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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花房裡立時送來的,因她喜歡,連年不斷,只是盛夏開得更香濃些,落瓊又道:「陛下在宴上必是吃了酒的,可要煎些蜜茶,煮些甜湯,小廚房裡有光祿寺做得好酒釀,清江才進送上的刀魚,剔出肉來做成丸子可好?」
秦昭不是個愛挑剔的人,可他喜歡吃鮮食卻是甘露殿人人都知道的,尤愛魚蝦鮮蟹,八月里衛善給他送柿條糖蟹去,他雖寫信來拒,說人在軍中不能如此奢侈,卻極是開懷了兩日,拿這個佐酒吃。
衛善道:「先不忙別的,熬些粥送到含元殿去,宴上的東西多是生冷大葷,先給他墊一墊肚子,讓林一貫看著別吃冷酒。」
落瓊依言下去吩咐,小德子很快來報:「陛下吃了粥,又吃了兩塊八珍糕,前頭等著開宴,讓娘娘不必掛懷,夜裡只怕要鬧得晚些,娘娘若是乏了便先睡下,不必等他。」
衛善笑一笑,不欲讓秦昭在宴中還惦念自己,點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看著辦了,讓陛下也別飲得太多了。」
等小德子走了,落瓊又道:「公主領著太子和小殿下們在後殿,若是要見立時就能傳來。」太初急著想見爹,又知道前頭正在大宴,掃平偽朝是件大喜事,
「到了時辰便叫她不必再等了,乳母嬤嬤們早早侍候著小殿下入睡,不必等陛下回來請安。」說完這些,對著鏡子正一正珠釵,換下了東珠朝陽大鳳簪,挑了單枝圓珠簪在頭上,乾脆靠在榻上看書,讓光祿寺送些精緻點心來。
這一等便等到後半夜,偶爾往窗外一望,就見前燈火星星點點,落瓊一直守著,三更更鼓過了,進來稟報導:「前頭宴散了。」
宮道上燈火蜿蜒,這是內侍在送大臣們出宮去,有些人乾脆就宿在值房中,再沒多少時辰就又要起來趕早朝,一來一回的功夫還能多睡一會兒。
衛善也沒想到會鬧得這麼晚,聽見宴散了披上狐裘,親到殿門邊去等候,看所有的紅點燈光都往宮門去,其中一隊反向宮內來,嘴角一翹,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一列燈火進了甘露殿的宮門,打頭第一個便是秦昭。
這會兒又落起了雪,秦昭幾步上階,人熏熏然的此醉意,眼睛卻亮得灼人,看她立在燈影中,伸手要去摟她,喝多了些有些恍惚,被衛善一把握住了手,秦昭看她肩上落了雪花,替她輕輕拂去:「我便知道你要等我。」
衛善笑了,手掌被他整個攥住,秦昭撐開大氅把她整個人裹在懷裡,看她頭上落得許多雪片,知道等了不是片刻:「我立時就來,你要等也在屋裡。」
「我看燈火反著宮道過來,心裡就覺得高興。」
兩人說話,落瓊幾個提了燈跟在身後,到內殿縐紗簾前,便不再進去了,衛善親手替他解了大氅:「太初說要等你,我讓她先睡了,明兒下了早朝再來請安。」
殿中暖意融融,秦昭鼻子一動,先聞到茉莉香味,這還是在晉地的時候,她常用的香,伸手摟起她來:「年初的時候有許久不給我寫信,是因為什麼?」
衛善仔細一想,那是她給如意上規矩的時候,伸手摟住了秦昭的腰,把臉埋在他胸膛上,難得似小女兒般撒嬌:「那會兒我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偏你不在,偶爾也覺得煩悶。」
連信也懶得寫,不過短了幾封,他竟記到現在,聞著他身上的酒味,漸覺安心,這會兒夜已經深了,再沒多久便要早朝,兩人抱著恐怕他意動,卻捨不得放開,結結實實摟在懷裡,才覺得心中安定。
秦昭先還持得住,等她一雙手在後背摸索,便把火性摸了起來,啞聲問她:「摸什麼呢?」
「不是說有一處刀傷,我想摸摸在哪兒。」秦昭行軍從不曾縮在軍帳中不出,身上受了傷,瞞著不告訴她,等傷好了,才寫在信上,告訴她已經好了,讓她不必擔心。
秦昭低頭看她,那件嫩柳色的衣裳松落落罩在她身上,倒顯出纖細的腰肢來,抱在懷中滿袖沁香,沉沉吸了一口中,低聲引導她道,「不在那兒,再往下面些。」
衛善微微訝異,抬眼看他,見他眼中興味已動,一年未曾親近,心中自然也想,把手探到腰帶又自忍耐,一隻手按住他往榻上躺,撫著他的胸口替他平息:「還要早朝呢。」
說著臥在他身邊,看他眼尾細細皺起,分明是笑了,自己也覺得面紅,秦昭翻身貼牆,讓她睡得寬鬆些,握著手道:「也有速戰之法。」
衛善輕笑一聲,簾兒幾個宮人正要抬水進去,聞見兩聲輕笑不敢再動,下了帘子正在退到殿外,林一貫到了殿外,對落瓊道:「袁大人求見。」
落瓊驚訝道:「這會兒?」
林一貫點點頭:「就是這會兒。」
林文鏡幾個身上都有進出宮門的魚符,往日進宮商討大事也更方便,袁含之沒有魚符,可今日散宴極晚,那些大臣們的車馬零零星星散到各坊間,他逆行而來,到了宮門前說要求見陛下。
守宮門的衛士倒認得他,這會兒還有未出宮門的大臣,含元殿裡還沒散盡,替袁含之稟報一聲,報到了林一貫這兒。
落瓊搖一搖頭,滿面難色,指尖往裡頭點一點:「陛下娘娘可是許久未見了。」
林一貫隨軍出征,他人年輕能騎馬,一直跟在秦昭身邊料理雜事,這些事可不比落瓊明白得多,每到一地州府之中獻的美人可不少,陛下心無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