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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秦昱在女人身上還從未失過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甄氏會反咬他一口,她嚇得只知道哭,秦昱急聲讓她收拾東西,怎麼也取不出那條系腰羅帶,勉強收拾乾淨了,又有人來報說羽林正在宮中找李太姬,兩人匆匆分道,咬死了不知便罷,誰料她竟蠢成這樣。
秦昱到此時還不懼,指著魏寬先潑一盆污水:「成國公,你恨我動你兵權,便如此誣賴於我,曾大人與我同坐飲酒,醉後又同榻而眠,難道也是假的不成。」
兩名兵丁上前去,擼起秦昱的大袖,只見他胳膊上確是條條道道,小禧子跪倒伏地:「這是這是貓兒撓的。」
他就跪在秦昱腳邊,被秦昱踢了一腳,踢得小禧子想起之前的吩咐,奔到窗前大聲嚷嚷:「成國公要冤殺齊王。」
他一語未畢,羽林已經搶上前去,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曾翰林還在外頭,見狀跟著吵嚷起來,麟德殿中俱是翰林院的講師,姚謙接了衛善的信報,跑了一趟曾家,跟著又急進宮來,此時挺身而出:「成國公這是要造反麼?」
他聲音洪亮,與曾翰林兩個互換眼色,曾家等這個時機已經很久,魏寬寸步不讓,不肯交出羽林,既然如此只好早點把這頂帽子給他扣上。
羽林在皇城中作亂,還欲冤殺齊王,傳出去不論旁人信或不信,曾家都有藉口京北大營的兵力來勤王,秦昱推開兵丁上得前去,滿眼輕蔑看著魏寬:「成國公不過攝政,難道要替秦家坐江山?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我。」
魏寬滿腹氣性被這一句激了出來,他擔攝政一職,京中盡傳魏家要謀反,讓他忍氣吞聲直到此刻還在退讓,可曾家秦昱卻步步緊逼,羽林軍不動,他先動起來,反手扭住了秦昱的胳膊,待他殺豬似的痛叫起來,才道:「你說我敢不敢。」
曾翰林欲直衝進來,被羽林團團圍住,他不住使眼色給秦昱,秦昱不住掙扎,與魏寬拉扯起來,哪裡動得了魏寬分毫,直撞上在魏寬胸前,反而彈了出去,人還在醉中,幾步一退,竟栽倒在銅香爐上,腦袋磕在瑞獸首上,頃刻間血流如注。
秦昱捂著腦袋,見一手是血,人竟昏了過去。被羽林抬出麟德殿,甘露殿宣了太醫,甄氏還是不肯出蓬萊殿,到衛敬容說要抬著秦昱與她對質,她這才抱著承吉到了甘露殿。
人證物證件件俱全,甄氏見了秦昱反而不敢再說是被他強迫,只一味哭泣,縮身在承吉身後,承吉對殿上諸人怒目而視,知道魏寬最凶,對魏寬道:「殺了你!」
這話他常聽,自然而然學了出來,魏寬盯著這個丁點大的孩子,身上穿著皇帝常服,握著刀的手越來越緊,衛敬容喝斥承吉一聲:「住口!」
承吉又瞪向衛敬容,他被魏寬看怕了,反身一把抱住了甄氏,若是不知內情,還當是魏衛兩家在欺辱孤兒寡母。
衛敬容端坐殿上,曾文涉在外求見,她不等曾文涉進來,便與魏寬道:「齊王是先帝之子,雖犯大罪,也要留得性命,就此貶為庶人,甄氏言行不謹,就讓她在小瀛州中正身修心。」
第343章 鬼門(上)
甄氏抱著承吉不住央求, 說她是為了承吉求藥, 這才中了秦昱的奸計, 懷裡抱著承吉怎麼也不肯撒手, 承吉再痴也知道這是要分離他和母親, 攔在甄氏身前,紅著眼盯住衛敬容, 把上前來抱他的宮人嬤嬤伸手推開。
曾文涉進殿來時, 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也不必問究竟出了何事,兒子早已經在宮道上與他細說過了,急急奔上前去,擋在承吉身前,一付鐵骨忠臣的模樣:「魏寬賊子, 豈可忤逆君王。」
承吉與曾文涉在麟德殿中幾乎日日相見, 等長大了, 就再也沒人能夠違背他的心愿, 他想幹什麼便能幹什麼的話,就是曾文涉教導他的。
不論是甄氏還是表兄, 都說曾文涉是清官, 是對甄家對他最好的人, 師傅們偶爾對他嚴厲,曾文涉必要從旁勸阻, 又許他吃點心少定功課, 原來正元帝在時日日都要習字, 一筆字已經寫得很有模樣,誰知曾文涉道:「陛下是帝王,帝王豈可耽於小技。」
跟著又同他說些古來帝王沉迷繪畫書法而亡國的,勸導他道:「陛下有心習字是件好事,萬不能將這看得太重了,當心懷天下。」
如今心懷天下他沒說,只是從此承吉便連字也寫得少了,日日要在御花園中玩上半天,只覺得曾文涉是這些臣子之中最聽他話,最為他著想的。
這會兒見了他,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曾文涉扭身便對承吉道:「陛下莫怕,臣來護駕。」跟著反身對魏寬道:「你若不是心有異志,為何執刀上殿?」
魏寬帶刀進宮是正元帝當年特許的,除他之外,武官解刀進宮,魏寬到得此時反而不怒了,看了眼端坐殿上的衛敬容,竟不告退便轉身出殿,還記得承吉滿是稚氣的那一句「殺了你」。
曾文涉一腔忠君之情無處宣洩,衛敬容道:「是我的旨意,這件事鬧出來難道光彩得很麼?」
曾文涉的矛頭還直指魏寬,正要強辯羽林軍是魏寬的人,聽的是魏寬的話:「素馨閣中究竟如何無人知曉,憑這事要將太后軟禁,如何能夠服眾。」
「太后性子浮燥,讓她去小瀛州中是清修,何來軟禁之說。」衛善開口駁回,看曾文涉的模樣,姚謙也該辦成了事,今日之前不成,今日之後也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