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2023-09-21 08:16:39 作者: 步從容
等霍慎抱著扶桑回別墅,醫生胡晟澤早已在別墅里候著了。
他先是給扶桑檢查了一下耳朵。
霍慎站在一旁。一邊抽菸。一邊看著,兩道濃眉擰得緊緊地。
「怎麼樣了?」胡晟澤才檢查完畢。他就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扶桑靠在靠枕上,仰頭看著抽菸的他。
胡晟澤搖了搖頭,「耳膜損傷,不過好在只是有輕微裂痕,情況不算太嚴重。吃些藥可自行癒合,這期間千萬注意不要沾水。」
「對聽力有損傷嗎?」霍慎問。
胡晟澤點了點頭。「約莫喪失二十分貝到三十分貝的聽力吧!」
「……」霍慎一雙劍眉擰得更深了些,目光透過薄薄的煙霧。看著沙發上正仰頭看著自己的扶桑。
對上她那雙醉熏卻又純澈的水眸,霍慎不知怎的,心下莫名有些煩。
「剛剛醫生的話,聽到了嗎?」見扶桑沒什麼反應。霍慎問了她一句。
「聽到了!」扶桑點了點腦袋,「我還沒聾呢!」
霍慎劍眉深蹙,同胡晟澤道:「給她開些藥吧!」
「嗯。」胡晟澤給扶桑開了些治療耳朵的藥。又給她備了些傷藥,是為了消臉上紅腫的。
「小姐。我先替你把傷藥抹上吧!」胡晟澤說著,要替扶桑上藥,卻被扶桑擺手拒絕了。
她抬起下巴。沖霍慎比了比。理所當然道:「你給我塗。」
「……」胡晟澤把目光看向霍慎。
守在一旁的管家李叔也同時把驚奇的目光投向了霍三少。
霍慎沉目看著扶桑。
半晌後——
霍慎伸手,接過了胡晟澤手裡的藥膏。
胡晟澤驚了一驚,管家李叔也同是愣了一愣。
霍慎回頭沖還在怔鄂中的管家吩咐道:「李叔,送胡醫生出門。」
「是!胡醫生,請——」
「……」胡晟澤收拾了醫藥箱,跟著管家出了墨軒閣。
廳里,獨獨剩了扶桑和霍慎。
霍慎拿著藥膏,居高臨下的盯了扶桑一眼。
他知她心裡想什麼。
大概還在因為這一巴掌的事兒,同他慪氣。
霍慎在她面前的茶色長吉上懶漫的坐了下來,把手中的菸頭捻滅在了菸灰缸里,這才道:「臉,湊過來。」
扶桑遲疑了數秒,而後,乖乖把那張紅腫的小臉兒朝他湊了過去。
她的臉,腫得像個包子,且,還是紅彤彤的那種,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惹人憐惜。
霍慎皺了皺眉,「今兒這事,我向你道歉。」
扶桑愣了一下,烏溜溜的大眼珠兒朝他瞥了過去。
「看什麼?」霍慎對上她的視線。
兩人四目相撞,不知怎的,扶桑心裡懷揣的那頭小鹿又莫名其妙的胡亂撞了一撞。
她收回眼珠兒,看地上,「沒什麼!」
霍慎拿了藥棉出來,「上藥的時候有點疼,忍著點!」
扶桑重重的咬了咬下唇,水眸里泛起一層可憐的薄霧,「……你輕點。」
霍慎「嗯」了一聲,湊近過去,開始替她上藥。
「……疼疼疼!!」他手上沒輕沒重的,扶桑的眼淚一下子就嗆了出來,「疼死我了!!你輕點!」
扶桑惱得輕輕推了他一把。
霍慎握著藥膏和棉簽的兩隻手,都僵在了空中。
劍眉深擰著,似乎有些不悅的瞪著她。
他還沒有給女人上藥的經驗,尤其是這麼嬌氣的小屁孩兒!
「那你讓李叔來替你抹藥!」霍慎氣悶的說著,把手裡的藥棉扔進了垃圾桶里。
「那算了,不塗了!」扶桑生氣的把臉別到了一邊去。
這會兒,李叔也正從外面回來,裡面的對話,他自然一清二楚的都聽到了,看著兩人這副情景,他也不敢上前插嘴,只默默地在一旁站著。
「你來!」霍慎冷著臉,示意管家過來。
管家杵在那不敢動,只小聲道:「少爺,您就別為難我了……」
「我困了!上樓睡了。」扶桑說著,扔了抱枕,起身就要走。
卻哪知,步子都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小手兒就被身後一股大力拽住,下一瞬,整個人就跌坐進了男人的懷裡去。
霍慎身上那好聞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伴隨著淡淡的菸草味,鋪天蓋地的朝她籠了過來,惹得她心神晃了又晃,頭頂傳來霍慎略帶薄慍的聲音,「你平時在家也跟你爸媽這麼鬧脾氣的?」
「……」那可不?!
