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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31:36 作者: 鍋包粽
    魏硯斜他一眼,後面的話沈瑜卿沒聽清,她將要邁一步,發現裙角被石頭勾住,她彎下腰拽出裙角,剛要直起身時,眼前出現一雙沾染些許泥土的革靴,再往上,是一雙勁實的腿。

    她僵了下,隨後若無其事地拽出裙角,拍拍手站起身,眼不避不躲地看向他。

    他身量高,她要微微仰頭,他低著頭,眼裡幽深。

    「書信給你寫好了,老東西看了不會把你怎麼樣。」他從懷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到兩人中間。

    「說不定他看到寫封信,還會對你感激涕零,多加讚賞。」

    沈瑜卿聽出最後的嘲諷,看他一眼,又低頭。

    他的手很大,很寬,五指修長有力,棱骨分明。

    夾著那張薄薄的紙。

    她記起來時皇帝召見她說的話,信不要,他只要見人。

    半晌她沒動,魏硯開始不耐,「怎麼,還不行?」

    沈瑜卿想當然不行,皇帝是要他回京。可看現在這樣,要他回京比登天都難。

    「不行。」沈瑜卿眼抬起,望他,「我要留下。」

    魏硯盯著她,嘴角咧開一道弧度,這笑讓沈瑜卿熟悉,和昨晚一模一樣。

    她胸脯好像又疼了。

    「難不成你真的想讓我一直像昨晚那樣對你?」

    沈瑜卿眉心突突跳,耳根倏的漲紅,「沒有!」

    魏硯的笑斂下,聲音發沉,「沒有最好。」

    「淮安王府不留上京的女人。」

    他壓低的眉峰,迫人的氣勢讓沈瑜卿頓時又委屈又氣憤,胸脯隱隱作痛,她嘴角微扯,眸中含有亮光,「王爺再怎麼嚇我都沒用,我不會走。」

    被她咬下的唇發紅,嬌艷欲滴,如水含情。白嫩的臉漲熱,更加明艷多姿。

    魏硯看著她的臉,指腹攆了攆,仿佛捏的不是信紙,而是昨夜的白皙綿軟。

    他怎麼不知道上京送來的女人這般難纏。

    沈瑜卿注意到他的動作,像是想到什麼,臉愈發的燙紅,哼出一聲,毫不留情的斥他,「王爺這般瞧不起上京,自己還不是輕度浪蕩,連紈絝子弟都不如!」

    她的臉太紅,眸子被氣得雲霧,如了了水波。

    魏硯明白她說得是什麼,見她這副模樣,忽而又覺得好笑,摸摸鼻骨,沒甚誠意說了一句,「是我冒犯,行了?」

    第3章 .得罪唇上仿佛還有方才餘下的溫軟。

    實則昨夜之事也不全怪魏硯,他原想拎她的胳膊,哪知她卻突然錯身手臂一動,魏硯來不及收手就抓錯了位置。

    沈瑜卿自是明白,如果她不拿袖中的毒藥,也不會出這樁尷尬的事。可他後來將她壓著,必是有意為之。

    而且……

    沈瑜卿氣悶地看他。

    他說得散漫,好像覺得她小題大做。

    雖然即便他不道歉沈瑜卿也奈何不了他,這畢竟是他的地盤。

    「王爺。」柳先栗含笑走過。

    魏硯又看她一眼,收了信,抬步站到離她遠的地方。

    沈瑜卿心裡嘁一聲,昨夜也不知是誰對她用那麼下流手段的,現在倒是知道避諱。

    「後日小女出嫁,王爺不妨多留幾日再回上郡。」柳先栗笑呵呵地捋著鬍鬚。

    魏硯拍掉肩上落的灰,「軍中急務,不便多留。柳刺史嫁女,本王自當厚禮相贈。」

    柳先栗也沒在意,笑著應聲。

    沈瑜卿眼瞄向那人,這才注意到他胡服染了血,眼沉著,確有急事的模樣。那他現在還在這,難不成是為了等她給那封信?

    「聽聞殷軍師病症尚未痊癒,正巧下官這個侄女略通醫理,不如王爺將她一同帶回去,說不定還能解了王爺的心病。」柳先栗又道。

    沈瑜卿驚詫了下,見他沖自己示意,不情不願地看向魏硯,「略通。」

    柳先栗笑贊,「王爺可不要小瞧了下官這個侄女。她於藥草天分極高,就連當今宮中太醫都比不過她的醫術。」

    魏硯挑挑眉,似是不信。

    「行乙,王爺可知道這個醫者的名號?」柳先栗又道。

    這次魏硯才開始正色,看向沈瑜卿,「是你?」

    沈瑜卿攏攏外氅,並沒答他的話,甚至連眼神都沒給他。

    柳先栗離開上京時,見過這個侄女幾面,從小上樹爬牆,什麼都敢做。又是他世兄的掌中寶,嬌慣長大,數年不見,想不到性子還是這樣。

    他暗中看看魏硯,幽幽慨嘆,真不知這二人在一起會如何。

    好一會兒,沈瑜卿才似是勉為其難地看他,掛起笑,「是我。」

    魏硯手摸了下刀鞘,嘴角扯了扯,有些好笑,他找了這麼久的人都沒結果,不成想就在眼前。

    「跟我去一趟上郡。」

    沈瑜卿眼撇到一旁,「王爺想讓我去就去?那我現在偏不想去了。」

    說完,她轉身朝柳先栗屈膝告辭,便出了院子。

    「王爺莫怪,綰綰是被我那世兄寵壞了,性子難免嬌縱些。但平常不是這樣,這次也不知怎的了。」柳先栗解釋道。

    魏硯似笑非笑地擺手,「無妨,是我得罪了她。」

    還得罪得狠了。

    ……

    沈瑜卿回屋翻了會兒醫書,綠荷在外叩門,膳廳已擺好飯食,請她過去用飯。

    她望了眼天,手指叩著桌案,過了會兒才起身,「去告訴柳伯伯,說連日趕路疲累,我已經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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