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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16:52 作者: 翹搖
    「你這樣不行的。」宋景梵蹲到催清讓旁邊,撥開玲佛兒的眼帘看了一下,「應該只是嗆到了吧。」說完便回頭向著盧意嬋招手,「過來一下。」

    盧意嬋也學著宋景梵蹲到一邊,「做什麼?」

    宋景梵看著催清讓,「你先把她放平。」

    而催清讓立馬緊張了起來,把玲佛兒抱得更緊,「你要做什麼?」

    「不想她死你就快點。」

    催清讓不相信他,轉頭看向盧意嬋,見她對著自己點頭,才輕輕地把玲佛兒放到了地上。

    「你雙手交握用力按她的胸口。」

    「這樣嗎?」盧意嬋雙手交疊著放到了玲佛兒的胸口上。

    「恩,我數一二三,一喊到三你就按。」

    「恩。」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

    盧意嬋用盡全力按了一會兒,玲佛兒終於吐了幾口水出來,緩緩睜開了眼睛,漆黑幽深的眸子嵌在她蒼白的小臉上顯得格外動人,催清讓立刻將她抱到了懷裡。

    「七郎,你還是捨不得我是嗎?」她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撫上催清讓的臉頰,他卻抿著嘴別開了頭。

    「多謝宋郎君搭救。」他抱著玲佛兒起身,快速走向馬車,「先回去好好歇著。」

    盧意嬋看著他抱著玲佛兒離開的背影,心裡一陣翻滾,這個玲佛兒和七郎,到底是怎樣的情誼?

    「宋郎。」劉飾玉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奇妙的救人方法你也會!」

    宋景梵對著她笑了笑,又對著盧意嬋說道:「怎麼?你都不表示一下崇拜?」

    盧意嬋似乎沒聽到宋景梵的話,蹙著眉頭走開了去。

    宋夫人見盧意嬋情緒開始低落,便早早叫人準備著回程了。

    侍從們在整理東西,劉飾玉坐在帷帽里歇著,宋夫人和宋景梵去安排人手,盧意嬋和宜笑在四周逛了一圈便站到了帷幕一旁,隔著一層布,聽見了劉飾玉與她的侍女的對話。

    「不枉我著人打聽了宋郎的喜好,還費了一番力氣從阿木那兒問來了這玩意兒的玩法,現在宋郎總會對我有點刮目相看吧?」

    「娘子聰慧可人,宋郎君自然對您刮目相看的。」

    「今天多好的氣氛啊,若是待會兒我與宋郎能一起去遊覽桃花林該是怎樣的妙事呀,都怪那個盧意嬋,做什麼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許是知道宋郎君對您的情誼以後吃味了?」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噗嗤!」宜笑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盧意嬋也被逗笑了,搖搖頭,走了進去。

    劉飾玉一下子花容失色,說話都結巴,「三......三娘......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在這兒能再哪兒呢?」盧意嬋看了找了一張胡床隨意垂腿坐下,「你放心,我對你的宋郎沒興趣。」

    劉飾玉乾巴巴地笑著,「三娘你說些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盧意嬋還在想著催清讓與玲佛兒,連外面一閃而過的人影都沒看見。

    回去的路程似乎特別漫長,車內的氣氛不知為何很低沉,宋景梵一直黑著個臉,盧意嬋也懨懨的,劉飾玉幾次試著挑起話題,宋景梵始終一言不發,盧意嬋興致闌珊,幾次之後劉飾玉也漸漸沒了聲音。

    回到盧府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盧意嬋直接去見了邱娘和盧奐。

    盧奐在一旁看書,邱娘問了盧意嬋今天做了什麼,末了見盧意嬋臉有倦色,便說道:「三娘,你知道催七郎的事兒嗎?」

    「怎麼了?」盧意嬋皺眉,難道今天渭水的事兒傳得這麼快?

    「今天主上賜婚了。」

    盧意嬋渾身一震,「什麼!」

    邱娘笑了起來,「這是喜事兒啊,鄭四娘與他門當戶對。」

    「四娘......」盧意嬋聲音有些顫抖,「怎麼會這樣......」

    「今兒主上提起催七郎,說他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催御史便說自家挺喜歡鄭四娘的,鄭侍郎也說看好催七郎,這不一合拍,主上就直接賜婚了。看看,多配的一對兒啊。」邱娘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而盧意嬋完全聽不下去,心裡卻翻江倒海似的,在盧奐看來,她似乎有些神志恍惚了。

    「三娘今天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恩。」盧意嬋麻木地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宜笑,今天你也看到了,有玲佛兒在,四娘真的要嫁給七郎嗎?」

    「這是主上賜婚呀。」宜笑臉色也不好,「而且說到底玲佛兒只是一個歌姬,難道還能越過四娘去了不成?」

    盧意嬋搖頭,「可是,玲佛兒在七郎心裡的地位不輕啊。」

    「四娘和七郎還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呢,地位能輕嗎?」

    「不一樣啊......不一樣的。」

    次日一大早,盧意嬋便趕去了鄭府,當她走進鄭旋夏房間時,她正髮絲散亂地躺在胡床手,一手捻起一粒果仁,拋向空中,又用另一隻手去抓。

    盧意嬋見她這幅模型,心裡卻更擔心,「你還有心情在這兒玩兒呢。」

    「不然我能怎樣?」鄭旋夏翻了個身,「一哭二鬧三上吊?」

    「那七郎那邊呢?」

    「他?」鄭旋夏倏地站了起來,一股怒火冒了出來,甩出右手指著窗外,「你知道嗎?前些天他跑到聆音閣為了玲佛兒打了諫議大夫的兒子,第二天催御史就被參了一本!昨天那玲佛兒聽說賜婚的消息,立馬就去跳了渭水,好好的曲江怎麼不去跳!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就是為了證明催清讓心裡有她嗎!他們倆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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