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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沈氏與許氏能生下孩子,還要謝他那個母妃沒把事做絕。畢竟在恪王無把握篡位之前,她仰賴的還是他。
再者他龍體康健,若年近三十還無後嗣,宗室必定會亂,前朝也難安。宗人令琰老親王豈能容她?即便她為皇帝生母,怕是也要被拉去妃陵寢活.葬。所以,他有兩個風一吹就傷的皇子。
「回皇上的話,」沈修儀仍行著禮,側首看向兒子:「太醫說了青兒要多走動走動,身子才會愈發健壯。臣妾記在心裡,晚間涼快了,便領他出來走走。」
皇帝淺笑,這大概是做給他看的,他早就不喜沈氏與許氏對孩子的溺愛,只是說了無用,兩人行事依舊。安朗與安青早已滿了四周歲,還到哪都要宮人抱著。一步不走,那腿能硬得了?
「青兒要餵魚,皇上可要一起?」沈修儀大膽地邀請,嬌羞地盯著皇帝。
她是何心思,皇帝很清楚:「沈氏,朕警告過你,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長在後宮,他見多了宮妃用孩子來爭寵的把戲,深惡之。
「皇上,」沈修儀一把將兒子攬進懷裡,兩眼一眨,淚就填了眼眶連連搖頭:「青兒是臣妾的命,臣妾怎會利用他來爭寵?」目露渴求,「臣妾……臣妾只想您能多陪陪他。」
皇帝明白了,蹙眉思慮片刻言道:「朕前朝政務繁忙,也顧不得那麼多,」沒錯過沈氏眼中閃過的不滿,「既然你這般為他著想,」嘖吧了下嘴似很為難,「范德江。」
「奴才在。」
「抱上二皇子,」皇帝注視著沈氏臉上的神情:「同朕一塊去坤寧宮,稍後你讓人往關雎宮收拾二皇子的……」
「皇上,」沈氏聞言慌了,雙手緊緊箍著懷裡的孩子,抽泣著大力搖頭:「您已經分開過我們母子一次了,難道還要讓臣妾與青兒再經受第二次母子分離之苦?」
這個時候,二皇子凌安青也哭出聲了:「嗚嗚……我不要和母妃分開……」頭往娘親懷裡拱。
見天的出來賣弄愚蠢,范德江都懶得上前。
二皇子能長在皇后膝下,那是天大的福緣,沈氏還在這千萬個不願意。她真當皇上會讓皇后娘娘養妾妃的孩……噝,眼珠子一轉去窺視皇上,這位抱著《諸字通典》呆坐在龍案後近一個時辰,不會是在取名吧?
皇后娘娘有喜了?
這想法一生,他就否定了,皇后娘娘小日子才走沒幾天,怎麼可能會有喜?
「皇上,您幼時也是長在坤寧宮的,」沈修儀淚眼朦朧,太后與皇上之間的那點子不對付,她也有所耳聞,私下裡沒少猜測,現提這事也是想皇帝思及曾經,能厭了坤寧宮那塊地兒,「難道……」
「閉嘴,」皇帝抬腿越過她,當著孩子的面,他不想叫她太難堪:「若是關雎宮住得太舒坦了,朕可以給你換個宮,譬如夕涼宮。」
愚婦自愚自樂無罪,但愚弄他,她是真以為孩子可保她壽終正寢嗎?
直至皇帝走遠了,沈修儀才哇地放聲大哭。聽著訊的許充容,立時將心裡的那點想頭掐滅,安生地教兒子習字。
次日送走皇帝,李安好用了兩塊糕點喝了一盅牛乳,便前往正殿。內務府送來的帳本已經都看完,她的「病」也該好了。
「妾等請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落座主位,李安好抬手:「都起來坐吧。」
「謝皇后娘娘。」
這夠位份的妃嬪屁股才坐穩,李安好就扭頭向右:「沈修儀沒來?」昨兒一頓晚風灌下,那體弱的小兒夜半燒了起來,做娘的折騰,連累孩子跟著受罪。
「二皇子燒熱才退下,她也不敢離,」居在關雎宮東向的郝昭媛起身屈膝福禮:「臣妾早起去看過了,」說到此不禁嘆息,「孩子都是娘的心頭肉,沈修儀盯了一夜,兩眼又紅又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也不為沈氏言一句好。
「自作孽,」淑妃也心疼二皇子,只孩子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她也不好多表示,免得叫誰以為鍾粹宮心大。
李安好示意郝昭媛坐,在龍麗池遇著沈修儀母子的事,皇帝並沒有提及。她也是夜半關雎宮來人才得知,側首吩咐馮大海:「你去關雎宮瞧瞧。」
「是」
待馮大海出了殿,李安好的目光在許充容身上停了兩息,後移向殿中央:「從今起,各宮的玉鴦牌都會掛上。」
聽著這話,幾個新妃立時露了羞澀,宮裡的老人多是眉目坦然。帝後大婚已滿了一月,玉鴦牌自然是要掛上,皇上再愛重皇后,皇后也有不便宜的時候。
「你們憑本事爭寵,只要不擾得皇上煩心,本宮也不會多一句嘴,」李安好斂下眼睫,語氣忽變冷:「但誰要是敢拿子嗣來爭寵,本宮就敢上書讓誰母子分離,」掀起眼皮看向許充容,這算是警告,「宮裡多的是沒孩子的妃嬪。」
許充容打了個激靈,忙起身朝著主位跪下:「皇后娘娘明鑑,臣妾把大皇子當命根子,從未想過利用他來爭寵。」沈氏的例子在前,她哪裡還有膽?
瞥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許氏,往日裡不怎麼吭聲的郝昭媛再次出言:「麗芙宮裡種了不少果樹,每年結的果子都便宜了那些扁毛鳥兒。」
淑妃接上話:「要是郝妹妹那能有個孩子,該多好。」郝氏是先帝賜給皇上的女侍,曾也懷過一個,五月死胎,傷了身再也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