的位子,若是回到虞州城,你不能被老太君承認,別想進咱們虞家的族譜,到時就算我哥不想休你,虞家也有辦法讓你下堂!」

    說著,冷笑一聲,帶著兩個丫環驕傲地走了。

    姚青青對著虞月娟的背影吐了吐舌,哼道:「驕傲個什麼勁兒,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驕傲,從小到大都是這討厭的模樣。」

    阿萌無奈搖頭,心裡想著虞月娟的話,不由覺得心情有些惡劣了。

    ******

    等送走了活潑的姚青青,阿萌覺得骨頭更酸泛了,窩回床上躺著,腦海里想著姚大夫人與虞月娟的話,不由得嘆息一聲。

    看來她只是表面上嫁給了虞月卓,若是她的名字沒有寫入虞家的族譜,這樁婚事根本作不得數,就像現代那種只是辦了酒席,卻沒有在政府登記結婚一樣,相當於沒有被法律承認,這婚姻根本沒有保障。

    又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阿萌心裡有些發堵,即便她不樂意嫁給虞月卓,但既然嫁了,那麼她就當定虞月卓的妻子了,讓旁人來指手畫腳的算什麼?

    阿萌決定了,到時誰敢給她氣受,就別怪她不客氣地詛咒他了!

    「想什麼呢?」

    一道奇特的聲線響起,阿萌嚇得差點蹦跳起來,這才發現床前站了一個人。

    阿萌拍著心口,瞪他一眼,「你走路沒有聲音的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虞月卓微微一笑,她瞪人的表情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性,反而可愛得像只亮起爪子的小奶貓,讓人好想逗弄一翻。

    男人撩起袍子坐在床邊,輕輕鬆鬆地將她抱起來摟到懷裡,無辜地說:「我的腳步聲雖然不大,但也足以讓人聽到,可見你剛才想事情想入迷了。剛才在想什麼呢?」

    阿萌瞥了他一眼,想想還是老實說道:「咱們這婚事其實並不作數的,是麼?」

    虞月卓神色一冷,唇上的笑容未變,只是有些陰森地瞥了她一眼,笑問:「何此一說?」

    阿萌的身子不爭氣地抖了一下,明明這男人笑得這般高雅,但為毛臉上卻能露出與笑容不符的兇殘表情來呢?可是看他危險的表情,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聽人說的,說還要回虞州城的虞家祖宅舉行了儀式,將我的名字寫入族譜,我才算是虞家婦。」

    虞月卓聽罷,笑道:「確實是如此。」然後在阿萌因他恢復回那般無害的模樣鬆了口氣時,眸光微閃,男人笑得越發的風光霽月,「我正要告訴你這事兒,明天一早咱們便出發去虞州城。」

    「哦。」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氣悶,阿萌悶悶地應了一聲。

    虞月卓臉上的笑容加深,然後將她上半身托起,俯首含住她的唇,暗啞的聲音道:「身子可是好了?」

    「……」

    一瞬間,阿萌渾身寒毛直豎,警覺地瞪著他,一副他想做壞事就馬上逃的表情。

    第 32 章

    天微微亮,下人已經將打包好的行李搬上馬車,將軍府門前,隨行的侍衛已經整裝待發。

    阿萌與姚氏拜別後,便扶著丫環的手爬上了馬車,然後頭一撇,將腦袋扎在車壁上,蜷著身體補眠。

    此次回虞州城的虞府祖宅,阿萌與虞月卓先行一步,到祖宅去拜見老太君與一些叔伯,等老太君與幾個年長的叔爺點頭同意了阿萌這虞家媳婦,便舉辦儀式將阿萌的名字寫入族譜,屆時姚氏與姚月娟一併回來參加儀式。

    馬車外響起了虞月卓下令起程的聲音,然後在還有些微冷的春日清晨,寂靜的街道中響起了馬車車輪壓著石板發出的轆轤聲,很單調,但卻容易催人入眠。聽著那單調的轆轤聲,阿萌就這麼靠著車壁,漸漸地睡去。

    睡夢中,阿萌感覺自己被一條眼鏡蛇盯上了,蛇類特有的陰冷的視線緊緊地纏繞在她身上,讓她心生恐懼,而那越纏越緊的力道更讓她絕望,好像她每每想掙扎著脫離蛇身時,那纏繞在身上的力氣就大了幾分,讓她忍不住恐懼地呻-吟出聲……

    「阿萌,阿萌……」

    奇特的聲線,像透著金屬的質感傳入耳里,讓人難以忍受地想蹙眉掩耳,可是,卻感覺極是熟悉。

    猛地睜開眼睛,阿萌直直地撞進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眸中,清楚地瞧見了那雙眼眸里微帶著邪意的笑意,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渙散的瞳仁微縮,漸漸看清了面前的人時,阿萌直覺彈跳起身要跑。

    不過很快地,早已有準備的男人雙手一緊,箍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困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窗外已經大亮,春日暖融融的日光從被清風吹拂起的窗簾fèng隙中斜she進來,打在角落裡,讓甫接觸到陽光的眼睛有些生疼酸澀。

    「阿萌,你做惡夢了。」男人將她托起身,讓她趴在他腰腹間的腦袋枕在他胸口上,低首舔舔她的脖子,炙熱的氣息噴拂在她頸中,聲線曖昧,「真可憐呢。」

    只要這男人滾開,她就一點也不可憐了!

    阿萌在心裡如此說,見逃不開那具懷抱,索性有些自暴自棄地讓自己半身攤在他懷裡,用手背壓在眼睛上,讓酸澀的眼睛好受一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害自己做惡夢的罪魁禍首,心情真是惡劣呢。

    其實,那個惡夢真是反應了她現實生活的處境,可不就是被條惡劣的毒蛇纏上了嘛,只要她有點想逃的意願,便會越纏越緊,直到她再也不敢動念為止。

    虞月卓拿開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幫她揉著眼部的地方,力道適中,讓她覺得很舒服,幾乎要放鬆地窩在他懷裡,享受這一刻的安逸了。

    「眼睛還疼麼?」虞月卓低首親親她泛著艷麗的青紫色的薄薄眼瞼,柔聲問著。

    若不看他的人,估計聽這聲音便覺得這是一個十分溫柔而深情的男人罷,可是現實總是太過骨感,從來不會與理想一般豐滿的。阿萌的那種小女人之心被這聲音輕易抹殺得渣都不剩,下意識地繃著身體,抬眼瞪他。

    「我會這樣,到底是誰害的啊?」磨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明知道今天要趕路,昨晚這男人竟然還敢胡來,害她不僅睡眠不足,雙眼無神,全身的骨頭又酸泛了。

    虞月卓輕笑,「那是你的體力太差了,若是……得好好操練才行。」說著,摸著下巴,一雙眼睛邪肆地在她身上丈量,仿佛在打著什麼邪惡的壞主意。

    阿萌臉色又是一黑,自然是明白那句「若是……」的含義。昨晚這男人又想發-情地壓著她做一些極盡羞人的事情,她自然不願意,再一次以下面的某個地方的傷還未好搪塞過去----就算好了她也要一口咬定不好,反正他那種變態的占有欲,不會樂意讓個大夫親自檢查她那地方,就算是女人也不會樂意的----所以在她喊著還很疼很疼之下,虞月卓只得一臉遺憾地再一次放棄了洞房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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