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

    洛忻淳問他笑什麼那麼興奮，宋央摸摸鼻子，左右瞧了好幾眼，說話時表情有點小害羞：「大導師讓我加油。」

    看他的模樣是真高興。

    洛忻淳呃了聲，心說多大的事，誰還沒被大導師加油過了？他和司堯經過的時候都被偷塞了一把巧克力在口袋，還聲稱是和沈簌在一起的「喜糖」。

    為了不打擊宋央，洛忻淳沒把這件事跟宋央說。

    然後就發現走在前面的沈簌回頭看了他們好幾眼。

    準確來說，是看了宋央好幾眼。

    -

    總決賽夜全場氣氛高漲，從舞台往下俯瞰，密密麻麻的觀眾一眼望不到頭。

    主題曲伴奏劃下休止符，訓練生們在鼎沸的歡呼聲中井然有序地排隊下場，特邀主持人和風清邃上台繼續cue流程。

    「接下來是訓練生們的個人舞台solo表演——」

    抽籤決定出場順序。

    二十場舞台，沈簌排在第五個出場，算是個比較靠前的位置，但又不會太靠前而顯得匆忙，畢竟沈簌卸妝完了還要再化個截然不同的妝，古風的造型還是挺難弄的。

    他這一次選擇的solo舞台是首古風歌曲，副歌部分穿插著戲腔。舞台又是全開麥，十分考驗唱功。

    但沈簌好似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就坐在化妝檯前玩手機。周圍站了四五名造型師或化妝師忙前忙後，時不時誇他皮膚真好，臉真小，化妝特別省力，就是戴假髮的過程麻煩了些。

    傅灼梟原本想跟人說說話，但看沈簌一直低頭安靜地刷著手機，好像也沒有跟自己聊天說會兒話的意思，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給工作人員增添麻煩，就抱臂依著牆壁看著他。

    目光怎麼說，分外深情跟專注，VJ老師不由自主地將鏡頭對準了他。

    直到從走廊前來的齊煥胳膊肘搭在傅灼梟肩膀上，來找他約煙。

    「老傅，出去來一根？」

    傅灼梟聞言沒立即回應，而是隔著距離先去看沈簌一眼。發現後者自始至終就沒抬頭看過他一眼，沉浸在手機的世界中無可自拔，好像個網癮美少年，傅灼梟笑了笑，沒刻意打擾他，推了齊煥一把和他一起出了化妝室。

    幾乎傅灼梟前腳剛走，後腳查荼就跑了出去。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動靜，沈簌抬頭透過鏡子看見查荼奔跑的背影，思索地擰起了眉頭。

    等全部捯飭完，已經是第四場舞台的開場。沈簌想了想，給傅灼梟發了條微信消息：[在哪？]

    五分鐘過去，仍沒有回應。

    沈簌撇撇嘴，少見的有點不高興了。不是在跟齊煥約煙嗎？又沒在忙，怎麼不看手機？

    難道被查荼纏上了？

    越想越心煩，沈簌抓了一把頭髮，又是查荼又是宋央的，他男朋友怎麼桃花那麼多？魅力那麼大，真就氣skr人！

    「誒誒，再過一會兒就要上場了，小簌你去哪？」洛忻淳一扭頭就看到沈簌往外跑，忍不住在後面喊道。

    「上個廁所，很快回來！」

    洛忻淳震驚：「你又去？！」

    當然不可能是去廁所。

    假髮色澤是如瀑布般柔順烏亮的黑，沈簌拖著一身墜地的紅衣剛跑到專門通道，透過玻璃旋轉門看見室外站著的兩道人影。

    齊煥似乎已經提前走了。

    沈簌只依稀在夜幕里看見剩下兩個人。

    視野里是單手插兜，身材被路邊燈光映照得修長高挑的傅灼梟，以及對面正張著嘴用力說著什麼的查荼。

    這個距離聽不清查荼說了什麼，只能隱約看見他神色憤怒，情緒激動異常。

    而傅灼梟全程都表現得很淡定，只是嘴角弧度下壓，線條流暢利落的五官輪廓塗抹著陰影，眼底一片深入骨髓的沉冷。

    突然，查荼上前攥緊了傅灼梟衣襟，仰頭怒視他——

    我敲？沈簌內心罵了一句髒，擼起袖子就想往前沖，居然還想動手？居然還敢動手？？

    看來我現在不衝過來對你臉上來一拳你是不知道什麼叫月黑風高殺人夜——

    想法很好，卻來不及得到實施就被追出來的導演助理給提著領子揪了回去：「嘿！被我逮著了吧！還瞎跑，還瞎跑！該輪到你上台了不知道嗎？！」

    被逮了個正著，全程被拖著走的沈簌對準查荼的方向暗自握緊小拳頭：行，饒你一馬，結束再捶你！

    那邊被捉回去表演了。這邊，傅灼梟等查荼沒聲了才抬手拽開他，聲音冷冽：「想說的就這些？」

    「難道還不夠？！」查荼被甩開了，神色里有錯愕也有難以抑制的憤怒，「他根本就不是沈簌本人，跟你一開始協議戀愛的對象根本不是他！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是你我不知道的，沒準....沒準你跟他在一起的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你被他騙了！」

    傅灼梟嘖了聲，是真覺得煩，煩查荼。但他面上情緒不顯，從兜里摸出一盒煙，給煙點上了，「所以呢？」

    一縷煙霧繚繞著升起，查荼與煙霧背後依舊沉靜冰涼的黑眸對視，心底涼了大半。

    「你說，你是重生的，現在這是第二世。」傅灼梟嗓音聽不出情緒，好像根本不把這些放在心上，「那請問你上一世，我有跟你在一過嗎？」

    這一問就問到了心坎上。

    查荼猶豫好半天沒吭聲，看看傅灼梟，又飛速低下眼瞼。他不說話，傅灼梟從他的表情細節中已經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