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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08:05 作者: 稼禾
    程郎玉慢吞吞鬆開圈了半個時辰的人形抱枕,晃到後邊去。

    葉忍冬動動酸麻的胳膊,將飯盛出來。

    做的是大鍋燉。粉條豬肉白菜燉底,上邊貼的玉米餅子。據說北邊常這樣吃。

    雨下來,帶來些涼意。吃點熱乎的正好。

    葉忍冬沿著大鐵鍋貼了一圈的餅子,下邊變成金黃色,熟了後帶著水汽。全放在小筲箕里端上桌,吃一個拿一個。

    巴掌大個,程韶程寶兒一人兩個頂飽了。剩下兩個,其餘的全進了程郎玉的肚子。

    咬著鬆軟的玉米餅子,再咬口厚實的豬肉粉條,香甜中混著肉香。

    一口下肚,全身都熱乎。

    葉忍冬手悄悄貼在男人的肚子。硬邦邦的,哪有小孩吃飽了那樣鼓起的。

    漢子是真的能吃。

    男人起身洗碗,肩寬背闊,身量又高。葉忍冬看看那臉盤子大的碗。怪說不得,漢子能長這般高大。

    今日吃飯早,葉忍冬瞅見男人披著斗笠看樣子是要出去。

    他條件反射抓著男人手腕往家裡拉。「相公,你說了不去的。」

    程郎玉順著力道進屋。「夫郎想什麼呢,我去看看水田扎牢實沒。」

    要插秧了,今天雨下大了,程郎玉正好看看去。

    田坎不能漏水,不然秧苗插下去沒水。

    葉忍冬拍拍胸口:「那相公不說。」

    「現在不就說了。」程郎玉貼下他臉,「乖,進臥房裡去,我馬上回來。」

    葉忍冬杏眼微眯,點頭進屋。

    *

    程郎玉就去個水田邊,一刻鐘不到就回了。

    到家時,卻瞧見自家夫郎站在屋檐仰頭呆望。

    「著涼了怎麼辦!」程郎玉幾個大步,將人拉進屋。

    「相公!回來了。」葉忍冬想抱男人。

    程郎玉大掌握住迎來的兩個手,另一隻手將蓑衣脫掉。一把將人大橫抱起。

    啪啪的脆響,打得人面紅耳赤。

    「相公。」葉忍冬羞赧。

    程郎玉脫了鞋就將人按在被窩:「怎麼不聽呢。」

    「相公,輕點。」

    雨天適合攤煎餅,一面烙熟了點上些梅花印,再翻一面點上桃花印。直到芯里的紅豆醬漏出些赤紅色澤,就差不多了。

    「相公,」葉忍冬軟嘰嘰道,「腰酸。」

    程郎玉長發散開,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家夫郎皓腕上的紅髮帶。「下次還聽不聽話。」

    「聽……」葉忍冬依靠男人,軟得不像話。

    程郎玉眼神舒展,唇瓣貼著葉忍冬額角。大手伸到夫郎彎折過久的地方。

    「相公,今兒鎮上是不是有家收折耳根的攤子?」葉忍冬貓兒般哼唧。

    程郎玉道:「是有那麼兩家。」

    他手頓住,捧著葉忍冬的腮幫子:「夫郎想挖?」

    葉忍冬咬住他手,囫圇道:「還沒我去挖草藥好呢。」

    程郎玉指尖微動:「確實,還是不挖的好。」

    葉忍冬聽這話裡有話,鬆開嘴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程郎玉:「你明日就知道了。」

    葉忍冬不喜歡話留半截的,蛄蛹著:「說嘛,你說嘛。」

    程郎玉身子一翻:「看來我退步了。」

    「唔,沒!」葉忍冬欲哭無淚,「相公,錯了,不問了。」

    「沒事,相公輕些。」話淹沒在唇齒間。

    *

    山腳雨停了,雞還沒叫呢,人就叫喚了。

    葉忍冬放下衣服走到斜坡邊,男人在裡邊看秧苗。

    「相公,這是怎麼了?」葉忍冬迷惑道。

    程郎玉。「聽不清?」

    「昨晚不是跟你說的折耳根嗎?不知道哪家的田坎被挖斷了,正吵著呢。」

    葉忍冬鹿眼微張:「啊?相公昨晚看見的?」

    「就有人做壞事心虛,我正好看到逃竄的身影而已。」程郎玉閒閒道。

    葉忍冬只能聽見近村子那邊傳來的音調,具體說什麼聽不明白。而且地勢擋著,也看不清什麼。

    「你要想知道,等我種完了帶你回村里問阿奶去。」

    程郎玉不知何時湊到葉忍冬身側,即便是站在水田裡,也比葉忍冬高些。

    葉忍冬險些嚇得後仰。

    男人手腕勾來,鉗制住那薄而柔韌的腰。「慢點。」

    「你嚇我,相公故意的。」葉忍冬磨牙瞪他。

    程郎玉香了口,逮著還沒消腫的紅唇碾磨。「哪能捨得嚇夫郎呢。」

    葉忍冬被奪了呼吸,一時腿軟。胳膊圈著男人脖子,全身力氣都壓上去。

    「夫郎香。」程郎玉啄了嘴。

    呼吸交纏,葉忍冬心虛地看看周圍。

    「怎麼能在外邊親呢。」葉忍冬微喘,臉頰紅潤。

    程郎玉站得筆直,等他恢復。「沒法,家有美夫郎太勾人。」

    「哼。」葉忍冬偏頭,但嘴角卻悄悄勾起。

    程郎玉改叼著臉。

    葉忍冬解救出自家的臉,站起身:「相公,膩歪。」

    程郎玉淡笑,像個玉面郎君。

    「我回家了,衣服還沒洗呢。」葉忍冬逃也似的,幾下就溜沒影兒。

    程郎玉可惜搖頭,收斂溫情將腿上的螞蟥給扯掉。一條血痕蜿蜒落下,染紅了腿上的淤泥。

    夫郎在這,指不定又想下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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