扶桑沒作答,在他懷裡假意掙扎了一下。
其實她並不想起身走的,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別動!」霍慎沒好氣似的呵斥了一句。
於是,扶桑就乖乖的賴在他懷裡不動了。
霍慎又重新拿了根藥棉出來,繼續替她抹藥。
手上的動作,較於剛剛,明顯要輕了許多。
李叔在一旁看著,簡直大跌眼鏡。
想不到,他們家三少原來還是個『女友奴』。
這回,他可真算是見識了!
霍慎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替扶桑抹好了臉上的藥,把最後一根藥棉扔進垃圾桶里的時候,還忍不住訓斥了一句:「陸扶桑,就你這公主病一般的性子,要不改改,小心以後真嫁不出去!」
「我公主病?你還王子病呢!」
扶桑從他腿上起來,抓過沙發上的抱枕,砸他懷裡,「嫁不嫁得出,也不關你事,誰讓你操心了?」
霍慎嗤笑一聲,把她砸過來的抱枕,穩穩的接住了。
扶桑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讓我看看你手臂上的傷……」
仿佛是經扶桑提起,霍慎也才注意到自己手肘上的擦傷一般,他曲起手臂,看了一眼,眉梢微挑,「沒事,一點擦傷而已。」
「擦傷也是傷,再小的傷,只要破了皮,出了血,都得消毒處理一下!」
「你爸跟你說的?」
聽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扶桑一手托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去拿沾了酒精的藥棉,搖搖頭,「我媽跟我說的!小時候我皮,上躥下跳的,老受傷,又嫌這藥水刺人,不肯上藥……」
扶桑說著,轉而又想起了自己數日不見的母親,眼眶兒又忍不住紅了一圈去,她連忙吸了吸鼻子,強逼著把眼裡的淚水收了回去,「你忍著點啊!會很痛的……」
霍慎深沉的目光瞥了她一眼,「來吧!我可沒你那麼嬌氣!」
「……嘁!」
扶桑真是氣不能好好兒整他一回的,可是,藥棉落上他的傷口時,她手上的動作,卻完全不聽她使喚的輕了又輕。
一副唯恐會把他弄疼的模樣,小嘴兒更是湊上前去,在他的傷口上吹了一吹,試圖替他緩解一下疼痛感,「疼麼?」
她眨著純澈的水眸,擔憂的問他。
霍慎沉了沉眸色,她唇齒間那股濕濕熱熱的氣息,輕輕緩緩的拂在他的皮膚上,使得他每一個毛孔都因她而舒展了開來,心頭更是盪起一圈異樣的漣漪來。
他不適的收回了手臂來,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上,已然換上了最初的漠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傷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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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扶桑抱著抱枕又準備席地而睡了,卻被躺在床上的霍慎給叫住了,「過來!」
他半躺著,倚在床頭,看著扶桑。
扶桑抱著抱枕,站在床尾的方向,回頭看著他,沒動。
霍慎擰眉,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扶桑過去。
扶桑搖了搖頭,沒挪步,「……你有槍。」
霍慎把身下的枕頭抽出來,下面什麼都沒有,「滿意了嗎?」
「這還差不多!」扶桑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把手裡的抱枕一扔,以最快的速度就鑽進了他的被子中來。
霍慎實在有些無語。
這小丫頭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心太大?
她要防的難道不是他身下那把熱槍?難道還是他枕頭下那把冷槍?真夠傻的!
感覺到她身上那股溫熱的奶香味,霍慎忍不住用餘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卻見她正弓著背,背對著自己躺著。
原來她也會害怕呢!
他以為她心真大到無所顧忌。
「霍慎……」
忽而,躺在床邊邊兒上的扶桑,忽而開口,輕聲喊了他一句。
「嗯?」霍慎應了一聲,偏頭,看著背部朝向自己的她。
扶桑頓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我覺得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扶桑沒頭沒腦的話,讓霍慎有些意外,卻聽扶桑繼續說道:「今天我見到的那個叫什麼米瑪的,雖然剛開始我覺得她像個好人,可後來我也不喜歡她了!再說那個林錄,在他心裡,我們這些女人就跟男人的玩物似的,可以讓你們隨意分享……」
說起這個,扶桑厭惡的皺了皺眉,轉而又道:「可你就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霍慎問她。
「至少你不會願意跟他們分享同一個女人!」
「我嫌髒而已。」霍慎回得理所當然。
「那你也沒有他們那麼多女人,對吧?」扶桑說著,急轉過身來,面向他,「你不跟他們一樣濫情,也不像他們那般心狠無情。所以,我覺得你跟他們本質上就是有區別的!在我眼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大惡人,但你不一樣……」
霍慎微挑眉。
扶桑道:「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