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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還不是時候。」秦昭拿下巴磨她的頭髮,磨了幾下,磨得她煩了,伸手撓撓他的下巴,抬眼問他:「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等秦昱有了孩子?」
秦昭臉上露出彼此瞭然的笑, 正元帝是個很小器的父親,秦顯沒能看見長子出生,他最盼望的應該是姜碧微肚子裡的, 可他甚至連姜碧微懷孕的消息都沒聽到,人就沒了。若是此時兩人美滿,便是正元帝心中一根刺。
「善兒知道, 我能拉開幾力的弓麼?」秦昭伸手環住她細竹似的腰, 手上使力, 替她揉著腰,才剛擺弄的用力了,怕她這會兒酸疼。
衛善眼睛一彎,側臉看他,笑嘻嘻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尋常用的弓是十力的, 若是勉強,能拉開十一力的。」伸手摸他胳膊上的肌肉,指尖刮著線條,穿上官服再顯不出來,披甲的時候卻鼓鼓囊囊的,可他就算握著拳頭,她也不怕,這裡頭蓄了再多的力氣,也不會讓她疼一點丁兒。
秦昭摟緊了她,低聲在她耳邊道:「我若勉力,能拉開十四力的弓。」
他說的尋常,衛善卻一下子睜大了眼,十四力的弓,那就和秦顯是一樣的,她兩隻手鬆松攏著他硬綁綁的胳膊,嚅嚅說不出話來,想問他為什麼要瞞著,心裡一轉也就明白了。
秦昭是個幹什麼事都全力以赴的人,小時候讀書如饑似渴,對著灶下燈還要多讀兩頁,來時不識字,半年就能把這些書都背下來,懂不懂得不要緊,先生提起來的時候,順口就能接上話。
等到習武了也是一樣,秦顯天生力大,魏家兩個孩子更是活土匪,秦昭在這裡頭一直只能算是中等,單打獨鬥絕不是秦顯和魏人驕魏人傑的對手,可他確是能拉開十四力的弓。
看她驚詫,秦昭拿手指頭刮刮她的鼻尖:「不獨是我,魏人驕也一樣留了餘力的。」魏人傑卻沒有,他身上有多少力氣,拉弓的時候就使多少力氣,反是魏寬這個大兒子,粗中有細,像極了魏寬。
衛善微微抿唇,反身抱住了他,心中酸澀難抑,輕輕拍他的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昭一怔,反而要笑,這麼多年,早已經不覺得委屈了,可這會兒被她摟在懷裡,竟然覺得安慰,心裡一團暖意涌動,以為她已經給的夠多的時候,她還能給的更多些。
衛善知道他喜歡怎麼被撫慰,兩隻手先是拍打他,跟著就輕撫他的背,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舔舔唇:「咱們總有能從心所欲的一天。」
這話是假的,兩人心裡都明白,就算當了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除非是亂世皇帝,像前朝末帝那樣,一輩子過的糊塗,不計較死的難看,倒也算是隨心所欲了。
秦昭聽了悶笑一聲,他半張臉被她按在胸口,胸前只裹著一件小衣,鼻尖一動就是一陣軟香,怪不得說軟紅帳溫柔鄉,就這麼被她摟在懷裡,確是不想擔心明日的事。
手搭在她柔軟一片的小腹上,有些不信這裡頭能養育孩子,在孩子到來之前,要給她一個安樂窩,替她擋風遮雨,手裡握著一把衛善的頭髮:「高昌只怕不會打了,我想了旁的法子,該有人上奏了。」
衛善沒了睡意,秦昭反而迷糊起來,被她摟著一夜安眠。
第二日衛善進宮,正碰見楊寶盈在給衛敬容請安,衛善是掐著點兒來的,看見楊寶盈便笑:「連著兩日都沒看見你了。」
當然看不見她,她自那次請罪之後,就病了,看著面上泛白,倒真像是病過的樣子,衛善先問過她的身子,跟著又扯住了衛敬容的袖子噘嘴撒嬌:「姑姑替我求一求姑父罷,別讓二哥去高昌。」
楊寶盈熟悉的衛善就是這個模樣,嬌滴滴的,有甚事只要她開口求了,衛敬容就沒有不答應的,從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尊貴無比的輔國公衛家女兒,她垂了眼帘,耳朵卻豎起來,一個字也不敢放過。
衛敬容摸了衛善的頭,口吻比尋常還要更親昵幾分:「你這孩子,軍國大事,我怎麼好開口,昭兒也陪你陪了這麼久,是該替你姑父分分憂了。」
衛善身子一扭:「那還有別人呢,我聽說三哥就想請戰。」裝作失言,看了一眼楊寶盈,嘴唇一抿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跟著又壓低了聲兒:「要我說誰都別去最好,離了幾千里,全是黃沙,地上連草都沒有,怎麼行軍,馬吃什麼?人都曬乾皮了。」
衛敬容低頭收拾如意的小衣裳,聽了這話就笑起來:「胡說,原來也見地幾個波斯人,女子都生得水靈靈的,你不叫昭兒去,是不是吃醋?」
衛善扁扁嘴,眼睛的餘光看向楊寶盈,她卻畏畏縮縮的樣子,原來這樣的功勞她可沒少爭過,一門心思的巴望著秦昱能出人頭第,她除了當親王妃,還想當皇后。
她臉上害怕的神情一閃而過,干坐著一句話都不說,等衛善把高昌如何難打的話再說一回,她不能再不作聲了,這才開口:「我們殿下倒是有心想替父皇分憂的。」
衛善藏住驚訝,指著她笑,搖一搖衛敬容的胳膊:「你看,三弟妹都答應了。」
衛敬容捶她一下:「你看看人家,你這樣子,我怎麼放心你去封地。」說到封地,楊寶盈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睛裡冒著光,緊緊盯住衛善。
「我倒是想去玩呢,往後半年住在封地,打獵跑馬的也沒人再能參了,半年再到京城來陪姑姑,豈不好?」該有人上摺子奏請晉王去封地了,曾文涉不敢先張口,一旦有人上折,他必是要推波助瀾的。不管高昌還打不打,雙管齊下,總有辦法趕緊往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