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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在旁打著扇的煙霞蹙眉猶豫稍稍,還是小心問道:「您不提點一番韓嬪嗎?」

    「提點她做什麼?」淑妃閉目:「當初她及笄,本宮就讓母親趕緊給她找戶好人家,可此番好意卻被誤解。這深宮是她自己擠破腦袋要進的,在本宮看,她與宮裡旁的妃嬪無什兩樣。」

    「娘娘……」

    煙霞還欲說什麼,卻被淑妃抬手打住:「咱們看個熱鬧樂一樂就罷了。」想想正月初三,后妃會親時她勸母親的那些話,只覺全身無力。

    去年十月,父親上奏請立世子,皇上留中不發,難道這聖意還不夠顯然嗎?

    除非韓逾死,否則武靜侯的爵位是落不到韓致頭上的。可韓逾真的可無聲無息的死嗎?

    要死早死了,也就是那時,她看透了,不再爭了。

    乾正殿,一個小太監悄沒聲的進殿,在范德江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又如來時一般退出大殿。

    等著皇上批完手裡的摺子,范德江趕緊地出聲:「皇上,後宮的小主子們都按捺不住了。」那是各顯神通,什麼花樣都有。

    「今天政務多,你等下去知會皇后一聲,讓她來乾正殿歇息,」皇帝拿了最後一本摺子,翻開細看。

    「是,」范德江默默退下去為皇上準備茶點。出了殿門就笑了,回首探出半身偷偷往殿裡瞄了一眼。他確定以及肯定,皇上是真的想要跟皇后娘娘好好過。不然這二十來天也不會日日耕耘,一日不墮,那不就是想要嫡皇子嗎?

    送走了孔雨晴主僕,寶桃轉身臉就拉了下來,快步進了殿,正好聽見寶櫻在說,立馬湊近附和:「娘娘,您可別犯糊塗,這宮裡就沒有姐妹,那姓孔的是想要踩著您往上爬。她做夢。」

    進宮前,旬嬤嬤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們時時警醒著,不能讓誰給算計了。

    「看把你們急的,」九娘將孔嬪用過的茶盞收了,遞給小雀兒:「娘娘能不知道她這趟來打的是什麼主意?」

    小雀兒眨巴著一雙大大的圓眼,充滿同情地看著主子。主上是把一群有賊心的婆娘都聚到了後宮,讓主子管著。要她說還是一人給她們一針,早死早清靜,也省得費心思熬。

    李安好喝了兩口寶鵲特地為她調配的花茶,放下杯子:「還是那句話,想要得寵,奉承本宮是沒有用的。」她又不是皇上,給不了恩寵給不了孩子,就算是有心想要予哪位提個位份,也得皇上點頭了才行。

    坤寧宮宮門口,馮大海老遠就瞅見他師父了,想到今兒宮裡傳的話,立馬衝上去迎:「您怎麼來了?」可別是皇上不高興,要怪罪娘娘?

    「咱家來,當然是受了皇上的意,」范德江上下瞥著這好命的狗東西:「娘娘呢?」皇上肯定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指了這狗東西來坤寧宮當差。

    馮大海品著他師父的面,提著的那心慢慢放下了:「瑤光宮的孔嬪剛走,娘娘正在殿裡歇著。」

    「嗯,」范德江撇了撇嘴,用拂塵柄敲了下徒弟的腦門,警告道:「好好伺候著,有你的福。」

    「嘿嘿,是是是,徒弟明白,」馮大海請他師父入宮門:「小心門檻。」

    上頭兩個皇子,一個五歲一個四歲,雖開蒙了,但資質平庸,加之身子骨又弱。皇上那一點動靜也沒有,必是沒寄予厚望。現一個勁地寵幸皇后娘娘,肯定是盼著嫡皇子。

    師父說得對,他是有福。

    酉時,李安好看完手頭的帳本,就下了榻,讓寶櫻、寶喬伺候她梳洗。日頭偏西了,沒了午時的炎熱,風也涼爽,她便有意走走。

    鳳輦遠遠地跟著,主僕六人在前。李安好頗有興致地賞花賞草,觀亭台樓閣。轉眼嫁進宮中快一個月了,這宮裡的景致,她還沒尋著空好好熟悉。

    「前面就是紅蓮湖了,」小雀兒想說那湖上亭中有隻蓮花妖,人扮的。

    李安好莞爾,她已經聽到隱隱的笛音了,就不知是哪位這麼有心?到了紅蓮湖石砌湖畔,清風拂過面,駐足細看。煙紗邈邈,貌傾城,好一個人間仙!

    而這時亭中徐雅琪也已瞥見了皇后的身影,眼皮慢慢落下,佯裝沉浸於美景音律,不欲理會。

    「待在亭子裡吹笛子有什麼難的,」小雀兒看夠了人,垂目下望:「她要是敢踩在湖裡蓮葉上吹笛子,那才是真本事。」能不能引來主上,她不知,但肯定能把天甲勾來。

    畢竟水上漂已經失傳了。

    「走吧,」李安好沒有掃興的習慣,她要吹就讓她吹吧。徐氏雅琪,延陵總督徐博義之嫡幼女,皇帝胞兄恪王妻子徐氏雅雯的妹妹。只是比起姐姐,妹妹似乎耐性還不足。

    那日家宴,她看得很清楚,嘉靈公主是惱羞成怒才找上恪王妃的,這其中意味如何,她心甚明。

    算計別人,就該清楚有時石頭搬起來,砸到的不一定是別人,有可能是自己,也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見皇后一行往乾正殿的方向去了,徐雅琪面上沒了愜意,停下吹笛,纖縴手指摳著墨玉,指節泛白,眼中有惱有羞。今日她讓皇后看了一出笑話。

    乾正殿,皇帝聽說皇后是走來的,不禁笑出聲:「她這是閒得無趣了。」

    「徐嬪手裡的那管墨玉笛價值四千金,音質清亮不同於一般的竹笛和玉笛,」長相平凡的男子隱在一根盤龍柱後,細長的眼睛中躍動著精光:「皇上,是時候該查徐博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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