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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31:36 作者: 鍋包粽
沈瑜卿眼珠動動,抽出一條帕子,幽香若有若無噴在他臉上,柔若無骨的手點在他眉心,鼻樑,一直向下,到他冷硬的下巴停住。
漠北日頭大,她的手卻依舊白嫩,沒生一點黑。
魏硯明白了,「還有沙子?」
他指的是白日。
「這次沒騙你。」她說。
魏硯看著她,那隻手又滑了下去,觸到他的喉骨。
他一頓,革靴後退了半步。
她向前,單手扶著窗楞探出身,薄紗襦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腰塌著,又細又軟。
魏硯掃了眼。
「你別亂動。」
「這也有?」他問,聲音變得低。
「有。」
那細軟的指尖順著他喉結滾動的方向,在上面一下一下地蹭,不徐不緩,卻又格外磨人。
魏硯一笑,忽地攥住她的手,「還想擦到什麼時候?」
她指尖一動,觸到他的掌心,他鬆了松力。
沈瑜卿淡然地說,「沙子太多,是要費些時候。」
魏硯又笑,低低的聲,在昏暗中變了味兒,「在這擦多沒意思,何不去我屋?」
沈瑜卿手腕轉動,魏硯徹底鬆了力,她垂下手,眼看過去,「去就去,難道我還怕你?」
魏硯眸色仿佛更深了些,「非要這樣?」
「哪樣。」她看他。
魏硯又看她一眼,「別玩了,你玩不過我。」
第20章 .臣服獸總有臣服的時候。
沈瑜卿瞥見他眼底的笑,是篤定的囂張。
她冷哼一聲,倒底是誰輸還不一定呢。
天徹底暗了,沈瑜卿站直身,臉朝著他,「你過來點。」
魏硯挑挑眉。
站了會兒,便近了半步。後腳剛撂下,「砰」地一聲,眼前的窗倏然合上,塵土料峭,碰了他一鼻子灰,方才她那番是白擦了。
魏硯被灰嗆得不自覺眯眯眼,站在原地,盯著窗里窈窕人影,忽而抬手摸了摸沾灰的鼻骨,沒由來的笑出聲。
這脾氣真是慣出來的。
…
翌日天明時分,風沙稍過,滿城儘是沙土之色。
屋內榻硬,樑上爬滿結成的蛛網,偶爾有塵土掉落,沈瑜卿夜裡睡得不踏實,勉勉強強合了眼,醒時一陣頭暈腦脹。
臥在榻里靜靜躺了會兒,心想等成了這事,她再也不會來這個破地方。
天寒,人野,沒一處讓人舒心。
梳洗後,沈瑜卿罩了帷帽出去。
民舍是四間小院,日常用飯是在主屋的暖房裡,只容得下三四人。
沈瑜卿一入屋,土牆頹圮,牆皮搖搖欲墜,屋頂上一摞一摞的黃沙落下鋪了滿桌。
她擰了下眉。
昨夜分屋子時,她那屋是最好的,又再三收拾,才算看的過去。
李氏布好菜,忙將手擦了一把,拘謹道「我們這地小,沒什麼好招待的,女郎莫嫌棄。」
昨夜那一行人入住時,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腰間挎刀,冷眉橫目,氣宇不凡,必不是尋常人。民舍一家不敢得罪,忙開門招待。入門後給了一筆銀錢,他們更是盡心了。
沈瑜卿過去,四方的木凳還算乾淨,她提裙落座。
案上布置當地的飯菜,看得出來確實是盡心,竟有兩盤子烤炙的肉。
「多謝。」沈瑜卿道。
李氏這才放下心,忙擺手不用。她看這女郎麵皮白嫩,一身的貴氣,以為會厭惡嫌棄,好在女郎性子和順。
李氏鬆了口氣退出屋。綠荷在一旁忙用乾淨帕子擦了碗筷,掃了眼案上一堆辨不出原貌的飯食,時不時掉下的沙,猶豫道「小姐,馬車裡還有些吃食,不如奴婢給您熱熱,到馬車裡吃吧。」
她知小姐愛潔,這些東西必是不能入口。
沈瑜卿昨夜晚間沒進食,本應飢腸轆轆,現在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不必。」
沈瑜卿落下音,外簾掀開進來一道人影,她抬起眼,見是誰,又低下頭。
綠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垂頭出了屋。
魏硯坐下,撿起木著也不拿帕子擦就夾了一片黑得看不出是何物的東西扔到嘴裡。
這男人糙,什麼地方都能休息,什麼東西都能吃,沒個挑的。
「不餓?」
「不餓。」
魏硯看她連木著都沒拿,料想她這嬌氣得應吃不慣這些東西。
「今日走不了了,還要住一晚,你打算一直不吃?」
「為什麼走不了。」沈瑜卿怔了下,看他,眼尾沒了昨夜的紅。
魏硯撂筷,「過會兒還會起沙。」
風沙大,若要硬走,指不定人和馬都埋了。
「破地方。」沈瑜卿眼轉開,咕噥一句。
魏硯饒有興致地看她,「當初讓你走你不走。」
「當然不能走。」沈瑜卿透過窗望向外面,果然又起風了。
魏硯看她蹙眉望向窗外的模樣,半張臉對他,唇珠圓潤又粉,微微翹著,有肉嘟的尖兒,像飽滿的鶯桃。
他夾了一著烤熟的羊肉,咬在嘴裡,腮幫子鼓動,力道不小。
「就為了我?」他道,故意說得不明不白。
沈瑜卿收回視線,眼珠轉了轉,「當然不是只為了你。」
魏硯樂了,「還為了什麼?」
「馴獸。」沈瑜卿淡淡吐出兩個字,手托著腮,指尖在臉上點了點,指甲乾淨白皙,猶如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