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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31:36 作者: 鍋包粽
    「騎上癮了?」魏硯看著她一樂,順了她的意,讓那兵卒又回了去。

    從昨日他來沈瑜卿就想問,「你不是出關了嗎,怎麼還有時間來這?」

    她緊著外氅往出走,魏硯提刀跟著她,距離剛好,隔了半步,不近不遠。

    「那些狗東西留著有用,怕你把他們折騰死了。」魏硯漫不經心地說話,走得不快,始終與她有著那點子空。

    來往巡視的兵見他個個精神抖擻地抱拳,不敢有分毫怠慢。

    沈瑜卿不理他的戲謔,「你的兵都挺怕你的。」

    她注意到幾個神色雖是恭敬崇慕,但總帶著點畏懼在。

    魏硯說,「在漠北沒有人不怕我。」

    「嘁。」沈瑜卿想,這男人真是狂妄自大,就該有人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這道音不大,魏硯耳力好,正聽到她高傲不屑的聲兒。

    他笑了,「以前是沒有,現在倒是有一個。」

    沈瑜卿站住腳,瞥他,眼裡詢問。

    魏硯似有深意地看著她,「不過如果我想,也能讓她哭著求饒。」

    沈瑜卿輕輕合唇,移開眼,又看了回來,說,「那你想嗎?」

    遠處又有巡視的兵卒過來,齊刷刷地腳步聲,到魏硯面前抱拳,魏硯掀了眼吩咐兩句。

    等兵卒走遠,他才啟唇,「沒想過。」

    …

    沈瑜卿回刺史府時,薄文星剛巧從馬車上下來將她攔住。

    沈瑜卿下了馬,理著外氅,邊走邊問,「什麼事?」

    薄文星滿臉的喜色,「說來慚愧,前些日子內子與下官彆扭,鬧著要回婆家,內子有孕在身,下官無法,只好遣人送回去了。亦沒拜見王妃,還望王妃莫要怪罪。」

    沈瑜卿說,「無妨。」

    薄文星接著道,「下官剛得了信,內子昨夜生產,得了雙生子,是大好的兆頭。下官想明日擺酒,請王妃前去撒撒貴氣。」

    沈瑜卿想了會兒,問,「他去嗎?」

    薄文星心下轉彎,回道「王爺事物繁忙,恐不能至。」

    沈瑜卿頓時輕鬆,「正好,他不去我去。」

    …

    入屋時,綠荷已煎好了藥,包成一個個圓溜溜的丸子。

    沈瑜卿看到一匣子五顏六色的藥丸,不免失笑,也就綠荷會弄這些花樣,她不過是交代一句給小孩子吃的罷了。

    沈瑜卿贊了兩句,綠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姐盡會取笑奴婢。」

    天色到了晌午,用過午飯,城內風沙消退些,沈瑜卿躺在榻里躲懶,目光落在懷中的書上發怔。

    關於十年前會宛城一事,耶律延並不清楚其中多少,只知那場大水絕非意外,而是他人的有心算計。

    會宛城裡究竟藏了什麼,讓那人不惜傷及城中百姓無辜性命,也要掩蓋痕跡。

    當年蠻夷入侵,主將臨陣而逃,正逢河壩決堤,將城中盡數淹沒,無一生還。之後這事上報朝廷,朝廷震怒流放了會宛城主將和城刺史,但沈瑜卿有心向南找人時,卻得知他們早已死於非命。

    不論如何,她必要查出真相。

    「小姐,奴婢給您燃一柱安神香,您睡一會兒吧。」

    綠荷見她神色憂慮,擔心她許是近日太累,倒了盞茶水置到床案。

    沈瑜卿拿書遞給她,淡淡道「不礙事。」

    哪裡是不礙事?綠荷想,在上京時小姐都是被大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哪曾這麼勞累過。想到漠北的淮安王,不禁幽嘆若不是這場意外,小姐明明和行嚴先生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早該結親了。

    沈瑜卿心思不在這,她在想什麼時候去給旦兒送藥,要不要知會一聲魏硯,畢竟明面上還是他的兒子。

    想到這,沈瑜卿不知為何竟些許的不自在,她尚且閨閣之身,就有了一個小糰子叫她阿娘。

    還挺…有意思的。

    到最後沈瑜卿依言小睡了一會兒。

    並不踏實。

    她做了一個夢。

    奔騰呼嘯的大水,衝破堤壩洶湧而至,到處都是呼喊救命的人聲。

    沈瑜卿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跑,「阿兄,阿兄!你在哪?」

    沒有人回她的話。

    潮湧退去,房梁橫木衝垮,滿是廢墟。

    「阿兄!」沈瑜卿忽地坐起身,口中急喘,唇色慘白。

    「小姐,怎麼了?」守在門外的綠荷聽到寢屋內的動靜慌張地跑進來。

    沈瑜卿神色微晃,淡淡吐出一口氣,她閉了閉眼,「我沒事,下去吧。」

    「小姐,奴婢…」

    「出去。」沈瑜卿又說了一次,嗓子干,透著疲憊的冷。

    綠荷收回聲,知小姐性子倔,不敢再打擾她休息,退了出去。

    素白的雲被上,赫然現出兩點淺淡的水圈。屋內地龍熱,不過片刻也就消了。

    …

    魏硯回來,隔壁的院子並無動靜。

    他先回屋拿冷水沖了身,剔透水珠子沿他胸膛滾過,划過精瘦有力的腰,勾在一從稀鬆暗毛上。兩手擼了把頭髮,唇抿著,下頜繃緊,

    魏硯赤腳繞過屏風,從案上拽件乾淨的中衣胡服套完,轉身抬步要出屋。

    雙手剛一開門,眼前便多出了一隻柔荑,繡拳微攥,不輕不重地砸在他胸膛上。

    男人剛洗完澡,尚還敏感,那隻手輕觸著,軟得像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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