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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6:31:08 作者: 懷愫
    衛敬容當著正元帝的面,嘴上還得圓上兩句:「等你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怎麼抱了,如意可嬌氣呢。」兩回之後,正元帝也知道小女兒不喜歡這個三哥,卻從來不說什麼。

    衛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自然是從楊家姐妹中挑一個。」

    這一世事事變幻,衛善早已經不拿上輩子經過的當作必然,還提起楊寶盈楊寶麗兩姐妹,是因為這對姐妹之中有一個當齊王妃才是最有利的。

    楊家與秦昱撕擄不開,俗話雖粗,道理卻真,外甥舅舅兩個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曾文涉還能釜底抽薪,可楊家卻不成,天然就站在秦昱這一邊,除了秦昱,楊家也無人可投。

    上輩子楊雲翹在背後使力,楊家的名聲又未受損,官職爵位皆在,楊寶盈是秦昱一意求娶來的。這一世再把楊家戰力已經折半,再把楊寶盈配給秦昱當齊王妃,秦昱是必不樂意的。

    秦昱自己就是見高拜見低踩的反覆小人,上輩子若是能攀上袁家,必然立時把舅舅拋過一邊,就因為攀不上,這才委屈自己娶了楊寶盈。

    當日看他是高高興興的,娶了表妹,在楊妃和楊雲越的面前扮作一對佳偶,可他當上皇帝之後,楊寶盈立時就失了寵愛,後宮美人一個接著一個,楊雲翹管不住兒子,楊雲越也再無用處。

    等到楊雲翹這個太后急病而亡,楊寶盈立時就被發落到冷宮去,楊雲翹這個靠山一死,楊寶盈的日子過得比衛善還不如些。

    這一世秦昱依舊不改志向,鼓著勁兒想謀挑一家更好的,楊寶盈都已經不是中選,而是下下之選了。袁妙之他肖想不了,明里暗裡對袁禮賢示好許多回,袁禮賢待他客氣是客氣的,可除了客氣,別的一概沒有。

    不論是秦昱拿著修的書送過去請他指點,四時都尊師禮送拜盒去,袁禮賢從未有過特殊的表示,看他和看秦昰一般無二。

    光是這一般無二就足夠讓秦昱生心怨懟,秦昰還個毛孩子,和他怎麼相比,他獻上書冊既是博名,也是示好,請他指點,但凡給了一字一句,都可以寫進序中,傳作美談。

    可袁禮賢只是收下,別說作序,一個字都未在人前提及。秦昱還當這顯名的事,袁禮賢無論如何都不會推拒,別人辛苦修出書來,他只要開口說一句話,便能把名字寫在書前,這些年來袁禮賢的那些門生,修書立說哪一個不在之前加上老師的名字。

    這才萬分篤定,還在正元帝的面前提起,說是修了本書,送到袁相的府上請他斧正,正元帝當著袁禮賢的面隨口一提,袁禮賢卻根本不記得這書了。

    換作秦顯那樣的性子,哈哈一笑,就此揭過,秦昱卻牢牢記著,在袁禮賢跟前碰了幾鼻子的灰,知道袁禮賢從來都沒把他放在眼裡不說,朝臣中他還是堅定的立嫡派,是自己邁向帝位的絆腳石,更不會想娶袁家的女兒。

    這一世的變數是胡成玉,他態度模糊,左右搖擺,好像在掂量著秦昱和秦昰兩個人,誰的份量更重些,秦昱一見有機可趁,自然要拼力謀算。

    衛敬容聽過這番話,略一沉吟:「他……他如何能肯呢。」

    衛善輕輕一笑:「姑姑怕還不知罷,宮中要辦乞巧宴的事才傳出去,外頭就流傳這是要給齊王選妃,楊家的大門都要被裁縫首飾匠人踩破了。」

    楊家既有此願,就讓她如願,楊家除了秦昱不作它想,那就讓秦昱也別無選擇。

    楊家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袁妙之自不消說,胡茵蘭天真爛漫,親爹面上喜樂,心中明白,到了胡茵蘭就只有喜樂,和魏人秀兩個脾氣相投,很能說得到一塊去。

    胡成玉那裡又添了一盒龍鳳團茶餅,那兩塊茶餅上,印的都是鳳,少了一條龍,胡成玉笑納了,跟著就請了太醫,說小女兒偶感風寒,夏日裡風寒最難醫,怎麼也得在繡樓床上多躺幾日。

    那消息一傳開,胡成玉便知是真,他本來也不會讓女兒蹚這趟渾水,自家的女兒自家知道,真的送進宮,還不被人活吃了,與其往後拖累家人,不如結一門更好的親事,趁勢再賣個人情給衛家,讓夫人去赴七夕宴,好請衛善替女兒作媒。

    消息吹風似的吹進每一戶受邀的人家,秦昱還未求娶胡成玉的女兒,胡茵蘭就抱病不出閣門,他自知算盤落空,怪不得外頭人都叫胡成玉作「笑面胡」,面上笑意團團,有來有往這些日子,就是不肯鬆口押寶。

    接下來的事,都不必衛善伸手,楊家自己就先跳了出來,不惜賠上女兒的清名,把楊妃曾替侄女和兒子齊王口頭定親的事說了出去。

    第189章 妻妾

    這塊餌太香, 由不得楊家不張嘴,自家女兒的清名在富貴面前不值一提,楊家有意宣揚, 京中那些官員先是風聞乞巧宴齊王要擇妃, 跟著又聽說楊家上下動作,心裡倒先惦量起來。

    齊王至孝, 世人皆知。成年的皇子, 還能放下差事, 為生母祈福一年, 又修《孝經》,又為楊妃抄經書點佛燈, 日日不綴。

    曾文涉每誇耀他, 總要感嘆齊王的孝行,那些擁立他當儲君的, 也高舉著齊王至孝的大旗, 既是楊妃說過的話, 那說不準自家的女兒就是個陪選的。

    官員中自也有那沉穩的, 說皇后豈會如此辦事, 分明就是替永安公主行笄禮, 選妃一說只是傳言,被有心人挑唆鼓動,怎能當得真。

    可一件事傳得多,傳得廣了,這事兒就有了三分真, 秦昱知道氣急敗壞,他的眼睛不再盯著袁妙之,也沒再盯著胡茵蘭,這兩個不成,他就把算盤打到了魏人秀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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