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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韋夫人只怨自己見機得晚了,可到底還排在第二,卯足了勁兒要替衛善分憂,只聽衛善猶疑道:「我們王爺喜歡秋圍,田地莊園林場草場都成,有塊自己的地,打圍也更容易些,我不喜歡別人家的地方。」

    有草場就能養駿馬,石場養兵,馬場養馬,等到邊關水土不易耕種,軍戶就養馬匹,秦昭讓她看著辦,她就一定要辦得好辦得漂亮。

    「那是自然的,王妃開口還有什麼不好辦的。」原來是樣樣都要沾一些,公主之尊,驕縱些也是尋常,韋夫人不住轉著腦子,想起了潘家來:「倒有一家,晉地大半的林場草場都是潘家的,只是潘家……」

    韋夫人一提潘字就去看衛善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便知她還不知道潘家有意送女兒的事,自己先低了頭笑一笑:「就怕王妃不喜潘家。」

    「怎麼?」衛善還真不知道,她懷著身子,這些事本來就是外間流傳,秦昭都沒答應,更不會有人嚼舌傳到她耳朵里來。

    潘家有個女兒生得美貌非常,又有一大注的嫁妝,十二歲起提親的人差點兒踏破了門坎,潘家是生意人家,拿女兒當匣中明珠看待,一門心思要替她牽一門好姻緣。

    潘家女才剛及笄,正碰上晉王就藩,潘家便打了這個主意,良娣良媛不敢肖想,份位再低些,總能以色謀個昭訓位,只待女兒得寵,潘家便就此改換了頭面,能再往上一步。

    韋夫人吞吞吐吐,把這些事給說了,看見衛善面上隱隱帶笑,跟著又道:「王爺去永寧縣,正是潘家人通商路的地方。」

    沉香哧笑一聲:「可真是敢想。」士農工商,大業重農輕商,一改大夏末年的重商輕農習氣,初立國時那四位儒,分職春夏秋冬四官的,都一併上奏,請正元帝重農業。世家與世家通婚,商人便與商人通婚,潘家卻想通過獻女走捷徑。

    衛善輕笑:「真有這想頭,怎麼不去科舉參軍,有個兩代人也能換改門庭了。」先參軍,憑著潘家的財力,很快就能升官,再去科舉,經過兩代也沒人再會指謫出身不好了。

    韋夫人不答話,衛善笑起來:「生意是生意,我可不管潘家打的什麼主意,明歲秋末我要去草場林場圍獵,到時還請韋夫人同去。」

    韋夫人鬆一口氣,回去便讓下人給潘家遞話,告訴潘家,王妃有意要買個草場,潘家很快就提了禮盒上門,願意把靠近永寧那一片草場出讓,只求韋夫人帶話,見一見王妃。

    第237章 投奔

    衛善唇角一揚, 草場確是她想要的, 越是想要, 就越是漫不經心,看了韋夫人一眼, 手腕上套的一對兒芙蓉石鐲子輕碰,托著茶盞啜飲一口, 眉眼一挑便帶著三分笑意:「潘家想辦什麼事兒?」

    韋夫人挺直了腰, 她既來說項,自然是打聽清楚了, 可被衛善這目光一看, 倒有些氣虛,斟酌著道:「潘家是想和公主一同作生意。」

    衛善看了韋夫人一眼, 韋夫人跟著道:「潘家想把在京城裡的生意再做做大,可上頭無人庇護,想借公主的名號用一用。」

    衛善聞言便笑了:「我雖自幼長在宮中,可也不是全然不知外頭事,潘家的名頭還是聽過的, 夏布皮裘人參都是潘家商號的好些, 隆盛興在京城裡可是幾十年的老字號了。」

    說得再直白些,大業軍隊還沒要進京城,正元帝還沒坐上龍椅, 潘家的商號就已經在京城裡開張做生意了,要支攤子打開門吆喝,大小官員不知打點了多少, 幾十年的老商號這會兒獻殷勤,

    「說是京城裡西市走了水,燒了一千多戶,隆盛興里都是些皮毛夏布,哪裡經得起火烤,門面庫房都被燒了,說是虧了許多,想再開一條財路。」韋夫人哪裡做過生意,也從來不曾去過京城,潘家人怎麼在她面前說的,她便怎麼學給衛善聽。

    衛善也一樣沒有做過生意,可京城卻是住慣了的,東西二市臨街那一面的是門面屋子,租金極高,西市因為開闊,比東市的屋價還更高些,是以京城商戶都是租下民居當作倉房,根本就不一條街上。

    若不是去歲京城雪災,衛善著實看過些災報,也分辨不出潘家說的謊話,他們這麼想要搭上自己這條線,僅僅只是為了生意這麼簡單?

    常夫人也是一樣的巴結,可常家給的是一顆火油鑽,寶石再貴也有價值,往後一年走一趟商路,衛善提供護衛保駕護航,拿兩成利,那是有付出有回報。

    如今潘家出手就是一個草場,草場一年得利多少?年年養護年年都有產出,憑空掉到手裡,無本的買賣,可比常家那事兒要輕省得多了。

    衛善看了韋夫人一眼,一面說一面笑:「你去告訴潘家,有話要麼直說,要麼就別說,在我這兒弄鬼,我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韋夫人被她笑得低了頭,又疑心是衛善想得太多,商人嘛,哪一處不得打點,四時節禮是再不會少的,如今來了個王妃,出手就更得大方了。

    韋夫人一走,衛善便把結香叫到身邊,依舊還是舊時稱呼:「我知道結香姐姐不愛到處打聽話,可曾聽見京城裡有什麼新鮮事嗎?」

    結香一年三百六十日都不得閒,跟在衛敬容的身邊,處處都要操持,出來了反倒閒下來,這才到了晉地幾日功夫,就已經給衛善肚裡的孩子做了一身小衣裳了。

    「我跟在娘娘身邊,也聽不著什麼外頭的消息,多是些宮中朝中的事,地動前一日,聽說陛下要嚴查貪腐,說不許朝中大臣經商,卻偏偏還有大臣的家奴管事在外做生意的,是與民爭利。」結香想了許久,能記起來的都是些零碎事:「再有便是宋良娣的孩子差點兒沒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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