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他到底是來了！

    霍慎在警局裡來來回回踱著步子，不停地給他父親霍川行打電話求救。「爸！這事兒你必須得幫我出面。就這一回，行嗎？」

    「算您兒子求您的！以後不管什麼事兒。我都聽您的，行不行？」

    「她真是無辜的！你也不看看她是誰家的女兒，她缺那幾個錢嗎？」

    「是！我承認，她是拿了人家的錢，可是她真不是有心的。醫生說她這是心理疾病造成的，她現在正在積極配合治療呢！咱們是不是連一個病人也要瞧不起啊？」霍慎因為太心急的緣故。直接在電話里跟他爸懟了起來。

    鳶尾一顆小腦袋壓得更低了，幾乎都要藏進衣領中去。

    她知道霍慎是絕對不願意把她的問題這樣攤開在檯面上說。可是，與其要說她是個偷盜犯，霍慎寧願承認她是個病人！至少，這樣聽起來還光彩一些。不是麼？

    鳶尾知道，這回又是她太過任性，才至於又麻煩到了霍慎。只是，她那顆期待的心。越漸轉涼了些。

    失望，一點一點累積在她的胸口，壓得她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本以為。無論多晚。無論那個男人在做什麼，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救她的，可是，到底沒有！

    一整夜，近十個小時都過去了，而那個男人，卻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鳶尾的小心臟有如寒霜遍染，而那股寒涼，更是讓她直接從頭寒到了腳趾……

    這會兒霍慎已然掛了電話，鳶尾連忙起身朝他走近了過去，「霍慎，你別麻煩你爸了，我打電話給我爸媽，讓他們過來吧……」

    鳶尾已經別無他法。

    「別打電話給你爸媽了，他們要是知道了，要麼讓你轉學回去，要麼就直接把你送美國去了！我可不想你走！」霍慎似乎很緊張的樣子，眉心揪著，手裡的手機更是握得緊緊地。

    鳶尾聞言，水眸底里的幽光微微晃了一晃，眉心間裡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半晌，她還是伸了手過去，去拿霍慎手裡的手機，輕聲請求著他，「借我……」

    「小怪物……」霍慎不肯，把手機背到了身後去。

    「霍慎，借我……」鳶尾的眼眶裡，已經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淺薄的霧氣，她伸手探到他背後去拿手機。

    霍慎到底是鬆開了手來，把手機給了她，只低聲請求她道：「別去美國……」

    四個字，像是一種卑微的祈求。

    他不想她去美國，捨不得她去美國！更是不願意讓她離自己那麼遙遠！！

    鳶尾感恩的看著他，「謝謝。」

    她道謝，接過他手裡的手機，眼眶的淚水卻再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鳶尾飛快的抹開了去，轉過身，快步出了門，撥通了自己老爸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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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謹言被交警發現的時候，他已然趴在方向盤上，徹底昏死了過去。

    殷虹的血，幾乎染滿了方向盤，那模樣兒看起來觸目驚心。

    鳶尾大夜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他那會兒並沒有睡，而是正在洗手間裡止血。

    他的鼻子，正在不停地流著血，當時已經流了將近半個小時，怎麼止都止不住，吃了藥也沒起到什麼作用。

    他匆忙掛斷鳶尾的電話，只是因為當時有一股熱血正好衝到了他的鼻腔里來，他差點就要嗆出聲來，顧謹言唯恐會被那頭的鳶尾聽出什麼端倪來，所以，索性就將電話直接給掛了。

    其實，在接到鳶尾的電話之前，顧謹言是打算去醫院的，畢竟這血一直不止，也是個大問題，可在接到她的電話之後，顯然，顧謹言已然顧不上那麼多。

    血甚至都沒止住，只抓過一包醫用棉，拾了車鑰匙，就飛快的往警局去了。

    一路上，熱血不斷地從他的鼻腔里湧出來，棉球更是塞了一個又一個，被血浸滿後，又取出來換新的，醫用棉很快就被用完了，顧謹言只好用紙巾取代。

    副駕駛座前面的垃圾桶里，堆滿了被鮮血染紅的棉球和紙巾，那一幕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心揪。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顧謹言的車，還未來得及開到警局，就已經直接昏了過去，車直接撞上了路邊的護欄，停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被路過的交警發現，才趕忙將他送入了醫院去。

