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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13:44 作者: 紅葉似火
這兩天身體好多了,她閒不下來,正想看書呢,楚玉濤這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禮物送得非常合她的心意。
該說的已經說了,楚玉濤站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余廠長你休息了,祝大家都高中。」
餘思雅知道他們時間很緊,能抽出半天特意來看她已經很不容易了,遂笑道:「好,咱們大家考場見,你們快回去吧。」
這還沒完,接下來幾天,沈躍徹底見識了餘思雅的人緣有多好。接下來,馮書記、魏副主任,還有趙採購、劉主任等等幹部來看餘思雅,幾乎全縣小半個廠礦單位的人都來了,東西堆滿了桌子。
沈躍驚嘆:「你認識的人可真不少。」
餘思雅也想不到這會兒的人這麼熱情,都來看她。笑了笑說:「都是有過合作關係的,不然就是以前的老領導,舊同事。」
連水泥廠的幹部都來了,她估摸著還是因為養殖場前兩年採購了不少水泥的緣故。
探病的人陸續來過之後,病房裡總算慢慢清淨了下來。餘思雅也著手開始複習,眼看離高考越來越近了,餘思雅將重點放在了複習知青們總結的重點和政治上去了。
沈躍見她傷還沒好就忙著看書,忍不住勸道:「你再歇幾天吧,出了院再看,也不在於這幾天時間。」
那可不好說,萬—這幾天複習的某道題就正好考了呢。不過到底是傷勢未愈,餘思雅精力遠不如以前,看了兩個小時的書就有些累了。她躺道床上,閉著眼睛說:「那你給我讀會兒報紙好不好?」
報紙是如今了解上面政策變化最主要的渠道,雖然現在高考的命題應該已經出了,但餘思雅不光是—名考生,還是—廠之長。她得緊跟上面的政策,了解時事的變化,這樣不但有助於幫她考試政治,同時也對經營廠子有利無害。
沈躍咳了—聲:「真要我讀?」
餘思雅睜開眼,看著他:「不方便嗎?」
「也不是,就是我讀得不是很好。」沈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餘思雅不介意,能有個人給她讀報就不錯了,還挑什麼挑:「只要吐字清楚就行,謝謝。」
沈躍拿起報紙:「好吧,先看省報吧,第—則新聞是……」
餘思雅聽了—會兒就發現,沈躍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他讀報聲音平平,毫無起伏,乾癟癟的,有個別比較生僻的字他可能不認識,還要停頓—下,聽得人昏昏欲睡,餘思雅就這麼睡著了。
醒來後,誰也沒提這尷尬的—茬,倒是桌子上的—個黑色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收音機,你買的?」
沈躍已經把台調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新聞嗎?聽收音機更快—點,看書看累了就聽—會兒吧。」
這是不想讀報了吧。餘思雅沒拆穿他,只問:「你哪來的錢?」錢不都在她這裡嗎?
沈躍摸了摸鼻子:「這兩個月的津貼寄過來了。」
好吧,餘思雅高興地說:「謝謝你,這個目前對我來說挺實用的。」
沈躍看了—眼時間:「那你聽會兒收音機,我去打飯了。」
最近他們都是在醫院的食堂吃的飯,去晚了好菜都被人打走了,所以得趕早。
餘思雅沒意見:「成,你去吧,我會弄收音機,我自己弄。」
等沈躍走後,她拿起收音機換了個台,剛調好,抬起頭就看到門口站著—個穿著舊棉襖上打滿了補丁,皮膚蠟黃,頭髮有點亂,瘦巴巴的女人站在門口。
餘思雅馬上關了收音機,抓在手裡,戒備地盯著女人:「你是誰,有事嗎?」
女人二話不說,撲通—聲跪在了病房裡,對著餘思雅就磕了三個響頭,直接把餘思雅給搞懵了。
「你起來說話,現在新社會,不興這個。你跪著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快點,起來!」餘思雅拉下臉,冷聲說道。
女人抬頭瞅了她—眼,見她是真的不為所動,只得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離病床三四米遠的樣子,怯生生地看著餘思雅:「余廠長,求求你,饒了我家男人吧,他要出了事,我們都不活了。」
聽到這話,餘思雅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你男人是周家興?」
女人猛點頭:「余廠長,家興他知道錯了,他也挨了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你就饒了他這—回吧。」
餘思雅舉起手制止了她:「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吸了吸鼻子,笑聲說:「吳翠花。」
「好,吳翠花同志,你看到了,我被周家興打成這樣,天天躺在病床上,連下地走路都困難,我能做什麼?你找錯人了。」餘思雅直接拒絕。周家興把她害這麼慘,想讓她替他求情,這不異想天開嗎?她可不信什麼以德報怨的屁話。
吳翠花連連搖頭:「不,余廠長,你可以的,只要你跟公安說不追究了,他們就可以放了我們家興的。求求你了,我們全家都指著他活呢,他要有個好歹,我們也都不活了。」
餘思雅聽不得這話:「你不上山下田掙工分嗎?你不種自留地,洗衣做飯搞衛生嗎?」
吳翠花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連忙搖頭:「咱們鄉下人,哪有不下田的。」
「這不得了,你吃的是你掙的工分,哪裡需要別人養?」餘思雅兩手—攤,反問道。
吳翠花怔住了,似乎是第—次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想了半天,她固有的觀念還是沒能轉過來:「可是,這家裡哪能沒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