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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08:05 作者: 稼禾
    葉忍冬伸手戳了戳,指尖粘上些許茸毛,他蹭在泥地上。

    筍節間隔密集,表面帶黑色紋路。這是好筍的,肯定好吃。

    葉忍冬刨坑的速度快,刨開就換地方。

    不多時,竹林中被葉忍冬翻出的新泥坑,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程立民在最上邊吭哧吭哧挖,程郎玉在下方找,而中間這片則被小娃娃跟葉忍冬霍霍。

    竹葉隨風而動,聲音清揚。

    出來不過一個多時辰,三個背簍裝了大半,還不算上那些刨出來沒挖斷的。

    葉忍冬撐著腰站起。瞧見程郎玉指著一個地兒挖,就知道他在找著竹鞭。

    這方法確實好,一條下去能找到三五個。

    葉忍冬跑下去跟在程郎玉身邊道:「相公,可以回了。」

    還帶著孩子,不能再山里呆久了。

    程郎玉道:「好。」

    一行人將葉忍冬翻出來的筍子挖完,兩個漢子在背簍邊上將筍子豎起,再堆上一層。

    葉忍冬忙道:「別分了,我能背得起。」

    「這個重。」程郎玉手上不停。

    葉忍冬道:「好了好了,回去了。」

    程立民走在前,大步跨出:「走咯!」兩個小孩一呼而上。

    葉忍冬無奈被自己相公牽著走,眼睛繞不過那筐冒尖的筍子。

    因著砍竹子來,但砍竹子卻成了次要的。

    這不,只有兩個漢子手上各抓著一根竹子,在林子裡拉出長長的草痕。

    到家後,程立民趕著天黑之前回去。

    程郎玉擺手,讓他放下竹子,背著那背簍的筍子走。

    葉忍冬笑道:「看來二哥對二嫂有心。」

    程郎玉刮刮他鼻子,眼底全是溫情。

    葉忍冬噗嗤一笑,回身摟住男人的腰。「嗯,相公對我最有心。」

    *

    回來不久,斜陽落山。

    葉忍冬燒水盥洗,程郎玉在外邊劃著名竹篾。砍刀順著竹子,剃掉凹凸不平的枝丫。「嘭」的一聲,刀嵌入竹子。

    程郎玉抓住兩邊一拉,「噼里啪啦」的破竹聲此起彼伏。

    葉忍冬燒好了水出去叫人時,外邊的兩根長竹已然成了竹條。

    「相公,水燒好了;韶哥兒、寶兒洗臉。」

    程郎玉聽得聲音,手上動作加快。

    院子裡,兩兄妹守著放出來的兔子。程寶兒趕忙抱兔子回窩,程韶則清理掉地上的黑豆子。

    兄妹倆乖乖進屋,葉忍冬將牙刷遞給程韶,又將木盆里兌好水放在矮一層的架子上。

    等程郎玉到油燈下時,葉忍冬立馬迎上去。

    「相公,別動。」葉忍冬抓住男人手腕,「身上全是竹屑。」

    程郎玉聽話地停下。

    葉忍冬繞著人,將他前後的灰給拍了去,這才叫他去摸水。

    第53章 我還沒有貓好看

    月白風清, 繁星滿天。

    葉忍冬換了小孩的洗腳水,跟程郎玉挨坐一起。他撐在男人膝蓋,腳趾蜷縮踩在男人大腳上。

    「燙燙腳, 夫郎。」程郎玉捏著細白小腿, 想放下去。

    葉忍冬別開:「燙!」

    程郎玉夾著下拉,讓葉忍冬腳底淺沒水中:「不燙還叫什麼燙腳。」

    幾個起伏後,葉忍冬腳底暖呼呼的。他靠在男人手臂,有些昏昏欲睡。

    葉忍冬隱約感覺腳踝被抓住, 粗糙的布刮過腳底。他半掀開眼,熟練地環住男人的脖頸。

    男人散落的長髮撓著鼻尖,葉忍冬小聲打個呵欠。

    咕噥著在人身上蹭:「相公, 睡覺。」

    程郎玉吹了燈, 借著夜光往臥房去。「好,睡覺。」

    燈光已歇,月照雲影。

    清輝冷冷,暈著一室的安穩。

    *

    今晨,高老三被拖回來扔在小路上後,他連滾帶爬回到家門口,被張小芽撿了回去。

    高老三身上好幾處斷了骨頭,又掛在樹上吹了一夜冷風。從到家後就開始發熱。

    張小芽擔心命給燒沒了, 忙給塗老頭拉來救命。

    幾碗藥灌下去, 高老三到現在才勉強有了神志。

    山村空寂, 雲山周遭的狼嘯不時傳進耳里。

    高老三想起被程郎玉往死里打的恐懼, 瞳孔放大,裹在繃帶了的身軀止不住地痙攣。

    旁邊正在熟睡的張小芽被弄醒, 巴掌下意識揮過去, 打得高老三臉直抽抽。

    高老三瞬間回神。他盯著那手, 神情漸漸陰鷙。

    程郎玉是個不要命的,他沒那膽子再去招惹。但……張小芽,那不是自己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

    朝陽初上,晨風習習。山腳下的院子破竹聲聲。

    院子中央,竹條被搭在高凳一邊,程郎玉坐在另一邊。

    「相公,要不我來?」葉忍冬掃過程郎玉抵著砍刀的手,眼含擔憂。

    相公以前是書生,肯定是沒做過竹子相關的活計。加上後邊不是又去打仗了,那就更沒可能摸過竹子。

    破竹子還好,但劃竹篾這活,葉忍冬還是覺得自己來好。

    「嘶……」這不,男人手上又被劃了。

    葉忍冬飛快拿開他手上的竹子,兇巴巴的。「相公!」

    程郎玉指腹揉揉葉忍冬眉心。「你嘶什麼,還有啊,夫郎皺眉不好看呢。」

    葉忍冬拿著帕子,將男人傷口按住。白色的帕子,一早上的時間,沾了已經不止兩三個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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