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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7:10:10 作者: 木子程
    話落,英國公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氏聞言,驚駭失色,伸手要抓英國公,大喊道:「夫君,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此事。咱們多年夫妻,你不信我嗎。」說著竟嚶嚶哭起來。

    這次英國公並未回頭,語氣冷然道:「嘉寧侯府的白氏已被送入大牢,聽聞判了死刑,三日後處斬,你若不想進去,日後好自為之,程家與秦家再無關係,念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你多保重吧。」說完大步離去。

    秦氏嚎啕大哭,喊著英國公,讓他留下。可英國公充耳不聞,腳下的步子未停,幾息功夫已走遠了。

    秦大人望著英國公遠去的背影,但尚未回神,回神後發現秦氏哭得不能自已。

    「英國公方才是何意?」什麼叫程家與秦家再無關係,他們是姻親,怎會再無關係?想到什麼,秦大人盯著秦氏,「你又做了什麼事?」

    他仔細回想英國公的話,京兆府尹的捕頭,好像是秦家人,對顏家姑娘動用了私刑。

    這難道都是妹妹授意的,如今事情敗露,公主要追究此事,程家要捨棄妹妹,以保全程家。

    對,一定是這樣。

    想通這些,秦大人瞪著秦氏目眥欲裂:「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敗家玩意兒,咱們秦家怎麼生了你個蠢貨。」

    若不是不能打女人,他真想打死秦氏。

    得罪公主,秦家算完了,駙馬參他,皇上讓他在家反省,這事還沒過去呢,秦氏又給他惹了婁子。

    秦老夫人聽見兒子的罵聲,忙出來規勸,秦大人讓婆子攔著秦老夫人,命人將秦氏送到莊子上去,日後不必再回來。

    秦氏又哭又鬧,吵著要見英國公。

    秦大人為了平息悠然的怒火,哪裡肯聽秦氏的,指揮著幾個婆子,把人塞進馬車裡,急吼吼將人送走了。

    秦老夫人哭鬧,尋死都沒用,秦大人甩給秦老夫人一句話,為了她一個潑出去的水,當真要整個秦家陪葬嗎。

    只一句,秦老夫人安靜了,再也不吵著讓秦氏回來了,也不說讓人好生照顧秦氏,詢問秦大人日後如何。

    秦大人能如何,嘆息一聲:「走一步看一步吧。」

    還沒等他想出辦法,秦家接到了聖旨,秦大人因貪污受賄,縱容族人行兇,被貶流放,發配到嶺南做官縣令去了。

    嶺南是哪裡,南魏的邊界,蠻荒之地,自然條差,天氣炎熱,去了嶺南後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秦家一家嬌生慣養的,哪裡能在嶺南生存。

    秦老夫人聽到這一消息,隨即昏死過去,院中頓時亂做一圈。

    秦大人又是請郎中,又是指揮家人整理行囊,還要照顧昏死的老娘,忙得不可開交。

    秦老夫人醒來,哭喊著作孽,都是自己的錯芸芸的。

    悠然得到這消息,唇角微微揚起,顯然心情很好:「秦家有此結果,也不全是秦氏的錯,若秦家不犯錯,誰也不能把他們如何。」

    白梅道:「誰說不是呢,汴京的官宦人家都猖狂,若認真查起來,誰家都有問題。那嘉寧侯府也獲罪了,嘉寧侯被下了大牢。」

    「羅夏夏與羅家大公子呢?」悠然問。

    書中羅夏夏嫁給小哥,這樣的人做她的嫂子,悠然著實看不上,這一世,羅夏夏再無可能成為王妃了。

    「聽說被貶為庶民了。」白梅繡著一塊帕子,「那羅家大公子也是狠心的,父母雙雙入獄,他卻跟著妻子離開了,聽說去了妻子的娘家,不打算回來了。」

    明日就是白氏砍頭的日子,這是不準備給白氏收屍嗎?

    悠然也想到了此處,冷笑問:「羅夏夏呢?」

    「沒見到人,聽說抄家時人就不見了。」這消息是白梅打探來了。

    悠然忍不住唏噓:「白氏養了一雙好兒女啊。」

    一個兩個都跑了,可以想像明日白氏有多悽慘,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淒悽慘慘戚戚。

    不過這樣的結局,都是她自己找到。

    「白氏斬首,咱們去看嗎?」白梅想去看,她喜歡顏箐箐這個姑娘,上進,心善,懂得感恩。為了顏箐箐,她也想去白氏的笑話。

    悠然想了想,覺那場面有些血腥,在末世生活許久,她仍不喜歡這種場面:「還是不去了,你若是想去,可以去看看。」

    白梅欣然答應。

    菜市口,今日是白氏問斬的日子,附近圍攏很多人,白梅辛辛苦苦擠到了最前方,只見白氏被反綁雙手,跪在台子上,雙目渾濁,沉寂如死水一般。

    白梅嘖嘖嘆息兩聲,可真悲慘,一雙兒女無影無蹤,好似被砍頭的人不是白氏。

    嘉寧侯府的奴僕也散了,有人曾在白氏手下討生活,沒少受白氏責罰,為了出氣,拿出臭雞、蛋爛菜葉往白氏身上扔,口內還罵罵咧咧的,說白氏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到了地下,也要下十八層地獄,下次投胎也別想做人,會淪為畜生。

    白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仍跪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她自己已經死了一般。

    「惡人有惡報。」白梅搖頭,轉身擠開人群走出來。

    她以為見到這一幕會興奮,誰知心中竟無一絲波瀾。

    白梅擠出人群,隨意一撇,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一個人掀開帘子,向外看出來,對著身旁的侍衛說了幾句話。不知說了什麼,惹得馬車裡的人勾唇輕笑,這笑容帶著些許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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