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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此刻坐在甘露殿中,看著衛敬容與衛善一搭一唱,想到楊家必也牽扯在其中,可此時卻不能再跟楊家撕破臉,笑道:「表妹從來嬌縱,還要勞煩母親多多教導她些。」

    衛敬容點點衛善:「有這麼一個胡鬧的我都教不好,比起來,還是寶盈聽話些,我昨兒看她沉穩得多了,比原來可不同了,也只有你這個妹妹,叫你二哥縱得比原來還嬌慣了。」

    衛善挨在衛敬容身上撒嬌,如意爬到她身上,把牡丹比在她發間,盯著她拍巴掌,這麼點大的人兒都知道好看,抱著衛善的脖子,拿臉貼著她。

    秦昱扯著笑意,看她們演這齣戲,臉上在笑,眼睛裡卻半點喜意都沒有,聽衛敬容跟他論婚事:「吉日正在挑,你父親的意思是早些辦好,王府不及修整,得些住在宮中,寶盈那兒還得派去幾個嬤嬤教導規矩,你宮裡那幾個也得約束起來。」

    秦昱一一稱是,正元帝到甘露殿來時,正聽見衛敬容在說這些,宮裡已經辦過兩場婚事了,這些儀式都心中有數,秦昱一聽教導規矩的嬤嬤,便笑道:「挑兩個寬和些的,表妹性子急,受不住。」

    衛敬容抬眼便對正元帝道:「我說什麼,這樁媒可作對了罷。」

    正元帝衝著兒子點點頭:「成家之後再立業,開府建牙綿延子孫,才是你眼下最要緊的。」伸手摟過如意,看見衛善頭上被她戴了兩朵大花,哈哈笑出聲來。

    婚都已經賜了,心中再不滿意,也得裝作襯心如願,秦昭裝模作樣的寵愛衛善,讓衛家人都站在他那一邊,他自然也能學著樣子對楊寶盈好,秦昱心裡一邊盤算一邊覺得噁心,楊家算計了他,他還得榮恩他們,手縮在袍袖裡,終有一日,要把這一肚子的火都撒出來。

    這樁事裡最高興的就是楊家,楊雲越一接著聖旨便摸了兩個大封給傳旨的王忠:「怎麼還煩大監親自走一趟。」

    王忠搭手笑了:「這樣的喜事,咱家沾沾喜氣,恭喜府上,恭喜楊大人。」

    楊雲越原來對他就多有禮遇,久不往來倒也沒生疏,硬生生把他留下來吃了一杯喜酒,這才放他回去,今日終於揚眉吐氣,也知道這事少不了衛家的手筆,順水推舟各取所需,兩邊雖沒通過氣,卻心有默契。

    秦昱打落牙往肚裡吞,人前還得裝著高興的樣子,心裡算盤著要藉機辦一場宴會,總有些臣子要恭賀他,就借楊家的園子使,往後倒方便起來,想一想得先讓小禧子送兩盆八仙花給楊寶盈,再加兩隻金釵,交給宋良娣去辦。

    衛善自宮中回到王府,管事侯在門前,一下車就稟報導:「太常寺卿曾大人家,送了四樣果盒來,都是時鮮物,王妃看著可要還禮?」

    衛善本不想計較,蠢而不自知,總有她好受的時候,知道是秦昭給自己出氣,翹翹嘴角:「由得他去,不必還禮。」

    第195章 三友

    永安公主和曾文涉的女兒曾素蘊起了爭執的事, 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宴上也不是無人看見,曾素蘊又被禁足, 七八月里京城這許多宴會一個都不赴,雖說病了,卻又不叫人上門探病去,何況當時衛善身邊還有一個師清如在。

    師清如一聽見消息便寫了一封信送到晉王府來,師家原來不過五品,師大人一向在大理寺供職, 因著職位不高,就算宴請,也只是陪宴的,跟一二品大員家中的女眷並不相熟。

    師清如和衛善之前也並沒有交際,還是衛善發了帖子請她八月來府中賞桂吃蟹, 她這才寫信送來, 那天的話她雖聽見了, 卻絕沒有外傳。

    事關兩家聲譽,她當時不曾問過,過後也不曾說過, 可還是有人瞧見衛善和曾素蘊說話,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特意來問師清如的。

    衛善收了她的信,著人往師家送兩盆寶珠山茶去,又送了兩條帕子, 一盒宮粉一盒口脂,短短一張箋,叫她不必放在心上,師琅為人嚴正,兩子兩女都跟他是一個脾氣,一便是一,她說沒有就真是沒有。

    師家很快還了禮,師夫人還贊了一聲:「外頭都說晉王糊塗,永安公主胡鬧,倒都是謠傳了。」親自備下回禮,讓女兒去剪一把玉簪花,一盒自家做的點心,衛善既送了手絹,就還了一條師清如繡的飄帶,兩人就此就算交好了。

    魏人秀經過這一回,又同衛善通起信來,只不似從前那樣,一點點細事也要告訴她,寫的話越來越少,多是些聽聞,譬如京中又傳了衛善什麼壞話。

    這些話斟酌了又斟酌,實在無法遮掩了,乾脆寫明白了,告訴衛善這些日子越傳越凶,不過短短几個月,晉王原來那些辦事得力,謙恭能幹有志向的好名聲全折損了一半兒。

    如今在京城裡流傳的是晉王不思進取,永安公主只圖享樂。

    曾素蘊會到她面前來說這話,確也是在京里流傳得廣了,連閨閣女兒間都能談論了,若是外頭半點閒話也無,曾素蘊又怎麼會擠到衛善面前來。

    越是這樣傳言,秦昭就越是鬆散,後頭有人推波助瀾,他心知肚明,也不必去猜是誰,正元帝既然這麼想著,就有臣子替他分憂,這個名聲傳得越廣大越好。

    衛善在燈下看燈,心裡一陣忐忑,咬著唇兒蹙眉看向秦昭:「咱們當真還要辦宴?是不是太過了些,要不然晚些日子再辦罷。」

    王府中庄子上各又辦了幾次宴請,往暖房裡要的花,酒樓里要的酒水席面也越來越多,竹管笙歌,打馬捶丸飲酒作樂,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就連魏人秀都已經聽說了,城中只怕無處不在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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