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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碧微鬆一口氣,前頭丫環便來請她們到後院赴晉王世子的抓周宴,保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隻手勾住了秦昭留下的玉印,一隻手抓了一卷兵書。
徐太皇太姬笑了一聲:「保兒這是要承父志了。」
太初拍著巴掌直笑,立時寫了信送出去,衛善在漫天烽火中,接到了飛奴傳書,上頭寫著保兒抓周,底下畫了一枚印章一卷兵書。
第367章 勸立
這一仗雙方各有傷亡, 自元月打到二月末, 秦昭在鳳州城中作出苦戰難支的假象, 暗中糾集了寧州慶州的兵力, 走山道繞過鳳州戰場, 直攻梁州。梁州興州的兵力多半都被抽調出來攻往鳳州,一時救援不及, 被晉軍拿下了梁州。
梁州在手, 離京城便不遠了,作戰在外的兵丁將士無處可逃, 一路退兵返回興州,等待京城的指令,可這指令要繞過梁州送到將領的手上,便沒那麼容易。
魏寬是去歲二月初二時發動兵變, 拿下了京城,二月末自永平帝手中接過了玉璽,到如今還差著幾日才到一年, 他這帝位就已經不穩了。
魏寬身邊的謀臣也分作了兩派,一派勸他退出京城保存兵力,只要永平帝在手,便能打著正統的旗號繼續坐這個帝位。另一派立主他絕不能退, 一旦退出去,叫秦昭占領皇城, 必然自立為帝, 永平帝再也不能代表大業, 魏寬身上那塊「正統」的遮羞布必會被秦昭一把揭破。
若是秦昭立即稱王,舉王旗討伐魏寬,那些猶豫不定,還在望風向預備著兩面倒的府州駐軍將領,就必得投效一方。
這些人大多分布在西邊,在魏寬的勢力範圍之內,手中兵力不多,不願與魏寬起正面衝突,捏著鼻子認下他從永平帝手裡搶來的帝位,可只要秦昭登位,這些人便不得不重打算盤。
秦昭依舊駐兵在鳳州,鳳州與興州梁州相隔不遠,既可攻又可守,他一舉奪下了梁州,信報傳了出去,各州府勸他稱帝的信來得更急更多了,原來還在觀望搖擺的將領們,也都在此時紛紛寫信送來。
這些人原想從秦昰秦晏里挑一個出來,可眼下秦昰秦晏寸功都無,秦昭身後卻有雄兵數十萬,他的拳頭最大,優勢也最明顯,梁州一破,京城就在眼前,趕緊獻上殷勤,言辭要比秦昭手下的舊將更懇切,仿佛之前的觀望搖擺從未有過。
秦昰秦晏兩人,一個從清江,一個從晉地,派信使送了信來,秦昰的信比秦晏的更早些送到,與之一併送來的還有林先生的信。
秦昰秦晏都以排行來論,稱秦昭為兄長,托兄長為先,勸他登上大位。
秦晏的信要簡單一些,除了推崇秦昭為帝之外,便是說自己文未成武未就,豈能與兄長相提並論,餘下的一個字都不多說。
秦昰的那一封信,寫得要更明白一些,他力勸秦昭稱王,如此才能不被偽朝牽制。言下之意,就是勸秦昭建立新的政權,不管魏寬再怎麼抬出永平帝來,都能夠擺明立場,兵丁將士不會再因為顧忌永平帝而手下容情。
兩個弟弟的信件呈送到秦昭的案前,他先看了秦晏的,秦晏這個年紀自己的思量確是有的,可這信一半多是徐太皇太姬的意思。
徐太皇太姬在逃往晉地的路上,就已經知道息的兒子被各州府的將領們當作香餑餑,他們的心思一看便知,抬起秦晏來,爭個從龍之功。可徐太皇太姬心裡明白,兒子當真用了這些人,也不過是另一個永平帝,徐家無人無兵無糧無錢,憑什麼在戰局之中把兒子送上帝位。
何況他們所有人,其實都在秦昭手裡捏著,王七是晉王府的人,隨隊的守衛都是晉王府的死士,衛敬容與衛善都沒能趕回來,她們若有個輕舉妄動,秦昭會如何決斷還不可知。
一路上日夜把兒子帶在身邊,當著兒子的面斥責那些上前套交情的將領,把秦晏看得牢牢的,他的身份地位早已經定下,不求萬人之上,只求平安一生。
就連秦昰,她也已經想過了,真到了那般田地,也只有袖手旁觀,兩邊各有勢力,尚可一爭長短,獨他們母子須得仰人鼻息,只能充聾作啞,天下不論是誰的,都不會是秦晏的。
秦昭擱下秦晏的信,心裡頗為滿意,覺得徐家很是乖覺,信里除了自己誰也不攀扯,接著抽出秦昰的信來,慢條斯理拆開信封,取出來一看便先點頭笑了:「昰兒的字,是大有長進了。」
衛善一接到信,便使了個眼色給沉香,沉香將屋中婢女遣了出去,衛善親自奉了茶托,把香茶擱在長案上,聞言看過去,嘴角一翹:「果然比原來長進得多了。」
秦昰在正元帝尚在世時,便跟著翰林們修書,文章受過翰林們的指正,寫得入情入理,秦昭一眼掃過便全部通讀,笑一聲道:「昰兒不光是字長進了,人也長進了。」
跟著林文鏡,學了許多在翰林院中學不到的東西,信中幾句話便道明厲害,假以時日,倒是能擔大任的。
兩個弟弟都寫了信來,秦昭雖還未答允卻意態鬆動,他身邊的謀士舊將們比他還更焦急,加緊勸他趁此時機登位,待進了京城,只恐又有變數。
勸秦昭未果,便有人把力氣使到了衛善的身上,晉王愛重王妃,世人皆知。
鳳州一戰死傷重多,雖攻下樑州解了鳳州之圍,四邊城牆城門都各有損耗,秦昭忙於戰事,章宗義接管這些細務,把衛善抬了出來,他是得過衛善的恩惠的,事事都想賣個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