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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律……」

    陳弦下馬走向鎮國公:「就知道你會在這。」

    鎮國公一臉肅穆地迎上前,鄭重地將騰蛇刀奉上:「請你把它交於逸清,」這回老五若能活著回來,也許真能頂了楊嵊鎮守鷹門山。

    「好,」陳弦雙手接過沉重的大刀:「副將的鎧甲我已經命人送去南千門大營,它會隨著我等一同北上。」

    聞言,鎮國公又往前挪了半步杵到陳弦耳邊小聲說道:「逸清已經收攏了狼螢衛所的兵士,後有皇上聖旨下發西北。西北軍軍心必然受創,你們翁婿趁機裡應外合,爭取生擒楊嵊。」

    「我明白……」

    「你不明白,陳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不要這世襲罔替的爵位了。西北軍反叛,今年北斐、遼狄必定會南下侵我大靖,爵位再掙就有了。」

    若是沒命再掙呢?陳弦手腕一轉,鈧一聲刀柄抵地,一把抓過唐逸清捧著的酒壺,仰首豪飲,下了一半將酒遞向鎮國公:「幫我看著點奉安國公府。」

    勸說無用,唐嵕心沉悶至極,接了酒壺一氣飲盡:「糧草皇上已備足,陳一耀在南千門等你。」

    拍了拍親家的肩,陳弦後退至馬旁翻身而上:「走了。」

    不到午時,留在京里的楊氏一族全部下了詔獄,文華殿大學士譚永青、工部朱明等等府邸也盡數被圍,抄家的抄家,下獄的下獄。

    一夕之間,京城徹底沒了平靜,人心惶惶。

    後宮裡,李安好看著兒子撐著肉呼呼的兩小手,勾著腦袋硬是將被嫩肉淹沒的脖子伸出,朝窗欞外張望。

    「喔……哦……」

    九娘端了牛乳進後殿:「三皇子這是又想出去了。」

    「人才六個月,心就野了,」李安好決定給小傢伙增點負重,把手放在他「厚實」的背上。

    效果立竿見影,小白雲閉上肉嘴鼓著勁撐著,小屁股還擺一擺,想要將背上的五指山甩開,可那五指山似黏在背上。不一會小臉脹紅,兩短胳膊一軟,臉貼上了鋪著的小錦被,蹬腳啊啊叫喚。

    收了五指山,李安好接了九娘手裡的牛乳。

    大概是聞著香了,原四爪朝下的小白雲右腿後挪,小肥腰一挺翻身過來,兩水靈靈的鳳目盯上了他母后手裡的花碗,揚起笑臉高興地想要拍掌。只可惜沒掌握好方向,兩小手順利地相錯而過。

    「啊嘔……喔……」

    李安好試了試溫,小白雲急了,兩小腿胡亂地蹬著,開始朝她著滾來。

    小雀兒進殿,看了一眼在流哈喇子的三皇子,後才望向主子:「前朝才傳出楊嵊造反的事,後宮裡除了走不掉的淑妃,全上了請離的摺子。」這是怕主上頂不住,先走為上嗎?

    把牛乳放到榻几上,將快翻到她腿邊的兒子抱起困在懷裡,示意九娘餵他。對於那幾個宮妃的請離,李安好沒什可說的。皇上給的權,她蓋上鳳印便是。

    「讓她們收拾細軟,明日本宮會命人送她們去烏月庵。」

    「是」

    銀勺喝著不痛快,小白雲逮著機右手一把摳進了花碗裡,用力將它往嘴邊拉。

    這碗還沒到嘴邊,小嘴就張得大大的。九娘愛極了三皇子的可愛,順著力如了他的願。

    嘴杵著碗邊了,頭後仰學起他爹喝酒時的樣兒。李安好干看著,隨他折騰。

    一碗牛乳一半進肚一半灑在了身上。提溜著花臉小胖子去溫池梳洗,再出來依舊是乾淨美麗的三皇子。

    聖旨傳到西北已近四月,楊嵊一掌擊碎帥帳中的書案,知齊國將軍府不存,雙目赤紅,披甲拿了穿雲槍召集西北軍。

    「本帥鎮守西北抵禦強敵,皇帝昏庸竟聽信小人讒言,以莫須有的罪名屠我族人。眾將士都是有家有室的漢子,護不得親族頂不了門楣,何來為國為民?」

    一把拔了副手的刀,返手橫掃,斬斷豎著的大靖旗幟。

    「本帥要反了他。」二十將士中,有十三位是楊嵊親信,自是以他馬首是瞻,拔刀向天大聲附和:「反了他……反了昏君……反了他……」

    有將士帶頭,兵丁自是跟隨。

    而這時狼螢衛所,唐五則將六千兵丁分為六隊,隊首全是接上頭的龍衛。

    「作為西北軍主帥,楊嵊通敵賣國意圖與外邦瓜分我大靖,罪證確鑿。皇上已下旨令奉安國公領兵平反,我等與大靖同在,絕不做賣國賊。兄弟們,生作男兒當建功立業,咱們豁出命大.干一場。」

    「大.干一場大.干一場,」六千兵士誰也不傻,狼螢衛所靠近北斐,離鷹門山有段距離。他們被分到這,就是給北斐的騎兵開刃的。

    因著平反大軍來得及時,西北軍未能南下,兩軍對陣漠河高灘。

    知道是陳弦來,楊嵊內心裡是慶幸的,比之鎮國公,沒有領兵作戰過的陳弦定會遜色許多。

    「沒想到時至今日,你還這般愚忠?」

    陳弦知道他意指什麼:「徐博義的下場,我也是親眼目睹。」

    先帝有那心,但若太后沒那意,有聖祖御賜的丹書和雁鉞弓,任誰也奈何不得奉安國公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楊嵊,倒下楊家軍旗,投降吧?」

    「呵,」楊嵊諷刺笑之:「咱們來打個賭,你說現在京里奉安國公府的情況如何?」

    什麼意思?陳弦皺眉,想到一個可能心頓時緊縮,不可置信地打量起楊嵊,似要重新認識他:「我奉安國公府會落得這般被動,你齊國將軍府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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