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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54:30 作者: 木木木子頭
    「讓兩位見笑了,」伸手朝向拉著姐姐的宏哥兒,老夫人叫道:「到祖母這來,讓姜院判先給姐姐診脈。」

    宏哥兒極為聽話,放開姐姐的手,依到祖母身邊,後就兩眼眨巴眨巴地盯著坐在對面的姜蓯靈看。

    李安好不知皇帝在打什麼主意,但能得太醫院院判診脈也是福氣,隔著暗紗看清范公公和姜院判所在的位置,屈膝福禮。

    有了剛剛才的發現,老夫人有意笑彎著眼,用眼角餘光去注視站於姜蓯靈身後的范公公。果然在安好屈膝行禮時,他身體又向旁傾斜,這是要避過禮,只是兩腳未動作。

    「三姑娘不必客氣,您坐,」范德江見姜蓯靈拿絹帕,上前一把奪過,親自將帕蓋於李安好的腕上。

    他是淨了身的人,這種事由他來做更合適。

    老夫人心口起伏愈發快速,看向安好的眼神一如往常,這還只是她的猜測,當不得真。

    這次把脈,姜蓯靈尤為謹慎細心,在確定寧誠伯府三姑娘身子確實康健後,笑著望向靠在老夫人一直在盯著他瞧的胖小子:「把右手伸出來,本官給你看看傷口。」

    「已經好了,」話雖是這麼說,但宏哥兒還是擼起袖子,挪動兩腿來到大夫跟前,將擦傷的小肉手遞出。

    「嗯,確實好了,本官再給你上點藥。」

    早上寧誠伯當朝嚎哭求皇上做主,還一根藤拉出好幾世家,更是牽扯出一樁意圖「欺君」的罪,叫百官看傻了眼。下了朝,除了得了好的鎮國公,其他官員多是離著寧誠伯走。

    在各家都在等著看寧誠伯府的笑話時,不想皇帝竟派了御前太監總管范德江領著姜蓯靈去了寧誠伯府,還大方賜下千年人參。

    這就叫鍾家膽寒了。只是讓鍾黎青沒想到的是,下午宮裡就有風聲傳出,今日皇上在離了太和殿後,便怒氣沖沖直接去了慈安宮。而在皇帝離了慈安宮不到一個時辰,慈安宮落下了宮門。

    熬到下值,失魂落魄地回了府里。

    鍾夫人披頭散髮,抱著似痴呆了的女兒哭天抹地:「我可憐的宛兒啊……老爺,你要給咱們的女兒做主啊……她本該是頂頂高貴的人,現卻因小人算計,落到這般絕境啊……老天爺,您睜睜眼……」

    「你嚎叫什麼,還嫌不夠亂?」鍾黎青自是知道夫人話中意,他也恨得牙痒痒,但現在形勢容不得他妄動,那是皇帝的親娘。

    「老爺,」鍾夫人放開女兒,跪著爬到丈夫跟前,一把揪住他的官服下擺:「是妾身太糊塗,昨天姜氏那賤人討好我,讓我忘了形,沒拘著宛兒。怪我啊……都怪我……嗚嗚……好狠毒,他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一日枯萎的鐘宛兒已經哭不出淚了,緊抱著自己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顫著唇張開嘴久久才發出音:「爹,鎮國公府……求親了?」

    鍾夫人聞言哭得更是傷心欲絕:「今日……今日有人看見唐五的隨從從……嗝承恩侯府後門出來……嗚嗚接著唐五就去了歡情……」

    外頭誰不知道自唐五兩年前觸怒公主,國公府就削減了他的用度。這是他唯一的嫡女啊,鍾黎青氣恨得一腳踹開沒看好女兒的愚婦。

    鍾夫人也不曉得痛,癱在地上還在哭著。

    昨日姜氏賤人幫著施壓寧誠伯府,她還以為宛兒是入了她的眼,畢竟那是皇帝嫡嫡親的舅母。如今回過頭來看,才知人家是要斷宛兒的命,以絕後患。

    欺君之罪啊,甚者罪及全族。

    想到鍾氏族裡的姐妹,還有她那個才滿月的小侄女,鍾宛兒真欲一根繩子掛房梁,一死了之。可……可她死了,鎮國公府會如何對待鍾氏族?

    「父親……我嫁。」

    鍾黎青老淚落下,眼神陰鷙咬牙切齒道:「我的女兒當不了皇后,承恩侯府的那位也別想。」

    而此刻承恩侯府里也鬧翻了天,被承恩侯打得站都站不起來的姜氏側躺在冰寒的地上,頭抵著榻,默默流著淚。她是萬萬沒想到昨日的順勢之舉,竟害得皇帝怪罪懿貴太妃。

    皇帝鍾意的怎麼會是鍾家姑娘,嵐兒的夢還能當真嗎?

    雲悅樓二樓,朱薇嵐已經曉得外面的傳言,神情恍惚,嘴裡一直在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會有錯的……難道靖昌大帝另有真愛,娶李安好真的是逼不得已?」

    青葙觀著姑娘的神情,不敢有所隱瞞地繼續回稟:「侯爺把夫人給打了,雖然沒打臉,但侯爺自幼習武,估計下手不會輕。聽正院的小琴姐姐說,夫人連兩個嬤嬤都不讓近身,一個人待在屋裡,到現在還沒出來。」

    「不可能,」朱薇嵐壓根沒在意青葙在說什麼,緊蹙著一雙柳葉眉,努力回憶著《靖昌大帝》那部劇的內容。

    雖然與歷史有出入,但大體走勢沒錯。可全劇根本就沒有提及任何姓鐘的女子,史書中也無。

    難道被李安好或是她那個做了皇帝的兒子給抹去了?

    經了白日裡那一出,李安好回了汀雪苑,便讓旬嬤嬤派人去打聽消息。皇上不會無緣無故令范公公和姜院判上門,果然一打聽就打聽出事了。

    「祖母接了舅母的信,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江嬤嬤便慌慌張張地派人去請父親,後父親和二叔就夜半三更滿京城地找大夫。」

    旬嬤嬤是真被驚到了,這會還沒回神。一個下人,昨日大夫人寫信,她是等在書房外,並不知信中內情:「伯爺竟有膽子跟皇帝老爺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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