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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皇帝被嗆到了,又大力咳著,嘴裡還殘留著血腥,也不知這血丸是拿什麼配的,叫他直犯噁心:「嘔……」

    「皇上……」

    跪在兩步外的恪王,埋著首,眼底掠過精光。正如他所想,皇帝自幼沒享受過慈母之愛,心中有多怨恨就有多渴望,「請皇上保重龍體。」

    時候也差不多了,皇帝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雙臂一沉,李安好差點支不住,愣愣喚道:「皇上……皇上,」沒有回應,慌忙回首,「來人啊……太醫……」

    皇帝暈厥,慈安宮亂了。恰巧太后趕到,見狀肅著臉令御前的人將皇帝送去坤寧宮。一個太妃而已,皇帝悲傷成這樣,不就是打她這個養母的臉嗎?

    宮裡懿貴太妃薨逝,宗室的人很快便來了,接著承恩侯府夫婦也被召進了宮。

    因為太后還活生生的,宮裡宮外都不得戴孝。皇后處尊位,恪王妃又有孕在身,只得嘉靈和承恩侯夫人姜氏親動手為懿貴太妃換上宮裝。

    承恩侯還不願相信這是真的,追問了幾句,聽說人死時是恪王守在床邊才住嘴。

    待懿貴太妃被安置進棺柩,琰老親王再次催促皇后:「回宮看看皇上,光有姜蓯靈守著不行,他既不敢勸皇帝也不敢逆聖意,能當什麼用?龍體為重,不能由著皇帝胡折騰。」

    李安好望向太后。

    「你看她做什麼,」琰老親王氣惱得雙手往後一背,太后跟奉安國公府的糟事還未平息,雖不明其中緣由,但已逝的奉安老國公與他有過交集,心有了偏向嘴上就沒了客道,「皇帝又不是她親生的。」

    一言頂到太后的心肺,但又不敢發作。誰叫說這話的人是高祖的胞弟,先帝嫡脈親叔。深吸一口氣,扯起嘴角叮囑皇后:「回去好好看著皇帝,他要是有個什麼不好,天都得塌。」

    李安好屈膝行禮:「兒臣知道了,」後又朝向琰老親王,「叔祖,那我就先回坤寧宮了。」

    對皇帝親擇的皇后,琰老親王是沒意見的:「明日雞鳴,宗室會送棺柩出宮,往妃陵寢。」

    有生恩在,皇帝為著名聲,也要前來相送。李安好瞭然:「那就有勞各位宗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關心!!!!

    第62章

    懿貴太妃薨逝, 外界並不覺意外,倒是皇帝因此悲極吐血叫各方勢力傻了眼。

    「怎麼可能?」唐五第一個不信,樂極咯血都要比這令他信服, 抬眼看向老頭:「懿貴太妃那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皇上早對她絕了情, 是不可能會為她掉一滴眼淚。」

    「可皇上吐血是真,」鎮國公緊皺雙眉神色凝重,這是太妃薨逝, 外臣不用進宮哭喪,見不著皇上, 他還真把不准。

    唐五倒是沒他想得多:「恪王要動,時間不會拖長,咱們看著京郊就成。」

    「宮裡也要留意著些, 」至今鎮國公都覺先帝死的太過突然, 他是真怕舊事重演。就皇帝那兩三尺高的兒子, 都不夠塞牙縫的。

    盯著宮裡的還有賢親王府, 因著燕茂霖查戶部的帳以及平中省牡江延河一帶的堤壩之事,這半年多賢親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一邊要極力平帳應付燕茂霖,一邊還要防著皇帝和老九。

    頻頻出事, 還沒一件順心。

    聽聞皇帝吐血,他一點都不信,凌庸墨與懿貴太妃這對母子的帳血淋淋的, 都巴不得彼此死絕, 怎麼可能會因喪母吐血?

    「王爺,您以為皇帝是在做戲?」幕僚張仲柴只見過皇帝三回,知之不深, 但他與恪王是一樣的心思:「某在外遊學時結識一好友,因其父脾性暴烈,生母於他四歲時與人私奔。後父死,好友離鄉,在運州府偶遇一商婦。那婦人見他沒去處便將一閒置院子讓予他住……」

    賢親王聽著張仲柴的話,不言語。與皇帝僵持了這麼多年,他自覺對其還是頗為了解。

    凌庸墨快三十了,膝下只兩病弱的皇子,這都是拜懿貴太妃所賜。要不是因著恪王,凌庸墨絕不會容懿貴太妃活到今天。

    「婦人死前,母子相認,」張仲柴拱手向前:「某好友因母病逝,七天未進粒米,幾度消沉,終在母墳旁結廬守孝三年。」

    「皇帝與懿貴太妃之間沒有母子情,只有仇,」天家醜事,賢親王不欲多說,轉眼問立於張仲柴左側的兵衛教頭譚志敏:「老九那還沒有動靜嗎?」

    身著黑色勁裝的譚志敏搖首回道:「一點動靜都無。」

    「他倒是坐得住,」賢親王抬手滑過腮邊的髯須,眯起眼眸:「唐逸幽、唐逸塵兄弟呢?」

    譚志敏無力搖首:「沒尋著蹤影。」

    兩國公府結親後一日,鎮國公莫名其妙去了趟齊國將軍府。賢親王總覺自己忽略了什麼,但卻又抓不住。

    都傍晚了,寧誠伯府還收了厚厚一沓的拜帖,寧誠伯老夫人看著那沓拜帖發了好一陣子呆,後突然頭暈眼花氣喘不上。

    寧誠伯夫人錢氏都被嚇著了,丈夫不在府中,若是婆母有了什麼事,要她怎麼交代啊?哭嚷著吩咐管家去請大夫。

    很快寧誠伯府就因老夫人犯舊疾落下府門,拒絕來客。

    回到坤寧宮,姜蓯靈還領著一群太醫跪在正殿,李安好問詢了幾句,知道其已為皇帝把了脈開了藥,才走往後殿。

    只這腳才踏進後殿,一股帶著苦澀的藥湯味就撲鼻而來,繞過屏風瞥見寶喬、寶蘭幾個都跪著,不禁疑惑。再見灑了一地的藥湯和碎瓷,她還有什不明白的,抬首望向坐在主位上僅著寢衣的皇帝,其雙目緊閉面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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