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2023-09-21 07:55:51 作者: 折枝甜梨
    封意清輕輕地拍了拍封菱的頭,道:「我逗你哥哥玩的,別聽他瞎說,事情遠不止如此簡單。」

    封菱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咦?那還能是因為什麼?皇帝說我娘親也是狐妖,是孟木兮的妹妹?」

    怕封意清含糊其辭的回答,封菱直接將她這兩天接收到的勁爆消息全盤說出。

    封意清乾咳了幾番,像是在思索什麼回答好應付封菱。

    最後似是無奈,卻還是釋然的笑了笑,他說道:「江檀說得沒錯,皎月確實是一隻狐狸,與孟木兮是結拜姐妹,我與你謝叔叔在澶州妖亂中與她們相識。」

    封意清頓了頓,問道:「你還記得與你一起從嵐山趕回來的那隻燈妖嗎?」

    封菱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經許久沒看見小盞了,從在宮中被雲裳化作的夢魘侵襲之後,她就再沒見過。

    「小盞它是謝衍身邊的妖精,據我師尊說,它是孟木兮身邊的凝霜盞,可顛倒陰陽以命換命.....」

    封菱說到這裡忽然起了一層虛汗,顛倒陰陽?所以也能將半妖之身化作人身?

    皎月是為了讓她成為真真正正的人,所以願意用凝霜盞來扭轉乾坤,以命抵命?

    封意清嘆了口氣,道:「小菱兒聰慧,應該已經明白了。我本想等你再長大些再告訴你,可近些年來發生的事情讓我逐漸明白,如果小菱兒不去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便永遠不會再有安寧的日子。」

    「我本以為憑我的力量足夠保護小菱兒,可是在你母親生下你那天,我為了保全她的性命也基本已經耗盡了一生修為,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果然,封太尉真的已經失去了修為。可是皎月違逆天命,又怎麼可能救得回來。

    封意清心疼的看著封菱,道:「因為小菱兒是半妖化人,所以自出生後便身負頑疾藥石無醫,也沒有靈根無法修道。但好在嵐山還存有天諭,即使小菱兒沒有靈根,也有一躍仙門的機會。」

    封菱搖了搖頭,不解,「為何非要成為人呢?」

    封意清似乎已經不願意再多說,臨走前只是留了一句話。

    「你看那謝衍,能有什麼好下場呢?」

    能有什麼好下場,因為半妖身份為人妖不容,所作所為皆為惡事不容半點反駁,這世間的偏見才是禁錮人心最大的枷鎖。皎月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冒死也要將封菱妖身化人。

    封意清走回院子,越往深處便越覺得周身冷的徹骨,越走便越覺得黑夜之中全是寂寥。

    自從皎月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利用凝霜站化妖為人的念頭在她心中便再也沒有消散過。

    封意清自然不肯,他認為靠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讓他的妻子與孩子一生順遂衣食無憂。但皎月自生下來便知世人冷血,非我族類怎麼可能傾心相待。封意清出自仙門,對待妖邪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若是一朝她的身份敗露,她不敢再去想。

    所幸千年狐妖孟木兮肯幫她,嵐山尊主越青也肯幫她,所以即便封意清再不同意也沒能夠阻止,只可惜他耗盡了一生修為依舊沒留住他的小狐狸。

    孟木兮早已故去多年,封意清不願意再去追究。而對于越青,他卻始終還是心存怨念的,若是當初他沒有輕易幫她,也許現在他們不會天人永隔。

    現如今他的所念所想只有封菱了,他會竭盡全力保護她一生平安。

    第二日一大早,封菱便聽見雪球拍打在窗戶的聲音,接連兩三個投了過來,還能看見殘雪留在窗柩上的痕跡。

    小築里的丫鬟火急火燎的繞到了院子裡,剛想發火便看見了正攥著雪球又要往窗戶上扔的封舒,一腔怒氣消散下去,說出來全變成了埋怨。

    「公子明明知道小姐身子虛弱,還來玩雪球饞她,要是小姐看見了要出來玩雪可怎麼辦?」

    沒等封舒回答,封菱便已經穿好了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身上風裘都已經披上,儼然就是要加入封舒的雪球戰鬥中。

    封菱笑道:「玉兒姐姐,我這些日子在嵐山可沒閒著,身子比之前已經好上大半了。」

    她說完便在原地轉了一圈,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模樣。

    玉兒抿嘴笑了笑,還是嗔怪道:「身子只是與之前相比好上一些,但比那些平常人還是要弱上許多,要是碰了雪又受了涼,不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怕是下不來床了!」

    封舒將自己手裡的雪球扔掉來到了房檐下,拉出封菱的手便給她套上了一雙厚厚的棉質手套,轉過頭來便衝著玉兒道:「不讓她碰雪我發誓!」

    不等玉兒再說些什麼,封舒便拉著封菱一路小跑,等跑到了一處還沒有下人掃走積雪的院子裡才停了下來。

    「當然不能打雪仗了,但若是堆個雪人總是沒有關係的吧?」

    封菱一陣高興,正想上手,便看見封舒命人搬來了一張軟塌和燒得正旺的小火爐放置在了廊檐下,分明就是給她準備的。

    封舒笑得很開心,似乎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

    「小菱兒看著我堆雪人,就不冷了。你我指揮我,想怎麼堆就怎麼堆。」

    封菱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想到原來封舒將她拉出來竟然是讓她看著他玩雪,實在是好不厚道。

    就這樣看著封舒堆雪人就又過去了大半晌,雖然是在外面,身前的炭爐里卻時不時便有人過來加炭,她整個人陷在軟塌之中,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到時不覺得冷,只是又覺得困意上涌。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