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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李安好笑之:「奉安國公夫人客氣了。」皇上未喚奉安國公夫人為舅母,是認同了奉安國公府與太后已割裂嗎?

    還跪在地上的陳元音,感到無比屈辱,她本該是靖文皇帝中宮嫡出,生來尊貴。卻因為生母的一時迷惘,成了齊國大將軍的奸生女。為了遮掩那醜陋為了奉安國公府,她遠離京城,嫁予邊陲一介白衣。

    膝下石磚堅硬冰涼,心更寒,她打著冷顫好想質問那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為什麼這一切要她來承受?眼眶紅了,卻不敢落淚。

    太后想去拉起那孩子,可兩條腿卻似被釘住一般,就站在一丈之外怎麼都動不了。

    「時候差不多了,」李安好適時地出聲:「朝臣們都等著呢。」

    皇帝看了眼太后,見其身姿僵硬,知道自己這份壽禮是送到她心坎上了,目光下落:「夫家為何姓?」

    陳元音久久才回過神皇帝是在問她,一滴淚打在地上,啞聲回道:「蘭。」

    「你也別跪著了,」皇帝雙目清明,不會因一兩滴淚就認為蘭氏為柔弱女子。真柔弱,不會養兇悍的白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明後天應都是三合一。

    第85章

    「皇上駕到,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駕到……」

    在座眾人起身跪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走在前,太后則由魯寧攙扶著跟在後, 李安好稍落於太后。

    三人坐到上位,對殿中情況是一目了然。奉安國公夫人林氏同陳元音跪在殿門口,只待皇帝言「平身」後,去往奉安國公府席面。

    皇帝掃過賢親王府下方的空席面, 扭頭看了一眼左手邊的太后, 見其神色已歸於常不禁勾唇, 這才只是開始,回首望向殿中沉聲說道:「平身。」

    「謝皇上、太后、皇后,」眾人起身回席,這時除了陳一耀和閆冬銘夫婦,無人注意到殿門口的二人。

    奉安國公府乃是開國三大勛貴之一,席位緊挨著幾個王爺。林氏微頷首,款步穿過殿中走向自家的席面。陳一耀起身相迎, 見娘親無什異樣,目光落於其後, 神情冷漠不見絲毫親人久別相聚的歡喜。

    奉安國公夫人缺席, 在場各家先前都有留意到,只國公府與太后的關係愈發惡劣,外人也不好多問。

    「那個是誰呀?」

    「怎麼沒見過,看著……噝有點像?」

    「應是奉安國公那位外嫁予老國公部下的嫡長女, 可憐見的, 一超品國公嫡長女竟因那部下於老國公有恩便下嫁至邊陲苦寒之地。」

    「我說怎麼那麼像太后娘娘?」

    竊竊私語不絕耳,陳元音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挺直著背,她是不是該慶幸京城裡還有人記得她?

    林氏落座, 太后就等不及地發聲:「開宴吧。」

    皇帝淺笑:「聽母后的。」

    在宮人擺宴的間隙,代齊國將軍府出席壽宴的楊朗一直低垂著首,分別置於兩膝上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大哥怎麼能容她回京,他這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柔嘉公主兩眼盯著陳元音,皺著眉頭在努力回憶先帝皇六子的樣貌,時間過去太久了,樣子模模糊糊的,她有些氣惱。

    坐在下手的駙馬程牧之,用手肘輕輕拐了下愛妻:「別盯著了。」

    夫妻二十餘年了,他一眼可辨公主在想什麼,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皇六子總共就活了不到六年,她那時也沒多大能想起什麼才怪。

    「你懂個屁,」柔嘉公主轉過頭被嘴杵到他耳邊:「本宮是在比較兩個……哎不說了,」煩躁地一把推開他,皇家的事,程家還是少摻和為妙。

    她一出嫁幾十年的公主管那麼多幹什麼?一窩兒子已經夠她忙的了。

    壽宴菜品雖精緻可口,但並不稀罕。太后悶頭吃著如同爵蠟,想抬頭又怕讓人瞧出什麼。因著她情緒不高,這場壽宴的氣氛也不甚熱鬧,終是草草結束,連晚宴都沒提。

    林氏與鎮國公世子夫人岳氏熱絡地聊著,唐五離家已經八個月了,再有一個月余就是陳元若的生產之期,兩國公府都盯著。

    「接生嬤嬤是宮裡退下的,我生那三個皮猴都是她守著,」最近岳氏是沒事就往霧影苑跑,實在是不親眼看著難能放心。

    五弟在外頭為國公府拼著命,若五弟妹和孩子有個什麼不好,她也沒臉活下去。

    「九兒有你這樣周到的長嫂是她的福氣,」林氏拉著岳氏的手,緊緊握著。不用言語,岳氏能感受到她的感激,莞爾笑之:「我能修來九娘這樣的妯娌,也是福氣。」

    陳元音落在後,雙目看著地,聽著兩人敘話。怪不得那人要回京,原是兩國公府結親了,皇上竟會允?

    眼瞧著就要出內宮了,林氏又說起陳一耀的婚事:「再過兩日便要請期,還……」

    「奉安國公夫人,」范德江追來。

    唱報的聲音聽多了,林氏與岳氏不用回頭就辨出來人,對視一眼後駐足回身望去。御前的人怎麼來了?

    宮道上還有旁人家女眷,紛紛放慢腳步留意著。

    進到兩丈內,范德江就拱起手:「近來太后身子欠佳,皇上甚是擔憂,今兒見蘭夫人與太后極為親厚,故想留其陪侍太后左右。」

    陳元音心一沉,眼眶紅了,看向那個她叫了三十餘年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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