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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8:08:05 作者: 稼禾
    葉忍冬紅唇輕勾:「春雨一下幾天呢。」

    那買回來的菜苗豈不是白買。

    看男人有生氣的預兆,葉忍冬踮腳,討好笑道:「相公不氣。」

    程郎玉直直地牽著人回屋,嘴上說道:「不氣,藥好了,夫郎先喝一碗。」

    葉忍冬臉瞬間垮了。

    他就知道,相公肯定會「收拾」自己的。

    到了廚房,葉忍冬被按在灶膛邊烤火。

    放在牆角的爐子裡火已經熄滅,但那濃烈的藥味更甚。

    兩個孩子不在,應當是受不住這味道,在其他屋玩兒了。

    「相公。」葉忍冬看男人靠近藥罐子,不安道。

    以前都是飯後喝藥的,現在還沒吃午飯呢。

    程郎玉端著碗,在葉忍冬面前蹲下。「夫郎,喝吧。」

    葉忍冬後倚身子果斷告饒:「相公,我錯了。」

    程郎玉扶著他背,輕嘆道:「陸大夫說飯前喝。」

    葉忍冬:「真的?」

    程郎玉無奈:「我會騙你嗎?」

    葉忍冬這才反應過來,相公不是故意的。

    他鼻子皺起,抓著男人手腕試探道:「我喝了哦。」

    「嗯。」程郎玉的手紋絲不動。

    葉忍冬鼓著腮幫子急急地喝完,嗆得直咳嗽。

    程郎玉放下碗,圈著人拍著後背。「慢點喝,我不跟你搶。」

    葉忍冬嘴裡苦哈哈的,微張著嘴巴,眉頭蹙起。

    程郎玉湊近聞聞:「苦嗎?」

    葉忍冬橫倒在男人懷裡:「苦!」

    程郎玉低頭,雙唇輕觸。

    葉忍冬只聽到一句「我嘗嘗」,就被攪亂了神。

    一刻鐘後,葉忍冬舌根發疼,嘴裡的苦味倒是一掃而空。

    理直氣壯地癱軟在自家相公的懷裡,葉忍冬等著鍋里的午飯做好。

    下午,細雨還沒停。

    葉忍冬出不去,只在家搜羅些衣服,兌著熱水洗。

    而程郎玉則帶著蓑衣,去村裡邊借牛犁田。

    山腳漸漸升起霧,早早就天黑了。

    夜深人靜,夫夫二人的房間傳來吚嗚聲,只轉瞬就被雨聲掩蓋。

    聲音停下,葉忍冬軟綿靠著男人,抱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發紅的眼尾飄逸,但遮不住愁。

    「相公。」葉忍冬道。

    程郎玉攬著人,鼻尖抵著他脖頸道。「等你身子調理好,好不好?」

    葉忍冬想到今天在醫館時,陸大夫說的話。

    因著小時候沒好生養著,即使現在調理著,也不適合現在要娃娃。

    若是有個萬一,很大程度會一屍兩命。

    葉忍冬慢慢閉眼,埋頭在男人溫熱的肌膚上。

    再等等好了,等到相公覺得是時候了再要。

    *

    雨淅淅瀝瀝下了三天。

    日升月落,晨雞報曉。

    葉忍冬從熟睡中醒來,身邊的人斜靠著半眯眼,手在他腰上揉捏。

    葉忍冬在被子裡滾了幾圈,四肢繃緊伸個懶腰。才爬起來,將早飯做好。

    一家人吃完,程郎玉扛著鋤頭,抓著背簍將黃牛牽著出門。

    秦家的田,剛好在斜坡邊。

    等葉忍冬洗了碗到田那邊時,程郎玉已經開始犁田。

    老黃牛時不時停下來哞哞叫,卻半點沒拉過葉忍冬看程郎玉的眼神。

    程郎玉身上的衣裳沾了泥點,斯文的書生氣淡了,儼然一副莊稼漢的樣子。

    葉忍冬笑,相公哪樣他都喜歡。

    田間地頭,除了程郎玉這一家,隔著些距離還能看見其他人。

    葉忍冬看其他人家也有哥兒下地忙活,自己也想扎了褲腳,脫了鞋子下去。

    程郎玉眼尖,直道:「夫郎,藥還沒喝完呢。」

    葉忍冬沒法子,只能跟程韶他倆一樣,所在田坎邊。

    隨著老牛從跟前走過,舊泥翻新泥。躲在泥裡邊兒的泥鰍黃鱔甩著尾巴直躲。

    葉忍冬雙眼燦亮:多好的菜啊!

    可眼睜睜地看著肥碩的泥鰍又回到地里,葉忍冬可心痛了。

    程郎玉驅趕著牛到田坎邊,看他這幅樣子,沾著泥點的俊臉笑著道:「饞貓貓。」

    「給你抓著呢,都放在背簍里的。」

    程郎玉指了指綁在犁耙把手上的背簍。

    葉忍冬踮腳,瞅了瞅。回身傻笑:「嘿嘿。」

    程寶兒蹲在田地邊,人小,看不見。倒是程韶眼疾手快,突然伸手,逮住一條黃鱔就扔在岸邊。

    「哇!」程寶兒歡呼。

    黃鱔滑溜,想鑽回田裡。眼看就要跑了,程寶兒一腳踩下去,踩在了它腦袋上。

    黃鱔瘋狂甩著尾巴。

    程寶兒激動道:「嗷嗷!哥哥抓!」

    葉忍冬急忙擋住兩人:「別掉下去了。」

    他看了看程郎玉的背簍,對兩小孩道:「就在這,別亂跑。」

    「阿嫂,你去哪兒?」程韶道。

    「我回去拿木桶,給你們裝著。」

    「阿嫂,快點哦。」程寶兒叉腰,岔著那小腿兒道。

    「好。」

    山村本就靜謐,葉忍冬拿著桶出門時,忽的聽見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

    擔心出了什麼事兒,葉忍冬連走帶跑。

    雨水過後,農忙的人多了起來。隔著老遠都能瞧見勞作的人影。

    葉忍冬趕到斜坡時,兩個小孩像探聽敵情的土撥鼠,支棱著脖子看向更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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