    醫院內，下午的點兒了。

    白衣護士端著藥盤走進病房的時候，正見顧謹言試圖把手背上的針管拔下來，她見狀急忙大喊了一聲，試圖阻止顧謹言的行為，「先生，這藥還打著呢！可不能自己隨便拔！！」

    顧謹言卻仿佛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一抬手，就利落的把針管從手背的血管里拔了出來，扔在一旁，掀了被子，下床就往外走。

    他的步子，邁得很緊急，完全顧不上自己不適的身子。

    「先生！！」護士急急忙忙追了出來，「先生，你現在不能走！！」

    她試著阻止顧謹言，但他卻全然不聽，進了電梯，飛快的出了醫院。

    顧謹言是打計程車去的警局，這會兒的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警局裡，看了眼大廳，只見幾名正在做筆錄的警察和嫌疑犯，卻不見小尾巴的身影。

    「顧先生？」顧謹言一出現，給鳶尾錄口供的那個警察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顧謹言循聲望過去，也認出了他來，「警官，有見過我家小侄女嗎？」

    「秦鳶尾吧？她呀，在這等了你一夜呢！」

    顧謹言聞言，心頭頓時揪緊，「那她人呢？」

    「這會兒早被她父母接走了！」

    顧謹言一怔，「她爸媽來了？」

    「可不是！坐飛機直接從c市飛過來的，還有，霍川行先生也來過了。最後跟被盜的便利店老闆談妥私了了，多賠了好幾萬快呢！」

    顧謹言瞭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所以，暮楚和樓司沉這會兒都來c市了？來了也好！也好……

    「顧先生，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啊？」連警察同志都瞧出了顧謹言的不適來，連忙關切的問了一句。

    顧謹言連忙搖頭，「我沒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先走了！」

    「好，慢走！」

    顧謹言從警局出來之後，攔了輛計程車，就往醫院裡去了。

    他倚在座椅的椅背上，閉上眼，做著短暫的休憩。

    想來當初跟樓司沉和暮楚下保證書的時候，還說過一定會把這小丫頭照顧得好好兒的，可結果……

    他到底沒有護好她！而往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護她！

    顧謹言長舒了口氣，只覺胸口壓得有些難受。

    他到底沒給鳶尾打電話，亦沒有給暮楚或是樓司沉打一通電話過去，他想，就讓這件事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去吧！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也好！

    對他好，對她好！

    「先生，你流鼻血了！」忽而，計程車司機大喊了一聲。

    顧謹言這才回了神過來，睜開眼來，就感覺到鼻腔里正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不適的皺了皺眉，這感覺可實在差勁極了，倒有種將死之人的感覺，他不喜歡。

    計程車司機連忙在前面遞了紙巾給他，關切的詢問他道：「先生，你沒事吧？是不是上火太厲害了啊？」

    「嗯！」顧謹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把鼻血，「天氣太幹了，容易上火。謝謝！」

    顧謹言把鼻血擦淨了，又重新倚回在了靠背上，閉上了雙眼。

    滿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竄過鳶尾那張稚氣而又倔強的小臉蛋兒，他難受的斂了斂眉心。

    不知道此時此刻，那小丫頭在做些什麼，對於昨兒晚上偷盜的事情，會不會讓她的心理疾病變得更加嚴重？還有她爸媽，又會怎麼對待這件事呢？是會讓她繼續待在這裡，還是乾脆讓她轉回c市去，又或者直接送她去美國？

    顧謹言越想心裡越悶，一方面他又期待著她離開，去c市也好，去美國也罷！可他心裡卻又還有著另外一道聲音……

    而那道聲音明明就是……希望她留下來！！留在自己身邊，哪兒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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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鳶尾陪著父母住在了七星級的帆船酒店裡。

    這會兒，她正曲著兩條腿，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自己臥室的大床上，一座就是整整一天。

    她沒哭，也沒鬧，更不說話，儼如一具沒有生氣的雕像一般。

    這樣子的鳶尾，還真讓暮楚和樓司沉有些手足無措。

    從前，他們哪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女兒？

    於是，兩個人在大廳里緊急的商量著女兒的事情，一時間還當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司沉，要不我們還是讓鳶尾回s市來吧！就這樣把她放c市，我是真不放心，而且，她的病……又越來越嚴重了！」暮楚說完沉沉的嘆了口氣。

    「把她轉回來，倒是如了我的意，可是，這小丫頭會願意嗎？她這性子跟你當年簡直如出一轍，若是她自己決定的事情，誰勸也沒有用！我就擔心她若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去，我們強逼著她的話，恐怕會物極必反……」

    這事兒還真夠讓人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