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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行冬聽到這話，頓時精神了起來：「就是有很多很多水的地方？」

    令行冬不知道星際的海有沒有水，便多問了一句。

    「嗯，那裡有很多很多水。」

    也有很多很多的鮫人。

    仇予眸光有點變暗了，原本他沒有想過想放他回歸，但他忽然意識到，鮫人一族天生屬於洶湧澎湃的海，不屬於乾燥的陸地。

    他該放他回去故鄉。

    「太好了，我真想快點出發。」令行冬終於滿足地親了抱住他的臉，親了他一口。

    仇予重新掛上了溫和微笑：「好，我們明天就搬家。」

    沒有關係的，仇予漠然地想，放對方回去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因為有他會提前做一些準備。

    接著仇予繼續按了一會他的腰，忽然說：「寶貝，你是不是胖了。」

    令行冬悶悶地反問：「哪裡胖了。」

    仇予沒有發現愛人不高興了，誠篤道：「你的肚子。」

    「這不是胖。」令行冬的聲音幽幽的：「老公，我是懷孕了。」

    「……」

    「……嗯？」

    「已經一個月了。」

    「啊，是嗎。」仇予忽然產生了幻覺，手下的肚子好像變得滾燙起來，他小心謹慎地抽回了手，詢問道：「孩子是我的？還是你無性繁殖……你能夠無性繁殖？你是什麼時候懷上的，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嗎，我……我是父親嗎。」

    令行冬一聽對方當真了，頭疼地說：「不是，不行，我也不知道。」

    仇予：「那是？」

    「我在騙你。」

    「可是，」令行冬呆呆地抬起臉，目光里有一絲研究：「你是一塊木頭嗎？」

    都貼得這麼緊密了，對方沒有反應就算了，居然還說他……說他胖。

    胖怎麼了！

    是誰一口一口餵出來的。

    令行冬氣哼哼地盯著男人。

    「抱歉。」

    仇予吻了吻他的發稍，聲音里含著矜持的克制：「我是一塊木頭。」

    令行冬：？？？

    你怎麼還承認上了？

    令行冬氣得捏緊了精緻小巧的拳頭，捶了下男人的胸。

    原本該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但兩人的情況實在是特殊，雙方都不是普通人，仇予結結實實挨了含著恐怖力量的一拳，縱容著沒有躲開。

    關燈以後，仇予表情冷靜地擦掉了從嘴角流下來的血。

    在白天的時候，這個男人是一位完美的戀人，一直溫柔地照顧著戀人。可是等令行冬入睡之後，他身上的溫柔褪得一點不剩，氣場冰冷而陰沉，他製造出空間裂縫踏了進去，消失在臥室中。

    仇予又成為回了行走於永恆的黑暗中的墮神。

    他違背了「不再從令行冬身邊離開」的保證。

    因為他本便是罪無可赦之人。

    他是鮫人之王的罪臣。

    而令行冬錯信了一個欺上的罪臣。

    仇予降臨於海上。

    海上堆壓著密集的烏雲，鮫人們早已沉進了海底躲避風暴，只有人類陣營建在海岸線上的瞭望塔發散著燈光。

    電閃雷鳴之間，瞭望塔中正在值班的情報員看到了海上的人影。

    情報員可記得鮫人不會飛啊，難道他即將見證鮫人飛升成龍的一幕？

    情報員用擴音器大喊：「何方神聖在此渡劫？」

    在喊話之前，情報員第一時間將這突發事件向總部匯報了。

    如果他的猜測屬實，那麼他們不可能幹看著敵方征道。

    等會鮫人要是真的要飛升了，那麼人類陣營的武裝部隊會首先趕到，一起拿雷射炮給打下來。

    這不能說是他們手段無情，物競天擇本就是世界的法則，種族間的生存之戰不會不留硝煙。

    所以要轟它，炸它，把它們從食物鏈頂端上拽下來！

    然後情報員明白了一個深刻的人生道理，在海上飛的不一定是鮫人，還有可能是半夜不睡覺出來閒逛的墮神。

    海上的人影忽然消失，一股陰冷的氣息憑空出現在了情報員身邊。

    仇予：「找我？」

    情報員一臉麻木地轉頭，然後顫抖著手抓住了窗沿，猶豫要不要從這第一百樓一躍而下：「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找你你就來了，你的神格在哪，我逃生的路又在哪？

    武裝部隊你們趕快過來啊啊啊！

    然而仇予沒有看他了，就像從眼睛裡揉掉了一粒沙礫。

    仇予望向了波瀾壯闊的海面，手中發出了強烈的紅光。

    幾分鐘後，情報員見墮神的確對自己不感興趣，稍微鬆了口氣，接著出於職業習慣拿起了記錄筆，問道：「我按照規定問一句，您為什麼出現在海上？」

    仇予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情報員脊背發寒。

    但是情報員職業精神戰勝了恐懼，他一副問不出來誓不罷休的模樣：「您出現在海上是在散步？」

    「釣魚？」

    「吸取日月精華？」

    「您要第二次飛升成神了？」

    「清場。」

    「啊？哦哦……清場。」

    情報員如實地將這記錄到了紙上，進入了工作狀態：「您準備怎麼清場？會對世界造成哪些負面影響？」

    「負面影響嗎……」仇予如神經病一般給人異常感地低語：「對你們來說，這應該值得慶賀的事，你們再也不會看到那些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