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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不要輕舉妄動。」

    當晚皇帝在接到楊嵊出京的消息時,徒生一陣煩躁,就這麼縱虎歸山了,但卻又不得不如此,後仰倚靠在龍椅上,閉目冥想。

    坤寧宮裡,李安好正準備休息,小雀兒就來稟報,「主子,范德江來請,皇上今兒歇在乾正殿。」

    欲要為皇后更衣的寶櫻、寶喬退至兩旁。展開的雙臂落下,李安好凝眉,最近皇上是怎麼了?

    「本宮知道了。」

    九娘拿了披風為主子圍上:「入秋了,晚間涼,娘娘小日子剛走得多注意點。」懿貴太妃用藥半月身子不見好,眼瞧著前朝要動盪,主上自是愈發想要個健壯聰慧的皇子。

    九娘能思及的,李安好又怎會想不到,只她有所疑惑,直覺這其中應還有旁的事。收拾了一番,出了坤寧宮坐上鳳輦。到乾正殿時,皇上已沒在大殿處理政務了。

    方臉天乙領著一手捧水紅色紗裙的宮女迎來:「娘娘,皇上在溫池等您。」

    再看那件水紅色紗裙,李安好面上生熱。進了寢殿,去了鳳袍只余肚兜和褻褲,脫簪去飾散下發,穿上曳地對襟紗裙,往溫池。

    皇帝面朝溫池入口,倚靠著玉壁,逮著一抹水紅,不禁彎唇,看著人赤著玉足踩著升騰的白霧緩步走來,喉核滑動。

    來到溫池邊,李安好並未急著去伺候皇帝,小心坐下,雙足入池戲水,沒一會,紅霞暈染兩腮更嬌。皇帝見她不近身,也不惱,一頭扎進水裡,若游龍一般眨眼間就到了她跟前,出水伸手攬下她的腦袋,仰首逮住紅唇。

    成婚近兩月,李安好少了些矜持,熱情地回吻,情動時雙手撐著他的肩下水,水紅色的紗裙展於白霧蒙蒙的水面,襯得人似仙似妖。

    從溫池到寢殿,皇帝攻勢不減,李安好是節節敗退。在她故技重施又想裝暈時,皇帝一口咬上她紅透的耳垂。

    激情退去,皇帝撫弄著妻子汗濕的額際,時不時地低頭親吻:「剛剛又想耍滑頭。」聲音低啞,入耳引得李安好骨頭都酥了,嬌嗔道,「您自個什麼勁兒就沒好好掂量過,臣妾受不住。」

    嘬了一口她微腫的唇,皇帝寵溺笑之:「那你也不能總裝暈。」

    指頭搓著男人冒了硬茬的下顎,李安好望進他深不見底的鳳眸中:「妾身接手了後宮,您知道嗎?」

    「知道,」皇帝清楚她在指什麼。

    「臣妾吩咐了御膳房,每日二兩鹿肉減去一半,」李安好瞅皇帝沒有不高興,不禁笑著抬起頭在他鼻尖啄了一下。

    頭埋進妻子頸窩,皇帝側首親吻她的耳鬢:「元元,給我生個兒子。」

    五指插.入他的發里,李安好輕撫其背脊:「要是個女兒呢?」

    「女兒?」皇帝不願意了:「女兒還是後生好,上頭有得用的哥哥頂著,公主才能過得順遂。」就像嘉靈,即便她愚蠢張狂,只要不干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都會護著點她。

    李安好扭過頭:「除了哥哥,不是還有父皇嗎?」

    皇帝輕笑,手指描繪妻子的眉眼:「朕不能陪她一輩子,」有元元教養,他的公主一定會比嘉靈好上千萬倍,「其實朕不想你生女兒,因為這世俗對女子的束縛很沉重。但若是有,朕一定加倍疼愛她。」

    淚填滿眼眶,李安好都未察覺,用力眨了眨眼睛。因為前朝的豐天女皇,後世對女子的束縛極盡苛刻。她沒想到皇上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被觸動。

    吻去妻子的眼淚,皇帝抓起她貼在自己臉上:「你先努力給我生個兒子,咱們看他出不出息,出息了就生女兒。」

    這都什麼話?李安好哭笑不得:「生男生女都是老天說了算,臣妾可做不得主。」

    「你當然做不得主,」皇帝張嘴輕咬她的面頰,含糊說道:「還要朕努力才成。」

    守著殿門的范德江,聽著殿裡興頭又起,是真覺皇上愛慘了皇后娘娘。就這兩月,後宮只一塊澇地,旁的地界全旱得快冒煙了。他都有些心疼皇后娘娘。

    楊嵊離京一天,唐逸幽那便傳來了好消息。因著他們早到一步,做了埋伏。在徐博義接到恪王密信後,令私兵喬裝離巢準備赴京時,他們利箭攻之,又做敲山混淆視聽,令徐博義以為有數萬兵來剿。

    混亂之下,徐博義被唐逸塵一刀掃落陡崖,受了重傷。擒住了賊首,私兵成散沙,唐家兄弟亮明身份,宰了數十個不聽話的頭頭,剩下的那些就乖覺了。

    按著計劃,這會恪王府也該接到「徐博義」的信了。皇帝長吁一口氣,昨晚上皇后還跟他說今年中秋宴的事,估計是白忙活一場了。

    處理完手頭的政務,天己那確定了「徐博義」的信進了恪王府。皇帝攤在龍椅上,沉凝了足有一刻,才起身繞過龍案走下大殿:「擺駕慈安宮。」

    聽到唱報,守在慈安宮的李安好快步走出正殿恭迎:「臣妾請皇上安。」

    「免禮,」皇帝拉起她,跨入大殿:「太妃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

    「朕進去看看,」皇帝捏了捏掌中柔荑,鬆開走向後殿。

    原還沒覺出怪異,直至皇帝進入寢殿後屏退伺候的宮人,李安好才瞭然,這是時候到了,輕眨眼,抬手示意寶櫻幾個也退下。

    寢殿內,皇帝站在床邊垂目細看著癱躺著的老婦,不到一個月,原風韻猶存的貴婦人就瘦得只剩皮骨,其一頭濃密烏黑的發也花白稀疏了。望進她那雙渾濁的眼眸,他心中盪不起一絲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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