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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31:36 作者: 鍋包粽
    第66章 .跑了我對她沒意思。

    寺廟偏僻,來往的香客並不多。

    尚至日暮時分,廟外停住一輛馬車,金玉裝鑲,錦簾遮擋,馬匹是罕見的紅棕駿馬。

    入了寺廟落宿,廟中僧人又是一番收拾禪房。因廟小,僧人只得空出自己的屋子給貴人住宿。

    南嘉和入後院,環視一眼,偏相中了朝東的一間。

    小沙彌解釋,「施主,那間已有了人住了。」

    南嘉和聽到這句,眉梢一跳,不想這麼偏僻的寺廟也會有人經過。

    「是何人?」她問。

    小沙彌猶豫著開口,「是淮安王妃的住處。」

    「誰?」南嘉和又問了一遍。

    小沙彌:「淮安王妃在此歇息。」

    這話方落,南嘉和抬眼就看到了自遠處走來的人。

    男女身影相攜,一前一後,郎君不同於中原的織錦長袍,玄黑胡服著身,身形高大挺拔,眼如星,眉如峰,俊朗中又有不同於尋常男子的野痞,仿若縱馳的獸,天地間沒有什麼能束縛住。

    南嘉和四肢百骸都僵住一般,一時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硯哥哥!」她張口便喚出聲。

    從佛堂回來,沈瑜卿在算著日子何時能回京。魏硯走在她身側,胳膊虛虛攬住她的腰,因是佛門之地,他倒還有些分寸,沒動手動腳。

    兩人快回了屋,忽聽遠處女子喚了一聲。

    沈瑜卿眼打量過去,看到離禪房不遠,有一陌生女子正向這面走。

    一身古煙紋雲錦襦裙,用的是蜀繡如意錦鍛,腕間所帶白銀纏絲流朱鐲,鬢髮簪銀絲嵌珠玉點翠步搖,眉眼柔和,體態端莊,雙十出頭的年紀,要比少女多出婦人的嫵媚。

    南嘉和到兩人面前,一雙明眸直看向沈瑜卿身後的魏硯,她眼眶有水霧簌簌而落,「硯哥哥,十一年相別,禾兒沒想到有一日還能再見到硯哥哥。」

    淚珠子斷了線似的落到地上,猶如雨打的脆弱梨花。

    沈瑜卿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身側的魏硯,眼眸淡淡,甩開他的手抬步要走。

    腕驀地叫人抓住,魏硯扣住她的腰,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已非上京三皇子,而是漠北淮安王,且已成了婚,莫要再這般喚我。」

    腰間的掌炙熱有力,將她牢牢按著,動彈不得。

    沈瑜卿面色淡淡,依舊看不出什麼。

    南嘉和一瞬地僵住,這才真正看向他半摟在懷中的女人。

    上京貴女不少,南嘉和已過了雙十年華,又少去宴席,於書院中的事所知甚少。至於沈瑜卿三字她初次聽聞也是皇上降旨讓她出嫁漠北一事。

    「是禾兒失禮了,忘了硯哥哥如今已成婚,總不好再像當初。」南嘉和道。

    沈瑜卿仔細看她,忽而一笑,「此話如何說?我雖與他成婚,但他的事我也不好過多插手,你與他怎樣是你們的事,與我有何干係。」

    她說完,打開魏硯的手,都沒看他就走了。

    魏硯盯了會兒沈瑜卿的背影,越過面前人抬步要走。

    「等等,硯哥哥。」南嘉和攔在他面前,「硯哥哥,你此番是要回京嗎?」

    魏硯眉峰壓低,「我適才已說了,莫要再這般喚我。」

    他雙眼漆黑如墨,隱有不耐的戾色。

    南嘉和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他,以前的硯哥哥雖然也是對她愛搭不理,卻從未這般兇悍。剛剛她就感覺到了,魏硯這十一年變得不僅是褪去了少年英武模樣,身上的氣息也變了好多,更加成熟隱忍,像把磨礪的刀。

    「硯…王爺。」南嘉和有些委屈,「你是不是還在氣我當初不願離京隨你一同走。」

    「是我膽小不想受漠北的苦寒,我如今後悔了,這些年了我始終未嫁,常年青燈古佛就是在等你。硯哥哥,你…」

    「與你無關。」魏硯胡服束身,腰間一把長刀更顯煞氣,他沉著聲,「當年之事是我一人決定,十一年從未後悔。你也看到了,我現已有了夫人,既有這麼多年沒做的事,現在也不該做。」

    南嘉和啞聲,念及當初,她不相信魏硯對她無半分情誼,但現今兩人相隔十一年,她確實不知該如何做。

    一瞬的功夫,魏硯已越過她去了朝東禪房。

    門掩著,裡面上了閘。

    魏硯料想她又是氣到了,唇線牽起,手叩在門上。

    裡面:「誰?」

    魏硯一笑,「我。」

    裡面沒了動靜。

    魏硯「嘖」一聲,拇指摸了把嘴角,又道:「別鬧,開門。」

    好一會兒裡面才又有人說話,「我乏了想歇息。」

    魏硯道:「南嘉和母親與我母親是表姊,年少時才走得近些,我對她沒意思。」

    又沒了動靜。

    佛門之地他不好硬闖,她是鐵了心不願理他了,魏硯咧了咧嘴,唇角扯著,有意讓她聽到,「怎麼心眼這么小。」

    片刻,門打開。

    沈瑜卿換了衣裳站在里,雲發散開垂到肩頭,一張臉白皙清透,「你有完沒完。」

    她面色淡著,冷冷地看他。

    魏硯聽她這冷淡的語氣勾起唇,「生氣了?」

    沈瑜卿睨他,「你自己說的再沒別的女人了。」

    是真的氣著了。

    魏硯臉沒了笑,凝住她,「除了你,我活了二十多年確實沒有過任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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