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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相比而言,在龍窟,那簡直就是神仙日子。有師父、有兄弟姐妹,還有闊綽的主上,面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完全無視范德江的不忿。
旁觀許久,皇帝見天智一點沒變,不禁露笑:「朕有事要交給你。」
一提正事,天智立時收斂了心緒,變得正經起來:「主上,剛在路上天甲已經跟臣說了朱氏女的事。」
「你有什麼想法?」
天智蹙眉,眼神堅毅:「朱氏女可能有一番奇遇,三魂七魄異於旁人。未免她有詐,臣以為要先用沙曼陀香催之,使其魂魄不穩,後再攝魂。」
沙曼陀香可蒙人心智,致幻。皇帝擰眉,這香在大靖是禁藥。
「要多少?」
「七根足矣,一天一根,不會上癮。」
皇帝思慮片刻便點首同意了:「沙曼陀香不好調製,你十日後來拿。」
「是」
聽到這,范德江悄沒聲地退下,他得去太醫院讓姜蓯靈調製沙曼陀香。雖然不清楚朱氏女又犯了什麼事,讓皇上急招天智回歸對其使攝魂術。但帝後大婚前的那幾齣事,他還牢記在心,也甚是想知道其到底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慈寧宮裡,經了半年的調養,太后豐腴了許多,氣色也紅潤了不少,只這會面上神色有些難看。
「你嫁予皇上也半年有餘了,皇上獨寵你一人,你卻至今未懷喜,」眉尾一挑,生了兩分兇相,「都是女子,哀家知道你心有不願。但皇帝已經二十又八了,宗室盯著呢。為江山穩,哀家希望你能以皇帝後嗣為重。」
蹲跪著的李安好面上依舊帶著微笑:「多謝母后教導,兒臣知道。」
「光知道沒用,」太后聽夠了她嘴上的這一套:「後宮妃嬪不多了,今兒你就給排上日子。」
李安好挑眉,抬眼看向太后:「這得問過皇上才行,兒臣拿不了主意。」隔三差五地來一出,不就是希望中宮與皇上生分嗎?也真是難為她了。
「你是皇后,後宮之主,安排妃嬪伺候皇上,延綿子嗣,是你分內之責。」
「兒臣是皇上的皇后,後宮也是皇上的後宮,」李安好說著老話:「妃嬪懷了皇嗣,兒臣護之,力保皇嗣平安誕生,確屬兒臣分內之責。只安排妃嬪伺候皇上……恕兒臣膽小,不敢做皇上的主。」
瞧她那敷衍樣兒,太后心緒漸漸不穩,深吸氣後慢慢吐出:「皇帝獨寵你,你又遲遲懷不上,大靖江山無能者承繼,你是要做禍國妖后嗎?」
李安好絲毫不在意太后的無理指摘,只覺她極其可笑。
「母后言重了。滿打滿算,兒臣嫁予皇上還不足八個月。這八個月前朝後宮出了多少事,也不用兒臣說,母后是一清二楚。前朝政務繁忙,皇上原就已分.身乏術,又先後經歷了生母病逝,兄長勾結大臣謀逆等等諸多打擊。兒臣是眼瞧著皇上日漸消瘦,哪還顧得了旁的,只一心以龍體為重。」
抽出掖在袖子裡的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水光,李安好狀作心疼樣:「若母后認為兒臣以龍體為重是錯,那兒臣也無話可說。」
太后被氣笑了:「對,你做得都對,」聲音揚高,嚇得守在一旁的魯寧都聳起肩。
「有母后這句話,兒臣就安心了,」李安好擦去含在眼眶裡的淚,復又看向太后:「您也別替兒臣著急了,也許兒臣隨了您呢,」太后嫁予先帝,頭幾年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
這個小賤皮子竟敢當著面諷刺她,太后氣喘,姜蓯靈的話還在耳邊盪著,立時抬手摁著心口。
李安好淡而一笑:「母后身子還未好全,要仔細將養著,兒臣就不在這擾您了。」不等太后應話,便起身後退兩步調頭離開。
扭腰擺臀,儘是得意。太后不眨眼地盯著她出了正殿,置於桌几上的左手一揮,杯盞飛了出去,碎瓷茶水灑一地。
還未走遠,李安好自然能聽著聲,但她連頭也不回。
自收了那塊龍鳳騰翔墨玉珮,她就斷了兒女私情,也日日自省,告誡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切勿強求、妄求。皇帝是自願來的坤寧宮,身為皇后,皇帝的妻子,這份恩寵她受得無需惶恐。
至於孩子,她身子康健,遲早會來。況且皇上春秋鼎盛,孩子生得早也未必是好事。父衰子強,君臣忌憚勝過父子親情,何止一個慘字?
雖過了元宵,但還未出九寒天,冷得很。李安好也不想坐鳳輦,走動走動也暖和。至暖草澗時,一聲輕柔似雁羽的女音自後傳來,「皇后娘娘。」
駐足轉身看向來人,其實她聽出是誰了,只不好表現出。一蛾眉杏目的鵝蛋臉女子快步走來,灰綠色的半舊斗篷略顯寒酸,深蹲行禮:「嬪妾咸福宮薔薇苑敏美人請皇后娘娘安。」
「這麼冷的天,怎麼來御花園了?」李安好抬手示意她起身,這位已經被小雀兒口裡的地壬盯了五個月了,是一點馬腳沒露。
「回皇后娘娘的話,宮裡悶得慌,嬪妾就想來暖草澗散散心,」敏美人似無意一般拉了一把身上的斗篷,後緊抿著嘴輕咳。
李安好見之,語帶擔憂道:「本宮瞧你氣色蒼白了點,天寒地凍的,散散心就趕緊回去,別在外久待。」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敏美人屈膝福禮。
「本宮宮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李安好說完便回身,目光自敏美人固發的幾枚珍珠小簪上掠過,心思倒是別致。珍珠小簪雖寡淡了點,但有烏髮襯托,若夜空明星一般,簡單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