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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13:44 作者: 紅葉似火
    怎麼辦?更緊張了,小李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莫名地重了許多。

    餘思雅笑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用著急,還有我呢,讓楊會計過來一趟,我跟他理理帳。哎,哪裡都要花錢啊。」

    省城建廠,紅雲公社建廠,加起來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兩個廠子的工期還都差不多,這段時間養殖場的資金周轉勢必很緊張。

    小李只得站了起來,出去叫人。

    這一上午,餘思雅都在廠子裡查帳,規劃廠子裡的資金安排情況,務必保證同時建設兩個工廠不會影響到養殖場的正常運轉。

    忙到中午,馬冬雲興沖沖地跑進了辦公室,問餘思雅:「余廠長,你聽說了嗎?」

    餘思雅放下筆,挑眉:「什麼事?」

    馬冬雲坐到她對面,笑嘻嘻地說:「就田會計被抓那件事啊。王書記雷厲風行,帶著公社的會計去大隊查帳,查出田會計當大隊會計這一二十年,做假帳,收賄賂,加起來有五六百塊呢。好傢夥,咱們公社不是很窮嗎?沒想到田會計一個小小的大隊會計竟然能貪這麼多錢!」

    這會兒的五六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都抵得上養殖場一個工人兩三年的所有收入了,餘思雅沉默片刻問道:「那公社準備怎麼處理他?」

    馬冬雲揮了揮手:「貪這麼多錢,公社哪處理得了啊,王書記已經讓民兵將他押去縣裡,由縣裡來處置了,看樣子,他這個牢房坐定了。」

    豈止是坐定了,這會兒對貪污受賄嚴厲打擊,刑罰很重,田會計貪這麼多,搞不好判得比他兒子還要重,說不定他們倆還能在監獄裡碰面。田會計不是一直放心不下他兒子嗎?這下好了,父子雙雙把牢蹲,隔著鐵窗淚汪汪,真是喜聞樂見。

    餘思雅輕輕頷首:「也是,這種事確實交給縣裡處置比較好。」

    馬冬雲也樂得見這種橫行霸道的村幹部落馬,笑嘻嘻地說:「余廠長,你是不知道,聽說了這個事,他們大隊的社員可高興了,尤其是那些閨女、媳婦兒被田中志騷擾過的,更是拍手稱快。這下好了,他們父子倆關進去,再也沒辦法禍害鄉里了。」

    他們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起來了,餘思雅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那他們大隊的大隊長和村支書呢?」

    大家都是同事,論起來,大隊長和村支書還是大隊會計的頂頭上司,沒道理大隊書記做了這麼多手腳,其他兩個人一點都不知情。

    旁人可能不知道,馬冬雲今天早上去了公社一趟,公社的人知道她是養殖場的骨幹,給面子,有意賣她一個好,她知道的消息也比其他人全多了。

    馬冬雲說:「他們大隊的支書和大隊長也涉及了一點,聽說支書是個老好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拿什麼好處,但放任田會計不管,大隊長好像是收過田會計的好處。公社已經決定將他們倆都撤職。」

    行吧,這樣尸位素餐的幹部確實不該留。餘思雅笑著說:「這樣啊,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去吃飯吧。」

    該知道的她也知道了,沒道理繼續跟馬冬雲繼續八卦。

    這個事餘思雅聽過就算了,也沒找王書記求證或是討論過什麼,王書記也非常有默契,沒打一個電話過來,仿佛這件事跟餘思雅一點關係都沒有。

    兩人都沒聯繫,免得授人以柄,明明是田會計自己德行不端,反而怪餘思雅落井下石。

    本公社發生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涉及到公社裡最有權勢的兩個人物,沒多久這個事就在公社裡傳開了,養殖場和各大隊都聽到了風聲,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少工人都在私底下議論。

    小李知道這個事後,怕餘思雅心情受影響,問她要不要禁止職工們議論這個事。

    餘思雅抬頭好笑地看著他:「怎麼禁止?你還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不成?好,即便他們上班不議論,那下班回家呢?你管得著嗎?防民之口勝於防川這話你總聽說過吧,本來我們問心無愧的,你這麼藏著掖著,反而讓人容易想太多。他們要討論就讓他們討論吧,咱們廠子裡也有很多田會計他們大隊的人,人家自己討論自己大隊的事都不成嗎?」

    好吧,見餘思雅都不在意,小李也就沒多管,任職工議論。他想餘思雅心態這麼好,香香又被送去了省城,這個事應該對餘思雅沒多大影響才對。

    但他只猜中了其一,卻沒猜中其二。

    下午兩三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蟬鳴聲不止,空氣似乎都變得燙乎乎的,坐在辦公室里都出汗。

    就這麼熱的天,胡桂花竟然跑了過來,跑到廠子裡來找餘思雅。這還是她第一次跑來廠子裡找餘思雅,值班的同志都是本公社的人,自然認識她,不好攔著,就讓她給闖了進去。

    她一口氣跑進餘思雅的辦公室,哭哭啼啼地說:「思雅,思雅,你可要救救你哥,救救你爸啊……」

    餘思雅看到她出現就皺眉:「你怎麼來了?我在工作,很忙,請你出去。」

    胡桂花不肯走,兩隻紅通通的眼睛死死望著她,控訴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了,都不認我們了嗎?田家帶著人上門,把你爸和你哥給打了,你真的不管嗎?」

    餘思雅眯起眼瞄著她:「是嗎?田家為什麼要打他們?你說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田家再囂張,連田會計這個最能幹的人都被帶走了,他們還敢這麼猖狂,去別的大隊打人?尋常人這會兒不是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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